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房间擦刀的人倒是什么都没放在心上,范闲如果那么轻易就死了就不是叶轻眉的孩子,叶轻眉一个富有传奇色彩的人,救过他,所以他要帮忙,付出什么都可以。
但男人很快就又想到那个身影,可他就是记不起来,或许是那个大宗师故意不想让他记起,又或者他那个时候看见了大宗师的脸。
所以对皇宫里发生的事和人在他的脑海里都变成了一幅模糊的景象,看不清脸也想不起声音,他想报恩也找不着那个人。
下午独孤时桉跟谢必安说了一声后就走了出去,他还是想去问问有没有那个人的消息,他一向都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真没打听到,当年的事恐怕也没人记得,宫内能拿出伤药的估摸身份也尊贵,但也可能是偷来的,而且身份尊贵怎么会不要命的救一个进宫刺杀的人”
“嗯”
“你确定你不跟范闲北上”
“不去”
“...你能多说几个字吗?”
“嗯”
“行,不管你,但你最好离二皇子远一点,不然你这个脑子被怎么算计的都不知道”
“不用你管”
“....”
陈萍萍都要无语死了,不是这人脑子真有泡啊,他是不是以为这四个字很酷。
但在私心上讲,他确实希望独孤时桉跟着范闲去,毕竟他是局外人,但这个傻子要是去了的话也是个麻烦。
哪怕是早就熟悉的人,对独孤时桉的评价也都是人不坏,就是脑子一根筋,甚至还不会转弯。
“我不管你,我也管不了你,但你不能害了范闲”
“不会,我做错会死”
“....你,你快滚一边去”
陈萍萍都要被这个一言不合就要找死的人气死了,当时独孤时桉闯皇宫的时候,他都说了不要轻举妄动,结果人家不止拿着双刀就闯了进去。
甚至还割了皇后父亲的头扔到皇后寝宫,给人吓得好几年不出来。
被大宗师打了个半死,可甚至都不能算是半了,哪怕现在身上都还有疤,也因为看的重要所以陈萍萍才把他送去了西辽,西辽人烟稀少至少不会有人骗他,而他也能好好活着。
这个一根筋的孩子让人气也确实让人心疼,几乎谁对他好他就一门心思对别人好,哪怕不会表达,当年陈萍萍被伤了腿,他甚至想去检察院杀人。
皇权不可杀,他不在乎皇权。
看着身旁这个人,陈萍萍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回西辽吧”
男人垂了垂眼眸随后毫不迟疑的说“...不”
“为什么,这南庆本身就没有你喜欢的人,回西辽离这些是是非非远一点,我们不死你不许回来”陈萍萍有些严肃的说着,当年的独孤时桉差点就要死在京城,他不能让他死。
“拒绝”
男人依旧面色平静的说着话,可给陈萍萍气的够呛,但凡能站起来非得给他这个倔驴一脚。
“....独孤!你必须听话,你不能死了,你是范闲的底牌”陈萍萍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补充道“五竹不稳定,你是范闲最后的刀了”
男人垂着眼眸缓缓蹲在陈萍萍的身前“我想陪着他,不是为了范闲活着,不是为了姐姐活着,我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他想干什么,他若杀范闲我就杀他,帮姐姐报完仇我就带他的尸骨回西辽,死的远远的”
“你喜欢上他了”
陈萍萍不可置信的询问着,毕竟独孤时桉可是脑子....情商低到极点,以前有人投怀送抱,人家以为对方要碰瓷,直接踹飞了。
男人疑惑的歪了歪头“什么,是喜欢”
“就是想陪着他,会心疼他,会挪开自己很多原则,对他与对他人不同”陈萍萍十分有耐心的说着,毕竟这个傻子也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男人犹豫片刻,眼眸中倒是多了几丝迷茫,他的世界很小,小到他的脑容量就能放下,但很快又点了点头
“...我喜欢他”
陈萍萍只觉得废了,这还玩什么,自家底牌喜欢上了南庆皇室很有可能伤害范闲的人....
有这么炸裂的事情吗?!
“要不,你换个人喜欢?”陈萍萍只能想到这么个解决方案,不然怎么办,说服二皇子和范闲化敌为友?
独孤时桉懵懵的眨了眨眼,随后果断摇头,他不喜欢人,只是喜欢跟小猫相处而已。
“...算了随你吧”陈萍萍无奈的说道,毕竟这人倔的程度是哪怕明知会死也要撞次南墙的人。
“嗯,记得帮我继续找”
“知道了”
满意的男人点了点头便起身离开,他一向都这样哪怕对待亲近之人也不怎么说话,甚至当年的叶轻眉都说他是自闭,后来才知道他就是单纯不喜欢说话。
可回来的独孤时桉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还是有点懵,毕竟这个时间很晚了也该睡觉了,但有谢必安在他大概不至于出事,这么想着男人就自顾自的脱下外衣准备自己先休息,可没想到下一秒有人从背后抱住他。
也不是不知道,毕竟在李承泽走过来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九品的耳朵和觉察力一直都不错,只不过想看看他蹑手蹑脚的要干嘛。
“安哥,我难受”
“怎么了?”男人瞬间打算转身,可却被这人死死抱着,终究是怕伤了他只能有些担心的询问“哪里难受”
“心里,很难受,安哥我想要的好像都得不到”
“我帮你抢”
独孤时桉明明声音依旧像往常一样,但李承泽就是开心许多,他求的不多,也不求他真去抢,只求他陪着他,愿意哄着他而已。
男子就沉默的抱着一直背对着自己的人,可越来越重的呼吸声还是让独孤时桉难掩担忧的挣开对方的手,李承泽慌乱的看着独孤时桉,生怕对方把自己丢开。
或许是感受到对方的不安,独孤时桉赶紧转身说道“哪里难受”
李承泽抿了抿唇明明自己已经下定决心却又有些害怕,只能将自己埋在男人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腰,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给他一丝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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