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望着长巳,看着他脸上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心里打鼓。
这人能那么好心,让她去见季白?
肯定在打着什么算盘。
说不定还有阴谋在等着她。
季清眼皮往上一翻:“我不去,没什么好看的,我在这里一切安好。”
“你一切安好,你弟弟可不好。”
长巳对她的态度并不意外。
对于季清的拒绝,他只好把实情告诉她:“你弟弟脚底受伤,现在可能躺在萧府正疼得叫唤。”
“你少骗我。”季清显然认为他在说谎。
“呵呵,我用不着骗你,他跑台上唱戏,踩到铁钉扎出好多血……”
季清瞳孔一震。
长巳能说出季白上台唱戏,那大概是错不了。
毕竟弟弟很少在外面抛头露面唱戏。
知道的也就他那两个好友。
季清认真地看向长巳。
这个人,很奇怪,浑身都是谜。
他既然把自己抓来,为何又要帮她?
“怎么回事,我弟弟现在怎么样?”
“他的伤口现在应该清理过了,但是他在萧府战战兢兢,现在又受伤,说不定不小心就会露馅。”
季清心里一个激灵。
“他到底怎么受的伤?”
长巳听她这么问,眼里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深色,“当然是我干的。”
“你!”
季清瞪着眼睛,质问他:“你为什么要伤害他?”
长巳瞧着季清,没有说话。
沉默好一会,他才冷笑一声道:“别问那么多,总之你若不想去见他也行,我会继续给他下绊子。”
“你有一天的时间考虑。”
长巳一脸漫不经心,背着双手,悠闲地迈着步子。
他走近季清,小声提醒威胁:
“若是你弟弟不小心被发现,想必他也不能善了,你们季府会如何,全凭皇上喜怒一瞬间的决定。
若是,你提点季白,让他好好在萧府生存下去,那么,你安全,你弟弟安全,你们季府都无事发生!
他是男儿身,就算他能装一天两天。
那萧天烬又不是不能人道,拖着不能圆房,总有一天他会发现的。”
“凭萧天烬的脾气,若是知道有人骗他,特别是男人扮成女子骗他,相信用不着报到皇上那里,他当场就会一剑刺死你那个好弟弟。”
“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答应见面了,我就收手。”
长巳说完,转身便要走。
他这招很有见效,季清不再犹豫,当即喊住他。
“我答应你了,什么时候去见我弟弟?”
长巳见目的已经达成,心情很好。
“过几天他伤好了,等他抽空出萧府,你们随时都可以见面。”
季清现在就想见到季白。
听到他受伤,她心下焦急:
“呵,你不是很厉害么,能够如无人般出入季府带走我,怎么就不能带我去萧府见他?”
长巳白了她一眼:“季府那些酒囊饭袋不在话下,萧府不说萧天烬,就那两个暗卫……”
他对付一个还行,对付两人一起,太勉强。
“要是我弟弟,一直不出萧府怎么办?”
“不会,过几天,淮宁长公主会在她的府邸举办赏花会。”
“到时候,皇室宗族以及各位贵妇女眷都会被宴请,萧天烬的夫人也不会例外。”
季清这下子心情复杂。
季白要去跟一波女子聚会,那他岂不是要露馅?
长巳安慰她:“别着急,我自有安排。”
季清盯着他,看了许久,问他:
“你到底是谁的人,为什么要背刺你主子?”
长巳故意装作很诧异:“我可没有背刺我的主子。”
“还说没有,明明你主子对我恨之入骨,你却要帮我?”
长巳哈哈一笑,神秘地对着季清眨了眨眼:
“谁说她是我主子?”
季清摸不着头脑,有些迷茫。
但她现在比较关心季白,不想在别的无关问题上浪费时间。
“不如你放我出去,我去换回弟弟,不就一切顺利了么?”
季清试着提出自己的要求。
她回去,换回弟弟,这时候各人回归原位,一切来得及!
长巳摇头:“不行,这样没意思,那我不就没好戏看了。”
他又冷着脸,提醒季清:
“你不用管那么多,好好想想如何帮你弟弟。”
*
季白这两日过得舒服。
天天有人端着饭食进屋,洗漱也都是下人伺候。
晚上,更是有萧天烬亲力亲为,帮他清洗换药上绷带。
连喜雨都插不上手。
季白也因为脚底的伤,不用担心萧天烬向他提出要圆房。
两人虽然同床共枕,但纯睡觉,偶尔聊几句。
大部分时间,都是季白一人躺床上。
白天,他就看看书,只有出恭的时候,他才下床走出屋外。
不远处,小丫头盯着季白一瘸一拐的走进茅房。
没过一会,见他出来走远后,悄悄进了茅房又溜出来,向陆青微的厢房奔去。
她首先去找到绿梅,在她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绿梅听后,拉着那小丫头,皱着眉头低声道,“你看清楚了?茅房里一点血也没有?”
“绿梅姐姐,我连跟了三日,确实没有。”
“这就奇怪了,老夫人明明对表小姐说……”
前几日,也就是季白受伤回来的第二天。
老夫人同陆青微吃饭时,随口提了一嘴。
她说少夫人这几日身子不爽利,加上脚底受伤,让洗衣妇勤快些,每日去帮少夫人换床铺。
还让厨房多备点清淡的饭菜,再多煮些红糖软枣赤豆粥。
陆青微撇嘴,问老夫人:“怎么表嫂来葵水还要上报哪?咱们府里的女子,哪个没来过,也没见姑母你这样对待。”
当时,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兰芝却出口道:
“哪里,是少将军吩咐婢子们注意着些。”
“要奴婢说,少夫人是不是真的身子不爽利不好说,昨日和今日洗衣妇那里,少夫人的床单都很干净,甚至连衣服都干干净净的。”
陆青微没深想,酸了一口:“看来她还挺仔细。”
兰芝并不这样想:“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这样说,不愿意同少将军圆房。”
她话音刚落,老夫人不轻不重地出口:
“胆子大了。”
兰芝身子一颤,自知说错话,连忙跪倒在地:
“老夫人息怒,是奴婢逾矩。”
萧老夫人,眼皮未抬,声音不急不缓:
“身为下人,竟然在背后议论主子是非,真是胆子大了。”
兰芝又是叩头又是辩解:“都是奴婢的错,请老夫人责罚。”
萧老夫人重重叹了口气:
“罚俸一个月,这几日你不必在我身边伺候,到后院洗衣房思过吧。”
兰芝谢了一声后,哭哭啼啼走了。
陆青微瞧着老夫人若无其事继续吃饭,想说什么。
可刚才兰芝被罚她看在眼里。
知道继续说下去,姑母肯定还要帮着那个姓季的。
她抿抿嘴,把兰芝的话,放在了心上。
回来后,陆青微便吩咐绿梅,盯着季白。
“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如兰芝所说,在骗大家。”
“若是她真在瞒上欺下,我一定要在姑母面前揭发她虚伪的面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