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的士兵都是选出来的精兵,一下便做好战斗准备。
分工明确,一部分抵抗南北来的援军,一部分前去杀陆铖夺盛南栀。
为首的将领咬了咬牙,大声说道:“若盛小姐不愿归顺,杀了便是。”
原本还担心伤着盛南栀的士兵,听闻此话,立马便目露凶光,执剑毫不犹豫向陆铖冲去。
阿七和行三上前与人厮杀。
都是千里挑选出的精兵,武功本就高强,还占着人多,一时间阿七与行三处于劣势。
对付起来有些困难。
有几个士兵趁机冲了进去,几乎是带着狠意,前面是持剑的士兵迅速奔上,后面的暗卫也同时释放暗器。
陆铖将盛南栀用狐裘裹好,随后手向上扬,剑出鞘,亮出一抹银光,挡住飞来的暗器。
另一只手用匕首扎在马上,随后抱着盛南栀翻身下马。
马吃痛地向几个持剑的士兵跑去,就这么一小会功夫,大皇子的人已经不占优势。
北边带队的将领从陆铖手中接住盛南栀,陆铖没了软肋,从身边赶来的将领背后抽出几支箭羽。
抬手,闭眼,如同降临的战神一般,将几名上前的士兵一箭射死在地。
而其他大皇子的人也被两队人马给控制住。
王嘉踢了踢跪在地上大皇子手下的将领,抱拳朝陆铖颔首道:“大人果真神机妙算,出城后真有埋伏。”
陆铖与王嘉说着处理的后续。
抱着盛南栀的男人见没了危险,便将她放了下来。
盛南栀迅速从狐裘中挣扎着出来,看着男人的脸时,微微愣了愣,眼神死死地盯着,不放过男人的任何一个角落。
男人眼神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摸了摸盛南栀的脑袋。
男人约莫四十多岁的样子,开口却沙哑无比,像是被烟熏坏过嗓子一般,“盛小姐盯着末将做什么?”
声音不同,脸也对不上。
盛南栀这才恍如隔世一般清醒过来,带着歉意道:“实在抱歉,见大人某些神态举止太像我爹爹,一时晃了神。”
男人似乎怕声音吓着她,摇了摇头,明明是位武将,眼神中却带着柔意。
陆铖在不远处唤她,盛南栀急忙答应道,随后又对男人扬起一个笑道:“我哥哥找我,多谢大人出手相助。”
男人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摩擦很多遍,轻声道:“陆大人待你好吗?”
盛南栀点点头,“哥哥自然待我极好的,”又有些奇怪男人为何这样问,“大人认识我?”
男人拳头都捏紧了,嘴上带着笑,“不认识,不过见盛小姐长得像我女儿罢了。”
盛南栀点点头,眼睛像月牙一样弯弯的,“好巧,刚刚大人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我爹爹来了,不过我爹爹已经去世三年了,想必已经转世投胎,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
说完便拎起裙摆,向陆铖跑去。
男人看见小姑娘扑进了陆铖的怀中,又皱着眉头担忧地检查他的伤势。
男人刚准备收兵,眼神便注意到两人的手牵在了一块,十指紧扣,旁若无人,身边的人似乎都像习惯了一般。
他深吸了几口气,抬手示意自己的手下先退回去。
随后一个人面露凶色地朝两人走去。
陆铖见人走了过来,眼神眯了眯,刚刚还未注意,现下见男人只觉得分外熟悉。
可这张凶神恶煞的脸与记忆中儒雅淡然的脸完全不同,他手敲了敲衣袖,颔首道:“今日多谢韩将军出手相助。”
男人面色有些不好,“陆大人哪里的话,我见你也很是厉害,这么危险混乱的北疆,敢让一个小姑娘一同前往?”
盛南栀刚探出头想解释,就被男人一记眼刀给制止,像是血脉压制一般,一句话不敢说了。
韩将军继续发难道:“陆大人不妨与我介绍介绍,身边这位盛小姐与你什么关系。”
陆铖眼神微沉,盯着男人的带着怒火的眼眸,淡淡道:“自然是定了亲的夫人。”
男人气得快控制不住自己音量,本来就沙哑的声音,这下更难听懂了,“定亲,她爹知道她定亲了吗?还定亲?抱着碑位定的,她爹若知道得从棺材板里气得...”
话还未说完,男人便看见小姑娘红着眼眶,愤怒地看着他。
盛南栀上前,气得耳尖发红,“你说什么呢!不许你这么说我爹爹!”她不会骂人,只学着他的话道,“你才从棺材板里起来,坏人!”
男人的气势一下就下去了,手足无措地哄道:“栀...盛小姐我不是这意思,哎哟,快别哭了,”他看着陆铖这么高个子就杵在一边,急道,“你站着做什么,擦眼泪啊!不是你夫人吗?都不心疼的啊!”
陆铖轻笑一声,再看男人时眼眶有些微红,轻声道:“大人教训得是。”
说完便掏出手绢轻轻给盛南栀擦眼泪。
盛南栀懵了,阿七和行三也愣在原地。
这...这这,他家大人什么时候被这般训斥过,还好脾气地回答着。
盛南栀生气地跺了跺脚,“他说爹爹,你还向着他?”
陆铖先将她哄上马车,说定狠狠教训韩将军。
盛南栀这才熄了火,走了几步又回来别扭道:“哥哥别罚了,他也不是有意的...”
说完便跟着阿七上了准备好的马车。
陆铖看着男人,这才轻声喊道:“义父。”
盛铭脸色一变,随后冷哼一声,“怎么不喊我爹了?”
盛铭知道他要问了什么,小声道:“...有些事以后会告诉你们,我还需要一些时日,你且快带栀栀走,刚刚她在气头上,等一会反应过来便会发现我没死了,我暂时不能被发现。”
“至于你将我女儿拐跑这事,往后我再与你算账。”
“是,如何教训都行。”
盛铭看着如今越来越稳重成熟的陆铖,拍了拍他的肩,眼圈也有些红,“好小子,三年你担了不少重担吧,我常常在边疆担忧,你们若离了我,会面对多少豺狼虎豹,可我为了家国又不得不做这样的谋划。”
盛铭笑了笑,“又听闻京城陆大人好手段,颇为厉害,这才放心些,我已知你身世,有些事放手一搏,爹爹都全力支持。”
陆铖微微垂眸,看不出神色,声音有些哑,轻轻地“嗯”了一声,又问道:“嗓子,还能恢复吗?”
盛铭笑着摇摇头,他的声音如同北疆最烈的风,沙哑沉稳,看着马车方向,柔声道:“栀栀还是一团孩子气,”盯着陆铖的眼睛轻声道,“去吧,陆大人——”
陆铖抱拳行礼,眼睫微颤,“韩大人,那便就此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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