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已经不知不觉扬起笑意,被‘皖晏’恭维的话,他还想再听一遍。
慕婉妍默默走到刑凳上趴下,眼神有些埋怨。
都知道她在救人了,还要罚她二十军棍?
“不帮她们,您都要打死人了。”
他:“她们犯了错误,理应接受惩罚。大老爷们,不能有妇人之仁!”
她:“她们又不懂武,五十军棍下去,肯定魂都没有了。到时候你军中的将士们肯定会伤心……”
帝修炎轻轻一笑,高大的身子,自然而然地蹲了下来。
头靠近她,“可是本王不伤心啊。”
慕婉妍:“女子本弱,你就不能对人家好点?”
帝修炎:“如果你是女子的话……”
慕婉妍:“……”
她嫌弃地往旁边移了移,帝修炎这种眼神多少有些让人瘆得慌,她现在还是男子身份呢。
欲哭无泪的表情,“王爷,我是男子,我谢谢您了。”
帝修炎看着慕婉妍那娇嗔的小模样,以及嫌弃的小眼神,心中莫名其妙地舒畅。
皖晏这种听话地趴在刑凳上、乖乖等待责罚的样子,特别像自己幼年时期养的一条顺毛狗——狂风。
狂风几乎伴随了自己整个童年,陪他一起骑马、狩猎,一起度过了修武满级的艰难与充实时光。
只是后来狂风自然老死,帝修炎也因此再也没有养过狗。
他特别喜欢这条顺毛狗,最喜欢它对别人很凶、又对自己特别乖巧的性子。
像极了皖晏。
大掌不知不觉地抚上了慕琬妍婀娜有致的背脊,眼神里生出些许宠溺来。
慕婉妍身子一抖,“王……王爷,您别这样,我……我可是男子啊。”
士可杀不可辱,无论如何她也不能以男人的身份跟他暧昧吧?帝修炎怕是疯了不成?
帝修炎温柔地笑了笑,“放心,本王不好男风。”
“只是,本王看到你,就会想起我的一位老朋友。”
慕婉妍:“真的?”
帝修炎点头,“我们的感情非常好。”
慕婉妍闻言美丽的桃花眼亮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问这位祖宗:“那是不是代表,您……您也把我当成朋友了?”
难不成自己在他心中离朋友越来越近了?
帝修炎:“本王可以把你当成那位朋友!”
慕婉妍忍住激动的心情,捂着胸口道:“我的老天爷,他叫什么名字?”
帝修炎:“狂风。”
婉妍:“好霸气的名字,我喜欢。”
帝修炎又摸了摸她的发,“嗯,你特别像它。”
慕婉妍乐开了花,美丽的眼睛已经弯成了一道月牙形状。
她谦虚道:“我……我……小人岂敢跟王爷的朋友相提并论?”
帝修炎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薄唇勾起。
“你……当得起!”
……
行刑的两个士兵,眼看时辰快到了,但是自家王爷仍然蹲在犯人边上有说有笑、眉来眼去。
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这军棍是打还是不打。
他们举着军棍,小心翼翼地望向帝修炎:“王……王爷,时辰快到了,这二十军棍还打吗?”
您老人家怎么一蹲就起不来了呢?
棍棒无眼,别不小心伤到了祖宗您啊。
话音刚落,慕婉妍也同样用期待的眼神看向了帝修炎。
既然都把她当成老朋友了,能否开恩,免去她一顿责罚呢?
帝修炎给她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对着两位士兵道:“打,轻点便是。”
慕婉妍:“……”
造孽,这大丰男子都是起起落落、没个正常人么?
帝修炎把慕婉妍所有的表情看在眼里,他喊来赤焰。
“赤焰,你来打。”
赤焰:“遵命,主子。”
他平日里精神紧张、压力大,最喜欢打人解压。
赤焰说着便抡起袖子,接过了士兵们的军棍。
“皖晏兄弟,得罪了。”
正要开始,帝修炎不急不缓的声音响了起来:
“皖晏明日要制丹,多少力度你自己看着办。”
赤焰:“……”
“主……主子,那我是打还是不打?”
帝修炎:“军令不可违,你说呢?”
于是乎,七级功力的赤焰副将,愣是加了十足的内力,用尽巧劲,每一棍子都高高举起,又轻轻落下。
还要让外人觉察不出来,看上去很重、有声响,实则连碰都不曾碰到慕婉妍的身体。
打了十二三棍,他便再也使不上劲了。
累得满头大汗,手上像是绑着几座山似的沉。
“王爷,属下实在打不动了。”
帝修炎:“平日里你打人最欢,今天本王给足你机会。”
赤焰:“主子,我实在太累了,要不我替皖晏兄弟受那剩下的几棍吧?”
帝修炎:“不合规矩。”
赤焰:“……是!”
等所有军棍打完,慕婉妍几乎没有任何感觉,赤焰却像一头累极了的老黄牛,坐在凳子上喘着大气。
“以后我再不打人了,我……再也不打了!”
——
话分两头,吞完几大条生蜈蚣的菊香和庆儿,回到伎营后,边呕吐边复盘今天发生的事情。
她们一边怪自己太莽撞轻敌,一边又对‘皖晏’为何帮自己感到费解。
“菊香姐,那二刈子为何要帮我们求情?”
庆儿给菊香递上一杯漱口水,“据说是赤焰副将亲自执杖,打得他自己都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呢。”
“可想而知那二刈子替咱们受了多少罪,实在想不通啊。”
菊香接过漱口水,呕吐了好一阵,才对着庆儿骂道:
“人要有感恩心,那皖晏救了我俩一命了,还二刈子、二刈子的喊,不像话。”
庆儿打了一下自己的嘴,“那他到底为何呢?”
菊香狐狸眼一转,“非亲非故,也不是圣贤雅士,那便只有一个原因了。”
庆儿:“是何?”
菊香:“那二刈子定是看上你了,舍不得让你死。”
菊香自恃美貌,一般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但是今天那皖晏对自己下手太狠了,实在不可能对她有意。
思来想去,便是看上庆儿了。
庆儿年纪小、生得白,翠鸟般的清脆嗓子,哪个男人不喜欢?
庆儿:“不可能吧?”
话虽拒绝,但是脸上已经泛起了红晕。
自己当伎子这么久,还没有哪个男人愿意为她受军棍呢。
别看那皖晏弱不禁风、像个女人家,但是做事风格却比任何男人都要霸气。
庆儿心中升起一股暖流,‘他’还生得英俊,又有功夫,那么,各方面肯定都很厉害。
故作扭捏道:“菊香姐,但是他长得实在……”
菊香:“笨啊,男生女相又如何?你没有发现他的腰很细吗?”
“凡是男人腰细的……啧啧啧,我看你以后肯定要享福了。”
——
于是乎,兴奋过度的庆儿,准备了些吃食、绣了一个大红的鸳鸯香囊,大摇大摆地又跑军医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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