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多谢赵贵妃娘娘关怀,可惜皇上有旨在先,倒不好因这些杂事叨扰贵妃娘娘……”沈知瑶话锋一转,坏笑道:“不过娘娘且宽心,我们若做好了,也是一样的,回头皇后娘娘还是会请旨,绝不会短了您的赏赐。”
沈知瑶说得欢快,众人偷笑得也愉快,这简直就是在嘲讽赵贵妃眼皮子浅,只为争好处才爱在这里闹。
不得不说,这戏码,皇后看得开心,她是真心喜欢沈知瑶这种明着干的脾性,很刚,却不鲁莽。
“皇后娘娘,您瞧瞧,这锦淑仪,得了些许宫权,就越发不把高位看在眼里了!我原是好心,她就能说得这般难听……”赵贵妃终于绷不住了,便向皇后告状。
皇后如今有孕,这会儿憋笑不太容易,只得轻咳一声:“好了,你是好心,她也是嘴快,就都别争了……本宫乏了,都散了吧。如今天气越发热了,大家脾气也躁,庄贵妃和锦淑仪督促膳房,多给大家熬些解暑的汤水。”
“是。”
庄贵妃和沈知瑶忙应了,众人跟着谢恩,没人再搭理气急败坏的赵贵妃了。
赵贵妃心中暗骂:这皇后就是个和稀泥的,平素装的公正,实则心偏得要死!真是多余找她评理!
众人散了,沈知瑶和庄贵妃见皇后脸色不好,只是关心了几句,便告退了。
出了凤仪宫,庄贵妃忧心道:“你可留心到赵贵妃刚才那脸色了吗?青黑的如锅底一般,万一她指使人搞事情怎么办?”
这两人合作了一周多,磨合得不错,感情增进了不少,虽偶有斗嘴,却比原来好多了。
“不怕她搞事,说实话,我还担心她不敢搞事呢!”沈知瑶冷笑:“如今咱们越是跟她明着弄,她就越不敢暗中使坏,但凡出点事,哪个不怀疑她呢?”
“赵贵妃就算再没脑子,上面还有太后娘娘镇着呢,想必是不会让她犯蠢的。”沈知瑶冷静分析。
“我说呢……你怎么还能有闲心跟她斗嘴……”庄贵妃恍然笑道:“你也是真坏……”
“不过,赵贵妃不异动,不代表别人不动。这段时间咱们还得舍得下本儿,多安插眼线打探消息,即使有异动,咱们也得尽早知道,才好应对。”沈知瑶思忖道。
“嗯……”庄贵妃点头同意:“咱们得处置得当,才不枉皇后娘娘对咱们的一片信任。”
两人达成共识,便各自分头处理事务去了。
转眼间,时间便过去了一个多月,这段时间虽有些纷争,倒也算平静。
皇后的孕吐好了不少,也有心思偶尔对沈知瑶和庄贵妃指导一番了。
可就在这一片祥和之中,却徒生事端。
起先,大概是在民间开始流传着一些传言,十分隐晦地说,当今皇上继位不正。
其中,包含先帝如何宠爱三皇子,是皇家内定的储君人选,而三皇子其实并非死于天花,而是被当今皇帝和太后合谋设计害死的。
甚至还有当今皇后的传言,说她本该被赐婚给三皇子,可皇后邂逅皇帝之后,也参与到了设计谋害皇子的事件当中。
传言传播得异常迅速,竟连前朝诸多官员以及后宫中也在开始同步扩散。
沈知瑶和庄贵妃因在宫中提前安插了众多眼线,知道得及早,她们行动得也快,虽没让流言在宫中盛传,却也阻止众人在私下隐晦传播。
此时,众人正在凤仪宫中给皇后请安呢,就快结束时,赵太后却怒气冲冲地赶来了。
流言都传到了仁寿宫中,太后听到之后勃然大怒,再加上赵贵妃故意拱火,便没压住火气,亲自赶到凤仪宫问罪来了。
她倒不全是为了赵贵妃,此事关系到国本,召国眼下时局并不算稳定,这种要命的传言令她很是不安。
皇后忙带众嫔妃给太后请安。
起身后,皇后道:“母后,我正打算带着庄贵妃和锦淑仪去仁寿宫给您请安呢,想必是我考虑不周了,倒让母后亲自跑了一趟。”
赵太后见皇后面色不好,想起她还怀着身孕,便缓和了些道:“哀家若是性子再急些,都等不到这会儿了,趁着众人都在,有些事,哀家也好当面问、当面说。”
“是,母后您尽管吩咐。”皇后福身道。
“你最近都在养胎,此事倒与你没有直接关系。”赵太后转头看向庄贵妃和沈知瑶,厉声问:“你二人代皇后处理六宫之事,怎还能叫宫中传出那等荒谬的传言来?这个家是怎么当的?”
赵贵妃听得心里爽到爆炸,看向她们的眼中满是幸灾乐祸之意,只待伺机而动了。
庄贵妃毕竟是正经的代理人,也没有逃避,出列福身道:“太后娘娘,臣妾和锦淑仪发现得不算完,之后也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可有些人的嘴实在是碎,非得传播这种无稽之言,臣妾接下来一定想法子遏制住这股风气,还请太后娘娘息怒。”
“哼,遏制?都这会子了,你们可有头绪?你们倒说说,要如何遏制?该不会就是一些空话套话吧?”赵太后不依不饶。
庄贵妃被太后这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吓得不轻,这会儿不光心慌,嘴里也开始拌蒜,只把太后看得更加愤怒。
“母后……”
“皇后,这事儿你就别先说话了,虽说你腹中的孩子已经快四个月,算是基本稳住了,但皇嗣要紧,你且坐着吧。”
赵太后一指凤椅,一副不容拒绝的语气,皇后只好噤声,先乖乖坐到了椅子上看着。
沈知瑶本想在请安过后再和庄贵妃去找皇后商议此事,看太后的怒气值已经拉满了,不得不抢先站出来了。
“太后娘娘,您暂且息怒,身子更要紧了。”沈知瑶说着,便先走上前,将太后往上位的椅子那儿搀。
“您先坐着说,合该我们这些没做好事情的小辈跪着,您若不坐着,我们哪里有胆子说话,您瞧,庄贵妃娘娘平素那般伶俐的人,这会儿愣是不敢说话了。”
赵太后冷眼瞪着沈知瑶,可见她还温顺乖巧地向自己笑,她也不好做得太过,毕竟人家还没解释嘛,不然,倒显得自己乖张了。
赵太后缓了缓脸色,顺着沈知瑶的搀扶向上位走着,嘴里却道:“嗯,那哀家便坐着听,左右,今日你们得给哀家一个像样说法才是!不然,能对得起皇帝和皇后的嘱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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