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中数竞队能出一位省赛第一，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但物理校队……物理甚至都没有校队，是学校临时有两个指标，安排老师准备的草台班子，居然出了两名并列第一，真是不可思议！
郝校长挂了电话，在讲台上就笑歪了嘴。
刚才还准备长篇累牍的开会，现在立刻叫停：
“我的发言完毕，接下来让刘忠老师给大家讲讲校队培训优秀学生的工作技巧……”
刘忠上台都一脸懵逼。
这讲什么？
陈帆全靠在办公室自学。
总不能说自己就是个点外卖的吧？
…………
高一（15）班。
知道自己班又拿了个省级比赛大奖，大家出门交流都趾高气扬的。
只要有朋友问，不管有没有和陈帆搭过话，就是和陈帆是同班同学，和陈帆很熟悉……这样就会被人觉得很了不起。
王钦知道此事后，疯狂吐槽：
“陈帆又得了物理竞赛第一？”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为什么我的同桌是别人家的孩子，为什么天赋不在我身上。生活实在是太艰难了！”
王钦被安排和陈帆一桌，自然是老爸打点班主任之后，被有意为之。
当时就嘱咐他，多向同桌学习，向同桌看齐，但现在看来，自己和人家的差距，不是一点点，而是亿点点啊！
“不过，学校在物理又多了个和陈帆旗鼓相当的对手啊。”
“看看国赛他们谁更厉害吧！”
…………
数竞校队。
史天明已经麻木了，陈帆又又又得奖了。当初在教室里遇到的，是一位真正的扫地僧啊：
“帆神的大脑简直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光数学竞赛就已经让我感觉头秃了，他居然能同时参加两个。”
贾学霸深表认同：
“陈帆来队以后，我就认清这点了，人和神还是有差距的。”
董王拿起手机开始点外卖：
“来吧，多说无益，看看今天请帆神吃什么好吃的。”
刘忠赞同：
“对对付，一定要让他吃好吃饱！这样才能安心参加咱们数学国赛！”
…………
高一（1）班。
向小园竞赛结束后，就回到班里正常学习。她坐在教室靠窗的那一排，有时候学累了就看着窗外发呆。
“嘚塔姐为什么会选她竞赛呀，看起来呆呆的，又不说话。”
“论物理成绩，大家都是尖子班明明就差不多。所以竞赛题我不会做，估计她也不会有太好的成绩。”
“可我怎么听说竞赛出分了？”
“那怎么没通知？”
班里正议论着，忽然发现学校门口升起了个氢气球，拽着红色的大横幅：
热烈庆祝我校陈帆、向小园获得省物理竞赛并列第一名！
全班同学：“……？”
陈帆第一，他们已经麻木了。数学竞赛的时候已经体会过这人的恐怖了。
可是向小园……凭什么？
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时，头发黑长直，踩着高筒靴的物理老师嘚塔姐哒哒哒走来，把书拍在讲台上。
教室里一下安静下来。
“好了！”
“都不要在议论了，向小园为什么得第一，不妨问问你们自己。”
“很早之前，我就在物色物理竞赛人选了。也在每次的作业题里，加上一道超纲题……大多数人知道高考不考后，就放弃了。只有向小园每次选择做对为止，她凭什么当不了第一？”
“大家起立，为向小园同学鼓掌！”
一群人的掌声中，向小园的脸红的像个苹果。
其实，在她心中，最应该感谢的还是陈帆。
很多的物理类压轴题，她凭自己的实力已经看不明白了。但陈帆是个很好的引路人，指导了她很多东西。
后续还有不到一个月时间，又要国赛了。自己在班里做题，效率肯定不如去找陈帆。
虽然没人提起，但向小园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他准备继续去竞赛队的办公室复习。
…………
陈帆还在办公室里忙。
最近几天，他的证明进展快的有些出奇，还有几个方向需要尝试。
忽然办公室的门推开了，是向小园，她抱着一大堆试题来了。
看到陈帆在忙，她没敢上前打扰，而是主动拿上陈帆的杯子，帮他接了一杯水，又安静放好。
之后，她就静悄悄坐在陈帆对面，铺开卷子和试题开始研究。
“考得不错。”陈帆鼓励道。
向小园抬起头，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陈帆，许久后嘴角扬起笑容。
“谢谢……”她小声说。
陈帆抿了口水，劝说道：
“都是同学，你也不用那么客气。”
向小园的脸有点红，她把头埋得更低了，刘海儿遮住了眼睛：
“不，是……谢谢你。”
陈帆一愣。
看着眼前瘦弱的女生，陈帆好像看到了前世的自己。
因为出身卑微，总下意识的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不敢交流也不敢对话，别人稍有夸赞就觉得特别不好意思……
原生家庭带来的自卑感，需要用很长时间才能洗刷……
陈帆换了个话题：
“物理竞赛第一名有10万奖金，最晚下个月到账，考虑过怎么花吗？”
向小园数学计算很快，但对钱的没什么概念。她掰着指头思考：
“有那么多啊……”
“对啊。”陈帆点头。
“想给家里买一头牛，几只羊，买些种子，剩下的……弟弟妹妹也要上学……”向小园如实回答。
陈帆默不作声。
和她猜的一样，向小园的家庭比他更加艰苦。
陈帆是孤儿，但陈姨多少有些劳动能力，有时候甚至能补贴他一些。
向小园家里有弟弟妹妹需要抚养，父亲却瘫痪在床。比起自己，她在各个方面的压力都会更大。
陈帆很看好她。
在理科方面，她的天赋和努力程度绝对是一流的。这样肯拼搏的人，无论出身多糟糕，后续都能混的不错。
陈帆不知道她的极限在哪里。
不过，如果她有足够的能力，学会未来自己需要她应用的一些内容。等自己去了大学，实验室总是需要人手的。
“加油，都会变得更好的。”
陈帆鼓励道。
向小园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