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天兄。”李子天正在谦虚之时,忽听得人喊,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着短褂,身后背着一只大剑的青年朝他挤眉弄眼地笑着,却是吴雨骆来了,李子天不禁一怔。
吴雨骆快步上前,把着李子天双臂,高兴之色溢于言表,说道:“子天兄,想不到吧,我们今日在此地重逢。”
李子天顿时就乐了,哈哈一笑道:“雨骆兄,我还真没想到今日你我居然重逢,当浮一大白。”
吴雨骆道:“只可惜,允中兄不在,他那葫芦里的百药酒喝不到了。”
李子天一挥手道:“无妨,为兄自有好酒招待。”
吴雨落又将身后的一位汉子介绍给李子天,道:“爹,这就是我常说的李子天。子天,这位是家父。”
李子天赶紧拱手道:“子天见过吴谷主。”
这清风谷谷主吴鹏,其貌不扬,身材不高,却是异常精干,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宗师气势。
吴谷主拍拍李子天的肩头,赞道:“常听得雨骆说起你,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已是是玉璞境,武道修为亦是不浅,果真在是英雄出少年啊。”
李子天饶是脸皮厚,此时被人夸得也是有些脸红。只好赶紧拉过李守度过来与吴鹏、王骏过来寒暄,然后拉了吴雨骆告辞而去。
两人找了一处废墟,坐在残瓦之上,举目望着黑龙城这残破景象,两人都曾见过这黑龙城的繁华,此时都是不胜唏嘘。
李子天递给吴雨骆一壶酒,说道:“虽然没有允中兄的百药酒,但我自己酿了这个,你且尝尝。”
吴雨骆接过酒壶,迫不及待地打开壶塞,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他赶紧举起酒壶,仰头灌下一大口。
酒水顺着喉咙流淌而下,瞬间化作一股滚烫的热浪,直冲向腹部。吴雨骆只觉浑身发热,毛孔张开,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与此同时,他的口中弥漫着一种醇和绵柔的味道,余韵悠长,令人回味无穷。
他瞪大眼睛,满脸惊讶地看着手中的酒壶,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好酒!子天兄,这到底是什么酒?我从来没有喝过如此烈酒!这酒口感独特,香气四溢,似乎还有丝丝灵气,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这酒自然是李子天酿造的飞天茅台。柴诗源当初也是在魏晋城几人的奋力护卫之下逃过一劫,临走倒是没有忘了把已酿好的酒都打包进咫尺物中带走。后来帮着照顾伤员,有些伤员央着柴诗源给了些酒喝,都说喝了二锅头,伤也好得快些,也不知真假。
李子天给吴雨骆简单说了下这造酒的工艺,吴雨骆听了咂舌不已,说万想不到李子天居然还会这个,以后定要王允中也来尝尝。
接下来,李子天与吴鹏又互相说了离别后各自的一番境遇。
吴鹏之前倒是比李子天他们提前来了黑龙城,他看着城头的丝丝剑意,竟是有些感悟。后来返回西桐洲,路过一处山涧,看着那湍急的河水挟裹着树木冲刷而下,轰鸣之声震耳欲聋,再回想黑龙城头的那些森然剑意,胸中竟然猛然产生一股豁然之气。
他长吸一口气,跳下山涧之中,双足扎根于河床之上,任凭大水漫过头顶,他却双目圆睁,坦然处之。他双手举剑,对着水中由上游冲下的断木奋力劈砍,以阻挡其下冲之势。
初时只能勉强应付一两个断木,不多时便感觉气竭,他便跳出水面换气,再沉下去击打。数月后,竟是可以同时阻断十余只断木。两年后,一剑断流,破境入远游。
李子天听了吴雨骆的一席话,瞠目结舌,道:“乖乖,果真是牛叉,想不到雨骆兄毅力如斯,佩服佩服。”
吴雨骆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还说我,你看看你,修真是玉璞境,武道亦是山巅境,你刚才这话,是夸我还是贬我?”
李子天哈哈一笑,环顾四周,见无人看向这边,便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金血果塞到吴雨骆怀里,说道:“来来,多吃点,也祝你早日破境。”
吴雨骆捧着手中的金血果都看傻了,作为仙家一脉,金血果他自然也是吃过,却哪里一下子见到这么多?“子天,你是干了坏事,抢了谁家的?”
李子天笑道:“这些都是我自己家种的,随便吃,管饱。”
吴雨骆踉跄了一下,差点从瓦砾堆上栽倒,说道:“管饱,你说金血果管饱?你是不是对管饱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李子天挥挥手道:“放心,敞开肚子吃,你道我的境界是怎么来的,还不是这样吃出来的。来,别愣着,吃个金血果,就着这飞天茅台下酒。”
吴雨骆狠狠地咬了一口金血果,又喝了一口酒,恨声道:“好,今日我就吃定了你这个大户。”
他猛然一瞪眼道:“这酒里的灵气就是这金血果的?”
李子天微笑着点点头,吴雨骆一拍脑袋,叹道:“他娘的,好奢侈。”
李子天笑道:“你可知我这一酒,在黑龙城里卖多少钱?”
吴雨骆喝了一口酒,问道:“多少?”
李子天伸出一根手指。
“一锭纹银?这么贵?”吴雨骆叫了起来。
“不不不,是一个春分钱,”李子天笑道,然后强调,“还只是一杯。”
“你个黑良心的,”吴雨骆指着李子天道,“居然卖这么贵,那我手中这一壶,岂不是......?”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酒壶,赶紧喝了一口压压惊。
王骏远远看着李子天和吴雨骆印在落日余晖中的背影,不禁想起临走时,张天师对他没头没脑说的那句话:一点英雄气,四顾浩无边。
这位曾经的秦朝第一宰相,如今的落霞阁阁主看着当初车水马龙、繁华如斯,而如今在战火之下形同废墟的黑龙城,再看看不远处静静驻立的那些巨大狼骑,莫名想到一些故人,孤城落日斗兵稀,不禁感慨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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