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看看到底是谁不要脸?谁是小偷?
菊香丝毫不知危险临近,依然带着庆儿对着慕婉妍骂骂咧咧。
口里吐出的狂妄污秽之词,连在场的男人听了都忍不住皱眉和面红。
慕婉妍松了松筋骨,泼妇嚣张至此,此时不打更待何时?
与此同时,帝修炎也在大家的带领下,领着两个嬷子朝着军医营赶过来了。
一到药房,两个早就被买通的老嬷子,便清了清嗓子,大声道:
“老身奉王爷之命,先给未离开药房的菊香和庆儿姑娘搜身。”
“老身定会仔细搜……”
“砰——”
话还未说完,只听一记沉闷的声音响起,菊香便连人带肚兜径直飞到了门口,趴在了她最爱的男神帝修炎脚下。
伴随着“哇”地一声惨叫,满满一包上好的虫草,就从菊香的胸口飞出,散了药房一地。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原来是菊香贼喊做贼冤枉好人。
而那些被她昔日服侍过的恩客,心想不妙,如今摄政王来了,菊香和庆儿今天必定是凶多吉少了。
解过恨的慕婉妍,一边愤愤不平地瞪着菊香,一边又不停地揉着自己发痛的肩膀。
刚刚用力太猛,伤口又扯开了。
直到看见帝修炎那张威严冷峻的脸,慕婉妍方才记起来自己的任务是在摄政王面前争取个贤良温和的好印象。
刚刚她只顾自己报仇畅快,倒是把这件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桃花眼赶紧讨好地对着帝修炎弯了弯,“她们骂我,还泼我水,我骂不过,泼不过才……”
“才动手打了人……”
慕婉妍把头垂下,不知道帝修炎会不会责怪自己心太狠。
毕竟菊香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她这一掌出得实在有点重。
不过,她其实已经给足菊香面子了呢,只是让她趴在地上,又不是仰躺。
若是菊香仰着,那么她的上半身肯定要被大家看光的。
帝修炎看了看慕婉妍,冷声道:“骂不过就要打人?”
“把军营当什么地方了?”
他看着‘皖晏’肩膀渗出的血渍,很是不悦。
还受着剑伤呢,还要用力,现在伤口拉开——真的白费他的那颗金砂药丸了。
当初真的不该把保命丹送给‘他’,实属糟践了好东西!
帝修炎特别后悔。
而菊香这头,她听到摄政王的声音后,便趴在地上,再也不敢动弹了。
眼泪跟发了洪水似的,决了堤地往外冒。
羞煞人也,丢死人也,让她死了算了。
真想不到这个娘娘腔竟有功夫在身,被他一掌掀成这么个趴尸样。
她身上不是很疼,但是到底太丢人。
自己爱了这么多年摄政王,本想借着今天的事情,用受害者身份和他建立起一丝链接。
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有冤枉到皖晏,反而还在心上人面前丢光了脸,她怕是这辈子都跟摄政王无缘了。
待菊香被庆儿和嬷子把外袍拢好,收拾妥当后。
帝修炎负手而立,对着侍卫吩咐道:“害人者,军棍五十。”
“活着就去刷恭桶,死了可以直接丢到山坳里。不用来回话了。”
侍卫领命,上来便要拉两人。
菊香和庆儿瞬间吓软了腿,脸色白得像一张纸。
“王爷饶命,奴婢们知道错了。”
她们瘫倒在帝修炎面前,磕头道:
“王爷,求您饶了奴婢一命吧,奴婢们以后再也不敢犯错了。”
玄武军个个都是行伍出身,手上有功夫,若五十军棍下去,她们的腿不仅废了,命肯定也是没有了。
帝修炎被吵得头疼,连看都没有看两人一眼,便示意让侍卫把人迅速带走。
慕婉妍眉心重重一跳,果然有权力的男人都是嗜杀的。
两条人命,说处置就处置了,还是伎营里的头牌呢。
她的思绪飞速运转,按照前世的记忆,自己很快就会被裴墨辰逼着跳崖。若是跳崖后她能逃到帝修炎的玄武军营,那么自己还得依托几个女人照顾自己呢。
而菊香和庆儿又是伎营的人,倒不如放人家一条生路,做事留一线,卖她们一个情面。
“王爷——”慕婉妍上前一步。
“怎么?你要求情?”帝修炎挑眉,“本王喜欢良善的人,但厌蠢。你接下来说话……注意些。”
顾烨然赶紧上来拉‘他’,小声在‘皖晏’耳边说:“表哥决定的事情,不要随便去劝,别没事找死。”
慕婉妍用很小的声音回复顾烨然,她知道以帝修炎的耳力必定听得到。
“人命关天的事,菊香和庆儿要是死了,我怕与她们相好的将士要伤心很久呢。”
“且菊香又是伎营头牌,恐怕哭的还不止一个人……”
慕婉妍用眼角余光观察帝修炎,发现他正用手轻轻抚摸着玉扳指,应该有在认真听。
故她继续对着顾烨然小声说道:“将士们伤不伤心我不管,但我一直崇拜摄政王,他是我心中的大英雄呢,他爱民如子,我可不想让他为此事苦恼。”
听到此,本还威严桀骜的帝修炎已经开始在咬后槽牙。
慕婉妍继续说:“倒不如我去认了那劳什子罪名,反正我有五级功力,顶多伤一伤,不至于残了或者死了。”
顾烨然:“你疯了?你可知道玄武军都是练家子,别说你五级功力了,即使六级武功的人,在军棍下仍然要躺上数月。”
慕婉妍:“管不了这么多了,反正菊香和庆儿不能就这么死了。”
“不然后面有的是王爷头疼的事。”
话毕,慕婉妍直接对着帝修炎跪了下来。
“王爷,那虫草是我刚刚不小心遗落在了案几上,打菊香时,正好掌风顺带着虫草,一起打到了菊香姑娘的身上。”
“其实……菊香姑娘和庆儿也算冤枉。”
“都是我不好。”
菊香和庆儿闻言一喜,她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二刈子竟然会帮她们说话。
但是听到这个蹩脚的理由,她们又迅速把头低下,摄政王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信了这种借口?
……
空气中沉默了很久,大家都在等着摄政王发话。
过了半晌。
“既是误会,都起来吧。”
帝修炎磁性的声音响起,眉眼中还多了些温柔。
众人悬着的心放下,皖晏和伎营头牌终于是保住了。
摄政王还是仁慈的。
帝修炎:“药房皖晏去领二十军棍,至于她们……”
他看了看菊香和庆儿,又朝着顾烨然吩咐道:“喂些生蜈蚣吧,看着她们吃下去。”
众人:“……”
菊香和庆儿很想大喊一声,士可杀不可辱,或者再求求王爷,但是她们不敢。
活着比什么都好,别说活蜈蚣,只要为了活命,再恶心的东西她们都愿意吃。
倒是有些委屈了那个药童了,二十军棍,不知道他扛不扛得住。
——
很快,就到了慕婉妍接受惩罚的时候,帝修炎特意去观战。
他云淡风轻地走到‘皖晏’身旁,轻轻地问:“刚刚为什么要救那两人?嗯?”
嘴角已经不知不觉扬起笑意,被‘皖晏’恭维的话,他还想再听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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