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微心里非常不服气。
最近这种情绪越来越严重。
她想不通,姑母在季小姐奉茶那天时,明明对那个姓季的不太满意,现在的态度却完全变了样。
“真不知道姑母是不是被那个季清给灌了迷魂汤,事事都为她说话!事事都偏向她!”
“绿梅,你去盯着那个姓季的,看看她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她要是骗大表哥,我非要把她的虚伪给撕开来。”
绿梅因着这事,也是特意找来小丫头,让她盯着少夫人两天。
现如今,她听到小丫头的回复,心下猜疑渐重。
绿梅将一小锭碎银子塞给小丫头,严肃着脸对她说:
“这件事,你要守口如瓶,任何人都不能说。”
小丫头看到碎银子,眼睛直发亮,忙点头:
“是,我知道的,绿梅姐你放心,这事只有你知我知。”
瞧着小丫头蹦跳着离开,她面色复杂。
想了想,这件事有些蹊跷,但要不要去禀报陆青微得好好斟酌。
老夫人都不愿意管这事,表小姐若是去管,会不会引起其他人不满。
特别是少将军的不满?
兰芝可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了。
她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毛躁,在老夫人和表小姐面前,说出那样的话?
那不该是兰芝的性格。
且老夫人不痛不痒的惩罚,明显也就是做给她们这些下人看。
绿梅是个有心思的。
她想了许久,觉得此事需得仔细对待。
但事情还是要告诉陆青微,给她一个交待。
*
喜雨站在床边,看着自家少爷捧着书本,打趣道:
“少爷,奴婢瞧着这几日你脸上长了点肉。”
季白翻了一页,抬眼,“我胖了?”
“胖了一点点,比之前更好看。”
季白扯着嘴角:“一定是这几天躺在床上,吃了睡睡了吃,所以浑身一直长膘。”
喜雨往床前站了站,小声道:“少爷这些天,比刚来的时候,平稳许多,心情似乎也好起来。”
季白怔了一下,“真的?”
“真的,少爷你刚开始进这府里的时候,小心翼翼,连走路都显得卑微,不敢抬头。”
“对着姑爷也是能避则避。
眉宇间偶尔还会拧着。
现在的少爷,面色越来越平和,处变不惊。
同姑爷相处时,也越来越得心应手。
特别是,少爷偶尔还会笑。”
季白听完后,有些发愣。
他有这些变化?很明显?
自己都未发觉。
“其实,是萧天烬他很让人安心。”
季白想来想去,觉得就是这样。
他是个让人安心的男人。
危险的时候,他会出现,被人为难的时候,他会解围。
季白越想越觉得,姐姐不应该离开。
这样的男子,和姐姐相配,很好。
“少爷,你想什么呢?”
季白蓦地回过神,眼中有些躲闪,面上不自在地道:
“我在想,今天的伤口早些换药吧。”
喜雨利落地说了声“好。”
她转身一边拿药,一边问出心中疑惑:
“姑爷这几个晚上,没怎么少爷你吧?”
“我前几天谎称自己身上来了癸水,现在又受伤,他又不是禽兽,不会慌不择食。”
喜雨犯了嘀咕:“怪不得这几日那些个洗衣婆天天来收拾床铺……”
说到这,她像想起什么似的,面上一惊,失声道:
“哎呀,不好。”
季白不知道喜雨为何忽然变脸。
他收起手里的书,眼中疑惑:“怎么了?”
“少爷,这几日那些洗衣的婆子们,天天来收拾你的床铺和衣裳,可你又不是真的身上来癸水,那衣裳和床铺上,一点血丝都没有,她们会不会疑心?”
季白沉吟:“这样么?我还真是失策,没有想到这一层。”
他一个男子,哪里会想得那么周到。
“但……这应该无妨吧,她们还能专门盯着我不成?”
季白想来想去,萧天烬天天和他睡一张床,都没有疑心。
那些下人丫环,应该也不会想那么多。
喜雨摇摇头:“不行,姑爷和你一样是男子,他当然不会想那么多。”
“可那些丫环婆子们不一样,她们是女人哪。”
喜雨越想越心慌。
要是有大胆的下人,捅到老夫人那里,或者私下里八卦,让将军听了去……
这件事说大可大说小也可小。
但要是有心人深究起来,借着此事问责少爷,甚至离间他与姑爷的关系!
那少爷在这府里,境遇会更难。
将来,小姐回来后,她在这府里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奴婢去想想法子。”
季白见喜雨焦急,便也重视了一下。
他喊住喜雨:“你是不是想去弄点血?”
“嗯。”
“不用跑出去辛苦找,我这有现成的?”
喜雨瞪大眼珠子,“啊?”
季白指指自己的脚:“这脚底下每次换药,都要挤出些血来。”
喜雨立刻懂了季白的意思。
她熟练地将血收集好,心疼道:“少爷,也不需要那么多,奴婢看着你挤得那么多,伤口一定很痛。”
她一边说着,一边重新拿出一套床单,抹了些在上面。
又将少爷的里裤上也抹了些。
季白刚才也是狠心给自己弄疼,让自己冷静冷静。
他心里默默警告自己,千万不要对不该之人产生非分之想。
喜雨将血平均分摊后,找来一个小包裹,将床单和里裤都塞进去,随即扔在床底。
季白心里想着事,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门被人推开。
季白和喜雨同时抬眼朝门边望去,来人竟然是陆青微和她的贴身丫环绿梅!
陆青微瞧着靠坐在床上的季白,眉眼一笑:
“听说表嫂受伤,这两日也没过来看望。
今天正好有空,我来找表嫂聊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