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公子本以为季白不会来。
没想到他盛装来看自己唱戏。
春公子仔细打量着眼前人,见他富贵牡丹头,发髻上简单地插着几小朵绒花和鎏金玉簪。
垂下的流苏,珠翠灵动。
身穿锦衣,腰系纱丝,眉目灵动,面若桃花。
再看他身边的萧天烬,两人确实般配。
若季白不是男子的话。
春公子移回视线,看着季白的眼视,多了一丝别样的情绪。
季白给他回了个小礼,随后站直身体,面上淡淡一笑,沉默不语。
萧天烬见春公子一直瞧着季白看,心里有些吃味。
他往前走一步,侧身挡在夫人面前,开口道:
“张兄该去后台准备,扮妆换衣上头面也得花费不少时间,可别让人等得急。”
春公子视线对上萧天烬,说了声“多谢提醒”。
他瞟了眼季白,转身出了包间。
萧天烬选的这个包间,有专门的下人服侍。
还有双扇可打开的窗户,正对着到楼下戏台。
季白刚坐下来没多会,门被推开。
“哎呀,不知道萧大哥也在,本皇子来凑个热闹可以吧。”
季白猛听到这个声音,觉得耳熟。
他抬眼看去,正和来人的视线对上。
竟然是七皇子,慕容摘星。
萧天烬站起身:“见过七皇子。”
“哎,别这样,在外面干嘛这么多礼!”
慕容摘星有些不好意思。
他连连摆手,让萧天烬不必行礼,就当他是弟弟便好。
一转脸,看到女装的季白。
他嘻嘻一笑:“嫂夫人也在,本……我还以为就季白喜欢听戏唱戏呢,没想到,你们果然连爱好都相同。”
季白内心无奈。
什么相同,他不就是季白!
他起身给七皇子行礼:“妾身……”
“都说了不用多礼,我和季白私下里见面,都是很随意。”
“对了,说到季白,他人呢,今天怎么没来,他不是最仰慕和崇拜春公子吗?”
季白低头苦笑。
轻声回了一句:“家弟有事,可能要过段时间回京都。”
“他怎么老有事,到底做什么那么忙!自上回一别,我已经很久没看到他人。”
慕容摘星说的“上回”,当然指的是虚空寺。
听到这里,季白才想起来他把这茬给忘记了。
虚空寺时,慕容摘星在,后来萧天烬也去了。
慕容摘星知道当时在台上的是季白。
萧天烬却以为他是季清……
季白的心慢慢悬起来。
只盼今天慕容摘星可别说漏嘴就好。
说话间,三人已经坐下。
戏台边上,以及二楼三楼都差不多坐满人。
台上已经开场,锣鼓柳琴二胡……各色乐器响起来。
春公子要等到中场才上台。
慕容摘星倚靠在窗台边,一脸惆怅。
“可惜季白不在,若是他在的话,我一定让他扮上相换上头面,到台上让他们看看,他唱得不比春公子差。”
“我可是亲眼看见过的,你说是吧,嫂夫人。”
萧天烬在外面不爱说话,大多数时间都是沉默。
听到七皇子同夫人一直谈论季白,他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这时才想起,季白是夫人的弟弟。
又见七皇子如此赞赏季白,同夫人说个不停。
他不由得插上话:“家弟也爱唱戏?”
慕容摘星一直没等到季白回应,听到萧天烬如此问,他来了精神:
“当然!特别是他的花旦扮相,萧大哥你可能没见过,不过嫂夫人肯定见过。
嫂夫人,你就说绝不绝吧!”
季白被点名,他只得抬起眉眼,微微颔首。
算是肯定慕容摘星说的话。
“我第一次在虚空寺见到他在台上时,简直惊为天人,根本移不开视线。”
季白听到他这样说,脑中一个激灵。
坏了,慕容摘星再说下去,要露底了!
“虚空寺?”
萧天烬面上疑惑。
上回浴佛节,夫人也是在虚空寺的戏台上唱戏。
怎么,莫非家弟也去了?
“七皇子你太过奖了。”
季白不得不硬着头皮出来转移话题,“他就是小打小闹,不是正统梨园行当出身。”
“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哪如别人的童子功和台上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经验。”
“嫂夫人过谦了。”慕容摘星摇头晃脑,侃侃而谈,“季白值得我这么好的口碑。
一定是因为他是你弟弟,所以你不好意夸他是不是。”
季白腹诽:慕容摘星啊,你可快别说了,闭上嘴吧。
再说下去,他该如何圆谎。
慕容摘星瞧着萧少夫人,发现她蹙着眉头,似乎一脸生无可恋。
还以为她不信。
“上次,就是今年的浴佛节……”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七皇子突然“啊哟”大叫一声,身子往后仰!
其他的下人都没反应过来。
坐他对面的萧天烬眼疾手快,迅速出手,一把拉住他胳膊。
将他拽着,他才没摔倒。
季白悄悄收回刚才踢出去的脚,抬眼,一脸震惊:
“七皇子你刚才怎么了?”
慕容摘星心脏一跳一跳的,后背吓出冷汗。
“哪个……”
慕容摘星刚要骂人,想说哪个王八犊子踢我。
刚吐出两个字,其他话便咽回肚里。
他坐正身体,瞪了萧天烬一眼。
这家伙 为什么要踢他?
慕容摘星仔细思索片刻,得出结论。
一定是因为,自己同他夫人说话太多,他吃醋了。
岂有此理。
大胆,竟然敢踢皇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