温实初的脸色沉了下去,脸色十分的凝重。
而甄嬛的心情并没有比她好多少。
因为此时,她心中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皇上对母亲的别样情绪,这要怎么解决。
“娘娘忧心,眼下一团乱麻,只是娘娘自己的身子更重要,虽说贵妃娘娘诡计迷惑,但好在贵妃说到做到,她身边的那个太医谢允也是个能人,如今甄伯父在京城修养,身子已经快恢复正常了。”
提到这个,甄嬛亮起眼,“果真吗?那可真是太好了,那玉娆呢?”
“娘娘放心,玉娆无碍,眼下正在客栈中好好住着呢,只等着这件事水落石出了,也不知道皇上会作何打算。”
这边是甄嬛第二个忧心之处了。
见她担心,温实初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与甄嬛说了一番。
“微臣从太医院出来的时候,正巧遇上谢允,他说,如今皇上已经查到谋害甄伯父的是皇后,但皇后却一口咬定自己是被冤枉的,并且说此事还有幕后黑手。娘娘,微臣只怕这件事会查到惠嫔娘娘身上,咱们可怎么办啊。”
甄嬛咬唇,担忧的想着,不过多时,她眼睛亮了起来。
她抬起手,示意温实初靠近了些,在他耳边轻声嘀咕了一句。
听过,温实初露出为难和担忧的表情。
“娘娘,这样,真的可以吗?”
“为了眉姐姐,我们只能这样做了。”甄嬛屏气凝神,她的眼里没有了当初的优柔寡断和多余的心软,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丝狠戾。
温实初低下头,左思右想,也只能点点头。
“可这件事太过重大,微臣也该好好想想要怎么做。”
甄嬛:“实初哥哥,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到了,我和眉姐姐的命,可全都在你的手上了。”
“嬛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做好的。”
……
翊坤宫。
“哦?他们果真打算这么做?”
年世兰看着跪在面前的谢允,饶有意味的勾起唇角,眼里浮上几分欣赏和得意。
谢允点头,“娘娘命我故意告知温实初,皇后决心调查瓜尔佳氏幕后主使一事后,我便看到温实初回太医院后,在筹备这些。我亲眼看见,温实初将意乱的药物,加进太后的药汤中,错不了。”
“你觉得,她这是想干什么?”年世兰淡道,嘴角浮现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谢允想了想,低头:“或许是……是想用太后一事转移皇上的注意?”
年世兰冷笑,“你把甄嬛想的太简单了,她现在已经知道了我们所有的计划,她甚至猜到了皇后打算怎么办。”
她站起身来,一步步踱步,“任何事,只要一旦做了,就不可能留不下一点线索。就像是吃饼容易掉碎渣一般。诬陷瓜尔佳氏这件事,还有很多尾巴没有藏好,皇后只需要静候,谁去擦尾巴,谁就是幕后主使。本宫又没出手,那么沈眉庄一定会去。可甄嬛不想要沈眉庄被查出来,那只能谁去呢?”
她走到花台面前停下,那上面是她特意命人新培植出来的梅花,放在宫中最显眼的地方。
她抬起手,手指揉捻着花瓣,凛然一笑。
谢允似乎想到什么,“这么说,她们是想要陷害太后?”
“是,也不完全是。她们要让太后亲手解决掉瓜尔佳氏,这样皇上就查不下去,皇后也洗不白了,太后出手皇上只会疑心皇后。”
谢允感叹:“原来如此,可是这件事这么难,她们如何能做得到呢?微臣,微臣还是觉得此时太过冒进,若是一不小心,便会万劫不复。娘娘可否要另寻出路,若是她们不成,只怕是会供出娘娘,还望娘娘寻个法子明哲保身才好啊。”
谢允字里行间,都表示着自己关切。
“无妨,且看此事成败与否。”
……
寿康宫。
太后靠在病床上,神情担忧,只有竹息站在她身边。
“无论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皇后做的,皇上此刻的疑心,也是无可挽回的,这帝后之间,若是出现了间隙,便就出现了可乘之机。”
太后靠在病床上,声音虚弱的说着。
竹息叹气:“可是此事,瓜尔佳氏一口咬定是皇后所为,莫非是太后觉得,这件事不是皇后娘娘做的?”
太后想着,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滋味,只是道:“不管是不是,这件事明面上,决不能是皇后做的。”
说罢,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竹息心疼的上前扶着太后,“太后还是该多注意身子才是,这前朝的事有皇上,后宫的事有皇后,太后就安心的颐养天年吧。”
太后捂着绢子,猛烈咳嗽过后打开一看,上面赫然出现了猩红的血迹。
“哎呀!太后,这可如何是好啊。”竹息急得声音打颤。
“这些天,不知是作何缘故,哀家时常梦见纯元,就梦见她难产的时候,还梦见她质问哀家,问哀家为何不护着她。”
太后撑着虚弱的身体,一字一句道。
竹息点头,“莞妃生出了和纯元皇后当年一样的死胎,宫中为了这事人心惶惶,听太医说,就连皇上也好几宿没有睡个好觉了。”
“皇上睡不好,是因为他心疼自己的女人,只是不知道,宜修睡得好不好。”
“太后……”
“可是再如何, 也要保住宜修,可哀家已经没有多少心力了。就当是最后在为她做一件事吧。”
竹息屏气凝神,继续问道:“太后是打算……”
“这件事一定要查……”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沈眉庄的声音:“太后,嫔妾端来了温太医的药,太后该到喝药的时辰了,这时辰可不能耽误啊。”
太后点头,“先让惠嫔进来伺候哀家喝药吧。”
竹息点头,“是。”
便走过去给沈眉庄开门。
沈眉庄进了屋,便放下药,“嫔妾给太后请安。”
“就属你最勤快。”太后满意的点头。
“让嫔妾伺候太后喝药吧。”沈眉庄笑着端起药。
太后点了点头。
这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太后也没什么可疑心的。
只是这一勺勺药下去,太后却疑惑了:“这药,怎的与平日的不同?哀家喝着倒是觉得有些许发酸?”
竹息疑惑地看了过来,沈眉庄低下眼,眼底闪过一丝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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