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宋家的人都去上工了,就连宋老太,也被宋振国以过冬要存柴火为由拉了出去,这可就大大方便了宋暖使坏。
她迈着气势汹汹的步伐来到鸡窝旁,看着两只抱团取暖的母鸡咯咯一笑。
明明是张很明媚的脸,但此刻越看越觉得瘆得慌,两只鸡似乎察觉到危险,认出了宋暖就是杀它们同伴的人,整只鸡颤抖得咯咯咯直叫唤,在不大的鸡窝里四处乱窜。
看着宋暖的笑脸,李艳红忍不住后背发凉,默默地问:
“你……你打算用鸡做实验?”
宋暖嘴角带笑,缓缓点了点头。
这下李艳红看鸡的眼神都带了一丝同情,她心中忐忑:
“要不……要不算了吧,万一有人回来。”
宋暖没搭理她,径直走向鸡喝水的盆子,拿出一包粉末,往里倒上一点。
搅拌搅拌。
转头又吩咐起李艳红来:“你去抓一只鸡过来。”
李艳红还能说什么,她只能照做,老老实实抓来一只鸡。
宋暖按头喝水。
鸡咕噜咕噜猛灌了两口水,而后剧烈挣扎起来,扑腾着翅膀。
宋暖将这只鸡特征记住,以便观察它后续症状。
重新倒了碗水,又将另一个纸包里的粉末混合。
有了前鸡之鉴,另一只鸡拼死挣扎,多次在李艳红手下逃脱。
宋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她让李艳红站在一边,自己从另一侧包围。
母鸡逃脱的范围瞬间缩小,一个不察,蹦跶到宋暖身边。
“啪”地一声,宋暖一个大逼兜上去,母鸡被打得一个踉跄,还没反应过来,被宋暖提溜起脖子。
咕噜咕噜,又是一阵猛灌。
待确认水位下降后,宋暖才将鸡放开,语气温柔地安抚:
“早这么听话,就不用挨打了不是。”
李艳红只觉脖颈一凉,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宋暖她……好可怕。
走出老宋家时,宋暖还不忘将鸡窝打开,她没记错的话,这两个药包,肯定有一个是泻药。
那就给宋老太和宋振国一点鸡粑粑的震慑吧。
两人没走远,宋暖带着李艳红扒在自家墙头,双眼发光观察着院子里活动的母鸡。
一刻钟过去,李艳红率先发现了不对,指着最先喝水的母鸡说:
“你看那只鸡。”
宋暖视线右移,便看见那只母鸡站在原地,不断抖动着尾部。
下一秒,好大一坨鸡粑粑掉落。
宋暖咦了一声,有些不忍直视,还没等她将视线转移,“啪啪啪”又是几坨鸡屎落地。
好吧,宋暖现在已经确定了,第一包粉末就是泻药。
不再去看那只拉屎的母鸡,她将视线放在第二只母鸡身上。
这只母鸡暂时还没什么反应,观察了好一会,宋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这时,李艳红惊讶出声:
“宋……宋……宋暖,母鸡发狂了。”
宋暖眼里还包着打哈欠的泪花,隔着朦胧的水雾,她看见第二只母鸡疯似的朝第一只奔去。
她慢慢瞪大眼,来不及闭上张开的嘴巴,就见第一只母鸡尖锐地“咯”了一声,翅膀上的羽毛活生生被第二只母鸡啄下。
似痛得狠了,喝了泻药的母鸡关不上屁股,一边逃窜一边狂拉,不一会,它逃窜的路径便全是鸡屎。
然而第二只母鸡却不肯给它逃走的机会,扇开翅膀,一个飞扑,将母鸡压在身下,鸡嘴在第一只母鸡身上乱啄。
刹时间,鸡毛漫天飞舞,第一只母鸡的惨叫声灌入扒在墙角的两人。
宋暖和李艳红傻眼,呆愣愣地站在墙角,不知作何反应。
良久,李艳红才回过神,有些不安地看向宋暖:
“你奶奶家的鸡,不要紧……吧?”
她说得极为怀疑,这两只鸡,怎么看都不像不要紧的样子。
宋暖咽了咽口水,坚定地摇头:“不要紧,我奶奶这人大度得很,最喜欢别人跟她开玩笑。”
李艳红无话可说,默默地闭了嘴。
两人就这样扒在墙头看两只鸡一边拉屎一边打架。
被压在身下的母鸡好不容易挣脱开束缚,鸡脚以迅雷之势快速逃窜,满院子狂奔。
暴躁母鸡像是杀红了眼,气势不可比拟,追奔上前。
“吱呀”一声,木门被暴躁母鸡一头撞开。
李艳红惊叫:“不好了,房门被撞开了。”
宋暖偏头看过去,宋老太的屋,那没事了。
她淡定自若,看着拉稀母鸡东逃西蹿,最后一头扎进宋老太房门,暴躁母鸡随之而进。
宋暖满意地收回视线,从墙头上下来,掏出兜里的两个纸包,递给李艳红。
“这一个是泻药,这一个估计是配种的药,你可别搞错了。”
李艳红紧张得咽口水,颤抖着手接过两个包药,分别放入左右两边的口袋。
眼见为实,这药真的太猛了,她不敢想要是知青点的人被下了药,怕是要出大乱子。
“宋暖,真的谢谢你。”
李艳红后怕的同时,又真心感谢宋暖能给她提了醒。
宋暖摆手:“没事,我纯粹看不惯张婉宁那副惺惺作态的样子,如果我没猜错,她是考试那天给你们下泻药,她才能顺利获得工农兵大学的名额。”
李艳红表情变得愤怒,握紧双拳:“我们都被她骗了,亏得大家都觉得她变好了,还对她好了很多。”
宋暖无奈叹息:“你们还是功力太浅,你快回去吧,马上要下工了,被人看见就不好了,至于那两包药,你自己想想怎么做。”
李艳红点头,再次跟宋暖道谢:“谢谢你,宋暖, 你放心,我不会让张婉宁好过的。”
她走后,宋暖回到自己厨房开始做午饭,她今天特意叫姐姐去上工,就是算准了李艳红会来找她。
恶作剧怎么能被别人瞧见呢,她可是姐姐心中的乖乖妹妹。
下工的锣声准时响起,宋暖将锅盖揭开,黄灿灿的玉米面窝头散发着清香,院门外响起父母同姐姐的说话声。
宋暖出门迎接,恰好看到宋老太和宋振国一行人推开院门。
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老宋家空气有片刻停滞,随后便是一声刺耳的尖叫。
“天杀的,这院子里咋到处都是鸡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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