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峥回归,带回来了任天行和清静道长。
二人的加入,再加上蒋青与邓威率领暗卫施展出偷袭绝技,战场上一边倒的局势瞬间有了改善。
几个巨人被暂时牵制住了。
谢南书有了近身穆云澈的机会。
然而穆云澈一支笛子在手,曲调翻飞,立即引得一批傀儡不顾自身安危扑过来营救。
谢南书眨眼间就被这些傀儡包围。
但谢南书方才冲过来之时,就已将自己一身经脉催到极致,现在他的武功强了十倍不止。
这些傀儡虽然将谢南书困在中间,可却无法短时间内将谢南书击毙。
就在谢南书奋力还击,即将把包围圈撕开一道口子时,他面前一个强壮的傀儡一时不慎,被他的长刀挑在脸上,直接挑掉了遮面的黑巾。
这个傀儡是唯一一个面戴黑巾的。
直到黑巾落地,谢南书才明白,面前这名傀儡为何会以黑巾遮面,为何会如此与众不同。
原来这个傀儡的黑巾之下,是一张与谢南书记忆中一模一样的面孔。
这个傀儡,竟然就是谢南书的生身父亲!
谢南书望着面前这个男人,愣在原地。
可这个男人却双瞳无神,面无表情,扬起手中利斧又冲谢南书兜头劈了下来。
谢南书连忙向后退了两步,抡起手中朴刀,迎上了板斧。
两器相接,撞击声甚为刺耳。
“当”的一声,谢南书手中朴刀顺声断为两截。
刀头逆风飞出很远,一头扎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之上,入石三分。
谢南书没有关注手里的断刀,而是目光直直地盯着父亲。
他没有将“父亲”二字叫出口,因为他的父亲此时已经彻彻底底沦为了一名傀儡,根本不可能听得见他的声音。
谢南书面对自己的亲生父亲,根本不忍下重手。
可他的父亲却根本不知道此时面对的是自己的亲生孩儿,斧斧劈来,毫不留情。
谢南书无法,只能拼命躲避,时不时地还两下手。
不多时,他身上的伤处就又增加了多处。
穆云澈看着谢南书如此狼狈的模样,露出满意的笑容,更加卖力吹奏笛子。
穆云峥手提软剑,接连抹了十几个傀儡的脖子,杀到谢南书身旁。
他软剑一抖,笔直冲谢南书父亲颈间刺去,谢南书连忙一刀将软剑挡到一边。
穆云峥面露不解,还没等问出口,就被谢南书一把扯住手腕,向后拖行数步,再次躲开了父亲的攻击。
“云峥,你不能杀他,他是我父亲!”
谢南书快速冲穆云峥解释完,立即断刀一横,又一次击飞追上来的板斧。
板斧乃重兵器,几次三番劈砍下来,谢南书的断刀
早已卷刃卷得厉害,根本无法再作为兵器使用。
谢南书无奈,只得将断刀一扔。
恰逢一名傀儡又被穆云峥抹了脖子,谢南书直接抽出了此傀儡的腰带。
这名傀儡之前也不知是作什么的,他的腰带竟然非皮非布,摸上去好似桐油浸过的藤条,极其结实。
谢南书将内力灌满腰带,狠狠迎上父亲的板斧。
结果又是“当”的一声,震得谢南书虎口发麻,掌心腰带差点脱手而出。
但这回情况相反,腰带一点事儿都没有,反观谢南书父亲的板斧利刃上却出现一处豁口。
谢南书大喜,连忙将腰带舞耍起来,招招攻向父亲弱处。
再加上逐渐回忆起来幼年时,父亲传授给自己的许多武功路数,谢南书见招拆招,不出十几个回合,就将父亲的板斧击飞,将父亲拿下。
穆云峥也从旁协助良多,见谢南书已经制服了父亲,他掉头就冲向穆云澈。
穆云澈见状,转身就逃,却被人迎面一脚踹了个倒仰。
这一脚正踹在他腹部,疼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呲牙咧嘴地爬不起来。
穆云峥抬头一看,来者赫然就是本应该早就驾崩了的奉文帝,他的亲生父亲。
奉文帝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德妃。
谢南书也看到了二人。
他目光定在德妃脸上,咬着牙开口:“你为何要我母亲假扮于你?”
德妃笑了笑:“当然是为了让你亲手杀了她。”
谢南书怒极,抄起腰带就抽向德妃,却被奉文帝一把扯在手里。
谢南书使劲拽了两下,腰带却纹丝不动。
他心下骇然,没想到奉文帝竟然也会武功。
穆云澈捂着剧烈疼痛的腹部,听到德妃的话,双手不由自主攥成了拳头。
穆云峥一甩软剑,剑尖像蛇信子一般缠上腰带末端,直接舔上了奉文帝的手。
奉文帝倏地松开了腰带。
谢南书向后退了几大步才站稳。
穆云澈此时方才爬了起来,躬着腰走到奉文帝身后,屁都不敢放一个。
奉文帝如此用力踹出的这一脚,穆云澈只能生生受着。
谁让他带了这么多傀儡,就连巨人傀儡都派出来了,居然耗费了这么许久都没能将谢南书抓住,也没能将穆云峥斩杀。
这又生生逼得奉文帝现身,亲自来解决穆云峥和谢南书两人。
奉文帝冷嗤一声:“没用的东西!”
穆云澈低下头,一声没敢吭。
“原来那些被抓走,确认血液无法制药的人,都被你们制成了傀儡。”
穆云峥看着奉文帝:“你如此伤天害理,枉为大奉皇帝!”
奉文帝冷笑:“当了皇帝就不能伤天害理了么?谁规定皇帝就一定得是个好人?朕为何就不能做个恶人了?”
“你做了恶人,还妄想追求长生不老,简直是痴心妄想!”谢南书银牙紧咬,“你害我父母,拿活人取血制药,又将人制成傀儡,如此丧尽天良,倒行逆施,你定然不得好死!”
奉文帝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你父母在我眼里,连蝼蚁都不如。”
他回手将身后的穆云澈拎着衣领扯到面前。
“你母亲该死!”奉文帝用力拍了拍穆云澈的面颊,转过头看着谢南书,满眼鄙夷之色,“我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儿子,竟然被你母亲几个眼神就勾引得魂不守舍,我岂能容她?”
穆云澈低垂着头,仍旧一声不吭,一动也不动。
谢南书却是黑了一张脸:“我呸!你怎么不说你养出这么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对着比他年长二十多岁的女人都能滥情,简直猪狗不如!”
“我母亲如此冰清玉洁,却被你们父子磋磨至此,临了你们却还想让我这个儿子亲手结束她的生命……”
“你们还将我父亲制成傀儡,让他亲手来杀我……世上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无耻之徒……”
谢南书骂不下去了,知道了真相的他,早已经泪流满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