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无家祠堂的院子里,一道身影灵巧地避开了无家各处戒备的伙计,闪进了正堂旁边的一间房间。
这个房间不大,大约七八平方米,摆放着一些架子,上面放着一些精巧的古董花瓶,还有一些日常供奉先人用的香烛之类的。
幼安打着手电筒看了下架子上的东西,都是挺好的东西,比无邪那一屋子假货好多了。
她看了下四周,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手电筒照了下脚下的小蜈,轻轻发出一丝奇特的声音,像是在交流。
小蜈这个在幼安身上很少出现的蛊虫,竟然像人一般点了点头,速度极快地在屋子里游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一个角落的地板上。
它扬了扬头,发出一丝‘嘶嘶’像蛇的声音,然后在那个角落里找了条缝隙钻了下去。
幼安走了过去,看了看地板,有一块明显的缝隙大了点,她蹲了下来,伸手把它掀了起来,露出了一个地下室的洞口。
这人可真会藏,不是有追踪蛊的感应,谁会想到在自己祠堂里挖空下面,用来藏人。
这是不孝子孙,在外面惹了事,躲先祖牌位下找庇护?
幼安想着拿着手电筒跳了下去。
这是一个狭窄的梯子,只能容下一个人侧身走下去,大概七八米长的梯子走完,是一个很窄的通道,有点像盗洞。
幼安看了下那盗洞,这是老本行干多了,挖个地下室通道也挖盗洞样子挖?
有些犹豫地不想进去,真窄,还要爬进去,好嫌弃!但没一会儿,通道里传来了声音。
幼安抿了抿嘴,忍住心里不舒服,咬了咬牙爬了进去,至于里面的人,等下她要他们好看。
像只老鼠一样,躲这些阴沟盗洞,让她好找。
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地下室,此时还亮着灯。
幼安从通道爬出来,看了眼被蛊虫包围着动弹不得的两人,此时正一脸惊诧看着爬出来的她。
“你怎么找过来的?”无三省无法相信,自从西王母宫时,幼安说起自己别墅的地下室,自己就搬到了这里,连自己的老母亲都不知道这里,他又是怎么找到的?
幼安瞥了他一眼,把手中的手电筒放到了旁边的桌面上,仔细看了下这里的布置。
说实话,这里若不是在地下,布置的格式还挺不错的,还挖了两房一厅出来,也不知道无家先祖看到自己牌位下住的不孝子孙,是什么反应?
无三省与谢连环被密密麻麻的蛊虫困在椅子上,不能动,蛊虫在他们旁边分出了一条警线,超了那条线就猛地扑上来。
为了不被蛊虫啃食的成为两具白骨,埋身在这里,俩人对视了一下,僵持住一个姿势。
无三省:他怎么找来的?
谢连环:不知道,你身上的蛊不是去了吗?
无三省:那人确实从我身上取走了那只小金色的虫。
谢连环:……有透视眼?
……
幼安看了下地下室的布置,不感兴趣地走到了这两个人的前面,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小爷,屈临陋室有何指教?”谢连环笑了下问道。
讲话文皱皱的,不喜欢。
幼安看了下两张一模一样的脸,这些人怎么那么喜欢玩替身呢。
“钱,十亿!”
无三省的笑容一僵,大张旗鼓驱使这么多蛊虫来捉他们,就是为了让他还钱?
谢连环默默缩了下身体,死贫尼不死贫道,又不是救自己老婆,不关他的事。
“小爷,这个…”无三省有些尴尬,债主追过来了,但十亿自己好像还没凑够,都怪二哥把自己私库看的太紧了,自己都没机会……
“这个没有?”幼安扬了扬下巴,示意了下谢连环。
“……”还跟他有关系?这钱不是无三省的事吗?
无三省看了谢连环一眼,这人现在用得是他身份,花的卡是他的名字,他的跟自己的有区别吗?
“没钱,拿无邪给我抵债也可以。”
“不行。”无三省立刻摇摇头拒绝道,拿无家唯一的独苗苗来抵债,老娘跟二哥要活剥了自己。
“还钱。”幼安跷了下二郎腿,双手抱胸,抖了抖脚。
没无邪那就给钱。
无三省咬了咬牙,看着幼安那二流子样子,才多久没见,这人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有点黑瞎子那味了呢!
“我那私库还有点古董,全赔给你。”
“不够。”
“你知道价值?”无三省一脸震惊地看着幼安,这人的手段怎么通天?连他私库在那里,里面有什么都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
幼安玩着自己的手指,“给你个提醒,二狐狸那里有钱哦!”
二狐狸?
谢连环跟无三省一愣,这是怂恿他们去偷二哥的私库?小爷跟二哥有仇?还起了这样一个花名字。
“无邪长得挺好的,我的蛊蛊喜欢。”
无三省猛地打了个冷颤,脑海里想到他那柔弱的小侄子被一群蛊包围的样子,哭骂着自己,还有二哥拿刀要来砍自己的样子,以及老娘的鞭子。
猛地摇摇头,不行不行,无家的根,不能断自己这里。
“我会凑够给你的。”无三省咬了咬牙,答应道。反正都要被二哥打,还是救下他的大侄子吧!也能免了老娘那顿打。
“你老婆呢?你找别人,她发现,被踹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幼安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有些好奇地问道。
“真可怜!”
谢连环:以前怎么没见这人嘴这么毒?难道被‘它’换人了?
无三省脸一下子绿了,若不是这些蛊虫在,老子就一枪嘣过去了。
谁他娘的被踹了,还有他什么时候找别人了,这么多年他就文瑾一个人好吗。
“新的也挺不错,就是叫哑女,不好听。”
(哑女:你忘了你之前叫什么了?小哥跟黑瞎子叫什么了?)
谢连环脸色一黑,火气噌噌往头顶冒,拳头握着骨头噼啪响。
“你别乱说,我什么时候找别人了。”无三省大吼道。
“没有吗?”幼安眼里有着迷茫,“可小蜈说看到你跟别的女人一起睡了。”
无三省跟谢连环只觉得大脑里“轰”的一声,炸得头晕眼花,脸色完全涨红后,眼睛充血。
两双杀人的目光完全刀不住了,他娘的瘪犊子,敢情他们的一举一动这人都看着,连……都被盯了。
现在灭口得不得?
“那哑女是连环的,你别乱说。”无三省只觉得牙齿都要咬碎了,才让自己忍着冲动,没拔枪。
“哦!”
幼安无所谓地点了点头,“那不还是你吗?他跟你不都是一个人,三个一起?”
无三省猛地拍了下桌站了起来,他忍不了了,这小兔崽子太气人了。
“你再乱说,我撕了你的嘴。”
旁边的蛊虫立刻涌上去,发出威胁的声音。
“冷静!”谢连环看着暴动的蛊虫,连忙拉住无三省,他还不想死呢!
“钱,我答应凑够给你了,你还不快滚!”
无三省现在完全不想看到幼安,也不想问他们的事,幼安怎么知道的,只想着让她快走,不然自己要被她气死去。
“我的两件事情,进展怎么样?”
幼安像没见到无三省俩人的脸色一样,让小蜈把暴动的蛊蛊压制下去,她事还没完成,这俩人可不能现在死了。
要死也要死的有价值。
谢连环虽脸色也十分难看,但比起无三省来说,冷静了许多,他一把摁无三省坐回了椅子。
“那锦帛被它的人拍买走了,目前已经派了十支人进去,但一无所获,都死在了墓口。”谢连环道。
“你能肯定它会不惜一切代价,进去?那可是一个绝户墓。”
“那里有追求长生者想要的东西,没得到,它就不会停。”
“长生?真得存在?”无三省跟谢连环震惊的瞳孔放大。
“你们想要?”幼安漂亮的眼睛眯了下,手中拿起桌面上的一个精巧的小杯。
俩人摇了摇头,开什么玩笑,真有长生,还能在墓中待着出不了?估计是见不得光的脏东西吧!
无三省看着幼安玩把着那小巧精致的鸡缸杯,那一上一下地抛起的举动,让他的心也跟着一上一下的,突突直跳,生怕幼安一个失手,就把那鸡缸杯给摔碎了。
鸡缸杯是明成化斗彩杯之一。饮酒用具。造型为敞口,浅腹,卧足。因杯身以斗彩描绘线鸡啄早哺雏,姿态栩栩如生,辅以牡丹、兰花、柱石纹,故名。
这个鸡缸杯是无三省刚得的,他自己都还没欣赏把玩够呢!没见他都没放回私库藏起来,带到了地下室这里吗?
现在无三省只想让这个小兔崽子赶紧滚,也不等幼安再问,便把她想问的事情计划进行全说了遍。
不想再听幼安在那一点一点的提,他觉得再听下去,他今天要气死在这里不说,他的鸡缸杯也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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