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黎曼猜想的事，刘忠没再过问陈帆。陈帆又不参加集训，那最重要的就是他自己开心。
而且实话说，就算问了，刘忠也不能提供什么建议，他自己看论文愿意学什么就学点什么吧。
…………
临川市物理竞赛阅卷中心。
一名老师匆匆走进来：
“周教授，今年您出的题目偏难，学生的成绩恐怕不会太理想。阅卷组考虑降低阅卷严格度，一些题没有完全写对也考虑给步骤分……”
被称作周教授的男人正在翻看一本打印好的资料集…他听闻后说：
“不必。”
“物理是一门严谨的学科，如果一个竞赛题，都需要阅卷老师满世界找分，那才是没救了。”
“不能降低阅卷标准。”
“我希望的是选出天才，拉开差距。我们是高中生物理竞赛，不是幼儿园搞活动、发奖状。”
“你们判的卷子，超过90分的，后续我会抽查复核。”
“收到，周教授！”
……………
阅卷组。
七八名年轻的阅卷人凑在一起，听到严格阅卷的指令，都端正了下坐姿。
其中一人苦笑：
“这会不会有些太打击人了？”
“我今天批阅了快600份卷子，估计大多数人连60分都不会到。预计今年超过90分的，不会超过10个人。”
另外个同事赞同：
“我这情况也差不多。”
“甚至还有计算分析题交白卷的。”
“这还是各个学校精挑细选，最终确定的比赛人选啊。”
旁边的女阅卷人一脸奇怪：
“有吗？”
“我这里已经出了两份满分试卷了，还有一些90左右分的。”
“啊？”
“小陆姐，你不会在大学考试捞学生太多，习惯了吧？”
“这样周教授可不会满意的。”
陆轻舟摇摇头，指尖轻点击几下，2份满分试卷在电脑屏幕显示出来。
一众阅卷人员围拢过来：
“……？”
他们判题太多，对正确答案早就熟悉的想吐了。两份满分试卷都干净整洁、过程也确实挑不出一丝一毫遗漏，甚至可以用完美来形容。
如果非要对比，
那张字迹更遒劲的答题纸，步骤简略，答题角度犀利，一针见血。
另一张字迹娟秀的，虽然有些地方被题目绕弯子，但关键地方总能写对，只是稍微繁琐些而已。
“这……”
“周教授的力学题里挖了这么大个坑，居然有人可以直接拆穿做对。有点强大了。”
“小陆姐，你买彩票中奖了吗？抽到2个满分试卷，一会周教授要单独检查你的工作了。”
阅卷组几个人闲聊着，周教授忽然推门而入，大家迫于教授的威严，立刻安静下来。
“有两份满分试卷，我看看？”
大家大气不敢出。
周教授在研究院是出了名的严厉，大家都特别害怕他。
在陆轻舟的电脑旁边，周教授看了好一会，才说：
“这两个学生基本功很扎实。”
“给我看看叫什么名字……”
阅卷组男老师说：
“教授，这会不会不太合规矩？”
周教授清了清嗓子：
“我又不帮他们作弊，也不给他们压分。这两个学生，你们后边把名字记下来给我，也搞清楚是哪个学校的。”
“后边再遇到满分试卷，拿给我看，另外把名字记下来。”
“如果他们国赛的成绩能进前三，无论高几，今年川大的保送名额，必然有他们一个。”
“可是……”
“可以收弟子，我亲自找校长谈。”
“是，周教授。”
阅卷组的几名老师，都是川大的青年教师，俗称“青椒”。听到周教授要收弟子的事，都流露出羡慕的目光。
周教授在力学研究上非常权威，而且几年不愿意收徒弟。他们里就有人想报周教授的博士研究生，可惜根本没被看上。最后考了个大学助理讲师，才能偶尔给教授打打杂。
陆轻舟记下了这两个名字：
陈帆。
向小园。
…………
临川市实验中学。
“老王你放心。”
“儿子在我们这，我们一定倾尽资源栽培。”
“别说省赛第一了，泽腾同学天赋那么高，又肯努力，这样下去将来争夺全国第一都没问题。”
“物理竞赛，是咱们实验中学的特色项目。王泽腾在这错不了。”
“等下，我先接个电话……”
实验中学的石校长和王泽腾爸爸是高中同学。两个人混到50来岁，一个做了高中校长，一个是大学老师，都算是成功人士。
王爸本想给儿子王泽腾接到京平去读书，享受更低的分数线和更优质的教育，奈何老同学不断挽留，给儿子的照顾又非凡，后来只好答应。
“哎，你好，哪位？”
“物竞阅卷组？省赛出分了？”
“什么？？？”
石校长被通知到，他们的“实验之星”王泽腾居然只得了竞赛第三名的时候，犹如当头棒喝。
为了学校再续物理竞赛的辉煌，石校长处心积虑留下来王泽腾这个天才苗子。
天知道他许诺了多少师资力量，多少物理组老师一对一培训……
这才让老王才同意把儿子留在临川这样的小地方。
结果让王泽腾考了个第三？！
老同学留在旁边，这电话接的他都不好解释。
“那个，能冒昧问一下吗，第一名和第二名是谁？”
电话那头答复道：
“没有第二名！”
“临川二中的陈帆、向小园同学，以满分成绩并列第一！”
石校长：“？？？”
临川二中？？？
并列第一？？？
他们学校不是主攻数学竞赛吗？什么时候对上自己了，还出了2个省赛第一？
“哎？出成绩了？”
“泽腾考了多少分？”
石校长看到老同学殷切期盼的眼神，顿时蔫下来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
临川二中。
郝校长正在开教学质量大会。
今天的会议有两个议题：
一、强调教学质量工作
二、保障好数学国赛正常进行
忽然手会场里有机响了。
郝校长板着个脸，生气道：
“说了多少次了，咱们做老师的要有规矩，开会手机一定要静音……”
坐在第一排的史秘书悄悄提醒：
“校长，是您自己手机……”
郝校长一摸口袋：
“喂，你好！”
“物理竞赛？我们学校没有这个项目……”
“什么，我校的陈帆和向小园得了省物理竞赛的并列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