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跟小哥从托把的院子里出来后,都抬头望着头顶上的蓝天沉默了好久。
“走吧!去了也许真正的答案就在那里,哑巴,你相信你心里的答案吗?”
小哥扭头看了眼黑瞎子,点了点头,戴上帽兜,抬步离去。
黑瞎子深吸了口手指中最后的一口烟,烟头扔在了地上,鞋子狠狠踩了上去,把它碾碎,笑了笑,也跟着离开。
有些东西,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
无家祠堂
无老太太跪在地上,目光注视着前面台上的牌位,而牌位前除了供奉的水果点心,还有无家家法——一根鞭子。
无二白进入这个寂静阴凉的祠堂的大门,便看到了自己老娘的背影。
他看着台上的那根鞭子,缩了下身子,没有开口说话,平平静静地走到无老太太身后有三步的距离,跪了下来。
祠堂外的无二京把周围的人都支了出去,自己也跟着离开了。
偌大的祠堂里安静得只听到呼吸声,无二白跪得十分笔直,内心却有些忐忑不安。
别看他是无家的家主,外面人都尊称一声二爷,走到哪里都是威风八面。
但自己老娘的前面,他是连哼一声都不敢的。
孙猴子翻不过佛祖的五指山,他无二白是翻不过自己老娘的手。
“怎么?打得小邪下不来床,爽了?”无老太太声音很平淡,似乎这是在聊家常一般。
但无二白却知道这是自己老娘气到极致的表现,越平淡就爆发的越厉害。
无二白摸了摸兜里的救心药,但愿用不上吧。
别看无老太太是大家闺秀出身。
可是跟无老狗过了一辈子,又从特殊年代走过来,骨子里也有了一种泼辣劲儿。
不见无老狗生前被治得服服帖帖的,三个儿子也被管得,哪怕在外面再怎么威风,回了无家在她面前也就是一只猫。
“老二你是真行啊,我本以为你比老三稳重靠谱。”
“娘,不是,您听我解释……”
“解释个屁,小邪现在躺床上不是事实?我看你就是这几年当家主当的,越来越不像话了。”
无二白:“他就是欠收拾,不声不响的跑到墨脱无人区去,还是大雪封山的时候。”
“那不是你们给他选择的路吗?竟然这样了,挨打的不应该是你跟老三?”
“脾气不好,冲什么小的生气,我现在也生气,我冲你发火行不行?”
无老太太越说越生气,站起来就拿起台上的鞭子猛地向他抽去。
无二白不敢动,他怕自己躲避,老娘闪着腰,只能站在那里硬生生地挨着抽。
但他不敢再解释,自己老娘用这个理由抽自己一顿泄泄火也好,他就怕是因为另一件事,到时候自己连家都回不去。
祠堂外,幼安拖着刚被无老太太提到下不了床的无邪,跟着小青的身后悄悄地爬到了房间窗户下。
无邪看着趴在窗户旁边,透过缝隙看里面的情况的幼安,脸上有些绝望。
奶奶为自己打二叔是好事,但他跟幼安在这里偷看二叔的惨样不好吧?
若被二叔他们发现了,到时候惨得还是自己啊!
想着,无邪拉了拉幼安的衣角,“幼安,我们回去吧!被二叔发现了,我们俩个谁都没好处,非的被打一顿不可。”
想着刚被益蛊治疗好的外伤,无邪就一片心悸,二叔打人可他娘的真痛。
幼安反手将无邪手拍开,无二白的热闹,她一定不能错过的,好不容易蛊蛊们传了信息通知自己,回头被发现了,不是有无邪顶前面吗。
“幼安。”无邪看着她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有些头疼,看了自己的还不够,为了看二叔的,竟然用益蛊治疗自己,拖自己下水。
这爱看戏的性子随谁了?小哥也没这样啊!难道是那黑眼镜?
想到黑瞎子整天贱嗖嗖还嬉皮笑脸的,对什么都感兴趣的样子,不会真学他的吧?
屋里无二白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顿鞭子,白色的衣服上都有血浸了出来。
原本无二白这个年纪,无老太太是不会真动气的。
但有些事情已经触及到了无老太太的底线了,所以无二白这一顿鞭子,一点都不冤。
无二白对这一顿打也接得心甘情愿,他跟无老太太都心知肚明,无邪只是借口,真正的原因,是无法说出来的。
幼安在窗外看的过瘾,小脸上带着丝激动的红晕,老狐狸,终于有人收拾收拾你了,可惜不是自己出手。
无邪同样看得直咂舌,他从未见过自己二叔被奶奶收拾的样子,心里默默地想着:自己真是奶奶的心头肉,为了自己连二叔都打成这样。
无邪想得入神,一不小心撞到了窗户边上,发出“砰”一声。
幼安扭头凶狠地瞪了他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但幼安还是不甘地拖着无邪悄悄地离开了。
无老太太本还想再抽的动作,举起来顿了一下,看了一眼窗户缝隙,有两个隐隐离开的身影。
无二白则脸色都黑完,身体的鞭伤痛得他扯了扯嘴角,心里暗骂:小兔崽子,前面刚看了我打无邪的戏,现在又跑来看我挨打,胆子挺大的,看回头我怎么收拾他。
无老太太看自己二儿子那样子,毕竟是自己肚皮里出来的,放个屁都懂。
不就是被小的看到自己挨打丢丑的样子,想着怎么报复回去吗?
无老太太笑了笑,放下了手中鞭子,“老二啊!”
“娘。”无二白有些委屈地叫了声。
“怎么?对老太婆打你有意见?”
无二白摇了摇头,“没有。”不说本来就是自己的错,就算没错,老娘打儿子,那也是要忍着的。
“那就好,咱家难得来个小贵客,这段时间你好好招待,别委屈了。”
无二白磨了磨牙,就那小兔崽子,不折腾自己就不错了,还委屈的了他。
但面对自己老娘那凌利的眼神,无二白也只能点了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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