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小小的眼神,只在三公子哥身上停留了不到五秒钟就挪开了。那嫌弃的小眼神,就连心情有些郁闷的连晚晴,都差一点忍不住要笑了。
要不是父亲在世时,他收了这三个纨绔子弟,她和夫君接手了书院是绝对不会收的。她实在是嫌弃这三人得很。
为了不让自己脸上嫌弃的表情太明显,连晚晴轻轻“咳”了一声,看着孔小小问道:“如何,小小?”
孔小小扭头扫了一眼曾县令三人,然后笑着问道连晚晴:“好消息和坏消息,想听那个?”
连晚晴愣了一下,这还有好消息和坏消息之分呢?
随后不假思索道:“那就好消息吧。”
孔小小:“好消息就是,他们没什么大碍,死不了。”
上官浩出声问道:“那坏消息呢?”
孔小小摊了摊手:“他们三人一直昏迷不醒,躺一辈子呗。”
连晚晴:……
上官浩:……
贺峻霖捂住想笑的嘴,肩膀抖啊抖:他就知道,恩人果然不让人失望,语出惊人啊。
“哼,还说不是糊弄本官,这算什么消息?”
曾县令气的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孔小小,活像一只被惹毛的老虎:“小姑娘,你胆子不小,敢跟本官玩文字游戏?”
孔小小直接朝他翻了一个白眼,道:“这位曾县令,我是吃了你家大米,还是欠了你家钱?我怎么说话,碍着你什么事了?”
然后又冷眼扫了另外两人,继续道:“你们三位教出来的好儿子,害了人性命了,现在被死者的家人给反报复了,你们还居然跑墨山书院来要说法,你们可真有意思。”
“小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要乱讲,你这嘴皮子一碰就要给我儿挂上杀人这么大的罪,那你也得问问我们答不答应?”
卫县丞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下子站了起来,恼怒的看着孔小小。
他本是三人当中最沉得住气的人。
现在可沉不住了,杀人的罪啊。
而姜主薄有些后知后觉的才反应了过来。
“不可能,什么杀人的罪,小姑娘啊,你怎么这么恶毒,我儿昏迷不醒,你还说他杀人,你这不是说笑吗?”
上官浩听明白了。
所以后山挖出来的徐长恭,是被这三公子哥害死了埋那里的?
但是不巧的是,徐长恭的弟弟徐长明发现了哥哥的死,所以假扮成了徐长恭混进学院,就是为了报仇。
那他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到的呢?
上官浩理了理思绪后,眼神凌厉得像一把刀子,扫向三位当官的:“曾县令,卫县丞,姜主薄,我上官浩的脾气,你们不是不知道,在我学院里,你们三位最好还是收一收你们那官威。”
曾县令等人被上官浩的气势吓住了。
曾县令的脑海里突然回想起三年前,上官浩帮官府剿匪时的场景,他的刀法凌厉,每一刀都能带走一个土匪的性命,那血流成河的画面,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一个狠人。
他竟然愤怒得忘记了这一点。
曾县令、姜主簿、卫县丞三人相视一眼后,都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
孔小小见三人终于老实了一些,便又道:
“想要验证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上官兄去一趟夫子那里,把徐长恭、刘允生、王赋三人带过来一下。”
一炷香后。
徐长恭、刘允生、王赋三人到了。
刘允生和王赋两人一进门就看到了曾县令等人,顿时慌乱了起来。
而徐长恭却神色淡然,仿佛屋里的人都不存在一般,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的表情和动作。
上官浩和孔小小对视一眼后,孔小小站了出来,走到徐长恭面前:
“徐长恭,哦,不对,我该叫你徐长明对吧。”
徐长恭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随后又恢复了淡然的表情,拱手回道:“姑娘,我叫徐长恭。”
孔小小缓缓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你叫徐长明,你哥哥叫徐长恭。”
徐长明瞪大了眼睛,大声喊道:“我是叫徐长恭。”
孔小小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你为何不光明正大为你哥哥报仇,偏要选择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呢?”
徐长恭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地说:“我没有哥哥,我就是徐长恭,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然后,他面无表情地对着上官浩拱手说道:“山长,如果今天叫学生过来是为了这么无聊的事情,那请恕学生不能奉陪了,告辞。”
徐长恭不顾上官浩是否答应,抬脚就欲踏出房门。
“徐长明,你哥哥的尸体被我们挖出来了。”
孔小小的这句话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在徐长明耳边炸响。他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原本迈出的脚步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住,硬生生地停了下来。紧接着,他缓缓转过身,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孔小小,眼中闪烁着愤怒与绝望的光芒。
他的喉咙因为极度的悲痛而沙哑,发出的声音却如同雄狮怒吼一般:“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哥哥已经死了,死了!你们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为什么就不能让他好好安息?”
屋内的王赋和刘允生被徐长明如此凶狠的模样吓得连连后退,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这个一向温和善良的少年,此刻竟然散发出如此让人惊恐的气息。
还,他刚才说徐长恭竟然已经死了?
二人面面相觑,噤声了。
上官浩他那原本谪仙般的面孔,此时阴沉的仿佛笼罩了一层寒霜。他紧紧地握着拳头,上前一步,质问徐长明道:“所以你就是徐长明,你进入学院是为了给你哥哥报仇,对吗?”
徐长明哈哈大笑两声,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嘲讽。他挺直了身子,毫不畏惧地迎上上官浩的目光,声音冰冷得如同来自地狱:“是又如何?我无非就是一条贱命,你们要杀要剐,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