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斩断沧澜江。
不得不承认。
裴礼有与林尘三人有暗自较量的心思。
尽管他性子沉闷话还少,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好胜心。
说到底,他不过也是个未至十七岁的少年。
不过盏茶的功夫,上游的水已经抬高了两三丈,险些就要漫过两岸的河堤。
河床上的两人一马,好似踩着点,在踏上岸的那一刻,江水倾泄而下,一泻千里。
那艘巨船,眨眼间便是飘向了远方尽头,化作了一个黑点。
岸边,
林尘与谭嘉誉兄妹久久无法回神,内心的波涛比之先前倾泻的江水也差不离了。
半晌。
他们回过神来,回头一看,却发现裴礼已经牵着马走远了。
“裴大哥。”
“咱们不等等他们吗?”
马背上,依云视线一直落在裴礼身上,美眸中异彩连连,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扬,俏脸上满是骄傲。
裴礼脚步不停,只道一声,“不必。”
良久,林尘三人追了上来。
谁也没有说话,只是看向裴礼的眼神充满了复杂。
他们在岸边对着沧澜江挥出了很多剑,可莫要说一剑断江,就是剑气都无法蔓延出五里。
他们可都是当今武林剑道天赋塔尖上的一撮人。
若非亲眼所见,绝不会相信,世上有人能妖孽至此!
日落西山。
夜色渐浓。
面前是一座渺无人烟的荒山,上空有黑云缭绕,聚而不散,好似一只沉睡的荒兽,压迫感扑面而来。
起伏的山峦,云雾弥漫,如薄纱般弥漫在山间,使得山峰时隐时现,增添了一抹神秘诡异的氛围。
“小依云。”
“你说这里距离栊翠庵已经不远,那你可知这是什么山?”
“我怎么感觉这里阴森森的?”
谭佳玲也不知是不是走累了,跳上马背,从身后环抱住了依云。
她小手还搞怪的在依云鼓囊囊的胸口捏了一下,惹的依云一声娇呼,俏脸绯红一片。
依云抓住谭佳玲不规矩的小手,羞涩的瞥了眼四周,见无人注意到,这才松了口气。
“这里是迷雾森林。”
依云道:“穿过这片森林,再往北三百里,就到栊翠庵了。”
“迷雾森林,名字还挺贴切的。”
“我只是以前听师傅提起过,这里也是第一次来。”
谭佳玲点点头,旋即话音一转,“小依云,要我说你还是别回那什么栊翠庵了,当道姑有什么好的。”
“干脆趁这次机会还俗,转入我剑宗门下,我亲自教你练剑。
“日后若是遇到了中意的男子,那便做一对神仙侠侣,周游天下。”
“如此,岂不比当道姑有意思多了?”
闻言,依云美眸中有了异彩,下意识瞥了眼裴礼,轻声道:“其实,当道姑也是可以婚配的。”
“可以婚配?”
谭佳玲小脸上满是惊讶,旋即雀跃道:“正好我哥还未婚配,你给我当嫂嫂吧?”
顿时,
后面的谭嘉誉眼睛亮了,心想自己这妹妹,没白疼。
依云闹了个大花脸,支支吾吾道:“我,我暂时还不想婚配。”
后面的谭嘉誉眼神瞬间暗淡,不过心中一番心理建设,很快便又有了色彩。
裴礼好似什么也没察觉,手中竹竿不断在身前探着路。
实则天眼通早就已经将方圆十里探查的清清楚楚。
荒无人烟。
除了树木格外茂盛之外,没有任何生命气息。
林中连动物的足迹都是未有。
这明显是不正常的。
很快,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林中一行人已经举起了火把。
森林中安静的可怕,除了脚步声,便仅有火把燃烧的声音。
倏地一阵寒风来袭,气温骤降了不少,火把更是忽明忽暗,险些便要直接熄灭。
“谭兄,裴兄弟,这样走下去也不是办法。”
林尘提着道:“依我看,咱们还是要找个避风的地方歇息一晚。”
“对!”
谭佳玲立马附和道:“这鬼林子晚上更冷了,我们能扛得住,小依云肯定要遭罪。”
此时,众人这才发觉,依云已是冷的缩起了身子,嘴唇都泛白了。
尽管依云一个劲的说自己没事,可众人还是决定找个地方歇息。
只是,周围黑漆漆一片,根本没有落脚点。
蓦地,
裴礼用竹竿指了指左前方,“那里有个村子。”
“有村子?那可真是太好了!”
谭佳玲也顾不上裴礼如何得知的,兴奋道:“这下咱们就不愁没有地方避风了!”
林尘与谭嘉誉并未如谭佳玲这般兴奋。
在这荒山野岭,突然出现一个村子,这似乎有些诡异。
“裴兄弟。”
谭嘉誉道:“你确定那有个村子?”
裴礼点点头,“不过那村子似乎有些不对劲,我建议还是继续往前走。”
林尘忙问道:“前面还有别的村子?”
裴礼道:“不一定。”
“这……”
几人一番商议,最后决定去那个村子看看,毕竟艺高人胆大。
在场的,谁没有一点底牌?
对此,裴礼也没有再说。
走在前面带路,往那个名为“九幽”的村子走去。
几人很快便是来到村口,远远看去,依稀能看到有屋舍的轮廓。
不似荒村,确有居住过的痕迹。
蓦地,
一股阴风来袭,众人迷了眼。
白马也不知怎么,竟是发出低低的嘶鸣,马蹄不由自主的往后挪,好似村中有什么大恐怖。
“九幽村?这名字不像正经村子啊。”
谭佳玲看到村口竖的那块一人高的岩石,其上用红色的墨汁写着“九幽”二字。
嗯,应该是红色墨汁。
她不安的问道:“咱们进不进?”
谭嘉誉与林尘对视一眼,“进吧,来都来了。”
如此,
裴礼也不多言,安抚了一下白马,而后牵着马缰绳率先迈入村子。
林尘与谭嘉誉紧紧跟着,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做到了随时都能出剑。
进入村子,能闻到一股蛋蛋的血腥味。
村口的水渠里,流的水是黑色的,很浓稠,有些不像是水。
“咦,那户人家亮了灯!”
倏地,马背上的依云指着前方。
“我去敲门!”
谭佳玲欲要下马,怎料被谭嘉誉拦住。
“你坐好,我去。”
谭嘉誉眉头紧锁,右掌搭在了腰间过河剑鞘上。
他来到门前,先听了听动静,屋中有奇怪的声音。
“啪!”
敲响房门。
只是,半晌无人开门,里面的奇怪声音却是未停。
谭嘉誉眉头锁死,一把推开了房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