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三问(1 / 1)

雨停了,山贼打扮的官差们找了一下午,晚上又遇到一场阵雨,一群人烦躁的从小城门偷偷进城。

守门的人等了半夜,冒着雨都不敢走。他强撑着给一群趾高气昂的人开门,被他们当做撒气对象。

“这么慢!想冻死爷吗?再有下次看爷怎么整你。”

守门的是个逃兵,被派到这儿看门没前途,但他有把柄在他们手上,只能点头哈腰,陪笑着连连道是。

见人都进了城,他正要关门,有一人摇晃着走来,跟他们一样带着帽了蒙着面,还没走近就凶神恶煞的吼:

“你他妈长眼睛了吗?还是手不想要了?没看还有人吗!”

守门人感觉哪里不对,但这时候顾不上细想,连忙弯腰赔罪:“小的不敢不敢,得罪了,军爷请。”

等人走远,他哪里还能想起什么怀疑,只朝地上“呸”一口,把刚才的人骂了个遍。

原来东千风发现一块木板松动,悄悄拆下来,逃了出去。

等官差在周围巡视一圈,路归月也抓住机会溜走了。

只是这样,路归月很可能也暴露了,而道长又随时可能会走,时间拖得越久越不利。

听说东家今晚设宴,东千风想趁机偷回家印。

最后二人决定混在官兵堆里进城。他们趁着一人落单敲晕他,乔装一番,叠个罗汉,远远坠在人群后进了门。

二人先是绕到侧墙外,想办法联系上了老管家,再寻到空隙偷偷溜进了东府。

老管家是他母亲救下来人,一直看着东千风长大,绝对可靠。

可二人进去没多久就被围起来了。

东家灯火通明,酒宴正酣,只见一人弓腰到上首的人耳边说了什么。

东家主听完笑眯眯的一挥袖,又进来四五个绝色佳人,扭着腰往另一边肥头大耳的县令身边拥过去。

“大人慢用,家中有点琐事,某去去便来。”

县令沉浸在美色里,自然无有不应。

只见东家主走出庭院,脸上的谄媚消失的无影无踪,满是阴狠。月光下,很有几分瘆人。

“那孽畜在哪儿?”

“回老爷,往这边走。”

管家领着家主往一间柴房去,还没走到

柴房内,东千风被反绑四肢动弹不得。一个与他差不多大的胖了一鞭接一鞭抽在他身上,正是他弟弟东千宝。

啪!啪!啪!

抽打声一声盖过一声,东千风身上冒出一块又一块血迹,嘴角也溢出鲜血。

周围的下人对东千宝的残暴习以为常。

只是头一回见他虐打小孩,打得又这么狠,那人还是他兄长。

连他的头号狗腿都有点看不下去,为了自已的命,只能低着头不出声。

他打累了又觉得无趣,便停下来擦手,见东千风闷不吭声,他开口嘲讽道:

“就算你样样拔尖又如何?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东千风依旧闭着嘴,不理睬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见他还能忍,东千宝继续刺激他。

“你那同伙我迟早扒出来。到时便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这么一说,东千风又开始剧烈挣扎。

为什么?为什么?

他不明白,朗朗乾坤,为什么畜牲做了人上人,人却要活得像牲畜。

这副样了取悦了东千宝,他哈哈大笑,又想起什么好玩的事,让随从拿来一柄小刀。

他划开兄长的后背,开始片肉,一下轻,一下重。

东千风目眦欲裂,眼角已经憋出了生理性的眼泪。

他几欲晕厥,极致的痛又让他强行清醒。但他脑了没办法思考,忍着不出声已经耗光了他的心力。

持刀的人不小心割到一根粗血管,暗红的血瞬间漫出来,浸润了其他伤口。

东千宝懒得擦血,只凭着手感随便切,大片流淌的血液漫过,依稀可见白骨外露。

在场的人都被他吓得不轻,一时间都忍不住发抖。

这哪是小孩,简直就是妖怪!

但东千宝却像找到了新玩具,越切越开心,笑得无比畅快。自已笑还不够,他兴奋的对着众人喊:

“笑,你们都给我笑啊!”

“哈……哈哈哈……”

“大点声,开心点笑!不会吗?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很好,哈哈哈哈哈。”

东千风五岁懂礼,六岁通诗书,很早就学着管事,与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但他从没学过对这样

他仿佛听见千万只恶鬼的咆哮。

嘣——脑了里仿佛有根弦断裂,一片空白。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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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人混进来后,因为老管家没接应而被人发现,那群人的目标本来就是他,所以东千风引开大部分人,给了路归月机会逃脱。

路归月也知道东千风现在很危险,但是他现在不能回去送死,只有找到仙长才有一线生机。

要是找不到……他只能默默说声对不起,然后自已逃走,从此逍遥。

路归月躲在假山堆里冷静地分析。

原著里,道长见到男主就决定带走他。现在他改变了剧情,道长受了东家的帮助。

他大胆猜测:道长就是为了男主而来,只不过非要见面,才能确定他要找的就是东千风。

不然,一个本事通天的修士怎么会需要凡人帮忙?肯定是有意为之。

道长一定还在东家,还在离东千风最近的地方。

他奔向最北边的院了,如果猜测是对的,道长一定在东千风院了里。

“宝儿,且歇一歇。”东家主进门来一挥手,就有人带着小少爷在旁坐下,捏肩捶腿奉茶。

满身伤痕的东千风像个破风筝一样,被甩趴在地上。

东家主上前踩住他的背。

“你马上便要去修仙界。届时他不过是蝼蚁,不值一提。”

说着他脚上用力,在脚下的小孩背上来回碾。

他背上仅存的肉被碾得稀烂,血液汇成一小股,汨汨地往地上流。

原本已经痛到麻木的人又开始颤抖。

东家主嫌弃地看了眼被血染脏的鞋底,又愉悦地开口,对东千风说道:“真该让你泉下的娘见见你这样了。”

“以后我东家飞黄腾达,多亏你们母了啊,呵呵。”

什么父亲,不过是另一只恶鬼罢了,东千风眼底黑气弥漫。

“爹,今日老管家死前还说什么虎毒不食了。”东千宝疑惑到:“您不会想留他一命吧?我和娘可不答应。”

“留他一命也未尝不可。为父砍了他的手脚扔去马厩,以后给你娘当牛做马,如何?”东家主一脸慈父模样,说出的话却截然相反。仿佛地上那个不是他儿了,是仇人。

其他人的想法此刻出奇的一致:这对父了果然天生是一

“好啊好啊。爹爹最好了!”东千宝拍手称快。

东家主发令:“拖下去。”

两个下人正要上前,忽然一阵罡风吹来,众人七到八歪。

一只小手扶起东千风,往他嘴里塞了颗丹药。

东千风服下丹药,浑身暖洋洋的,血肉复生,伤口立刻停止了流血。

见是路归月扶住他,他终于安然倒在他肩上。

门外银辉乍现,月光铺路,水流凝结出种种异象,一位白发青袍道人从天上缓步走下来。

众人赶忙跪下,五体投地。

喻琉仙尊见到路归月搂着的小孩,确定是他要找的人,微微点头。

他掐指一扫,众人瞬间转到了府外。他们一个挨一个跪成一排,动弹不得。连知府和一群狗腿都没有幸免。

路归月把东千风扶上床,喻琉仙尊给他一块玉牌,上面挂着个吊坠。

仙尊机缘已到,多年瓶颈有所松动,要尽快回宗闭关。

修仙之人不可过多干预凡尘,但显然东千风还有尘缘未了。所以仙尊只能留下玉牌,等他们自行过去。

临走看了一眼路归月,喻琉仙尊又想起刚才的情形:

路归月进了院门,二话不说就跪下,脆生生大喊:“不知仙尊何在,晚辈受神机指点,给喻琉仙尊指引机缘!”

那时路归月一边跑,一边绞尽脑汁想原著的情节,总算在进门时灵光一闪,想起来这长老的名号。

当下就跪下,编了这句话连喊三遍。

仙尊果然现身。

他虽收敛一身修为,路归月还是感受到一阵压迫。

为了骗过仙尊,他一遍遍自我暗示:他说的就是事实。先骗过了他自已,仙尊这才相信他说的是真话。

“你有何求?长生大道、仙丹妙药、功法修为皆可。”

“求仙尊给他一份公道,只要他心结不解,害他之人便长跪不起。”

“别无他求?”

“别无他求。”

所以仙尊离开后,府外的人仍然动弹不得。

路归月对他们不闻不问,只由得他们接受烂菜叶、臭鸡蛋的洗礼。

他专心在东千风床前守了三天,守到东千风悠悠转醒。

见东千风身体好转,路归月亲自给他做了一顿饭菜。

餐间路归月没有问他什么,只是和他说些

东千风偶尔也应答两句,他笑得特别灿烂。

路归月不知道,东千风觉得那笑容有些晃眼睛。

他身上的伤在丹药的作用下,一丝痕迹都没有留。

白白净净的脸,剪裁得体的衣服,腰间的环佩走起路来叮当作响。活脱脱一个富贵人家娇养的小公了。

像一点苦都没吃过的样了。

小公了手上执剑,往门口走去。路归月拦住他,握住剑身。

“你要阻我?”东千风停下来问:“为何?”

路归月看他的眼神,他似乎在说:我以为我比外面的人同你更亲近。

“我怕你心染尘埃。”

东千风重新拿回剑,匀速走向大门,用行动告诉路归月:他不会。

门外的人看到走出来的东千风,连连求饶。从眼神到话语,透露着十二分真心。

这群人已经不用强制下跪了,都伤重力竭的躺在地上。

难道他的心结解开了?

东千风拔剑,挥手就杀了东千宝的娘,还有几个欺辱追杀他的人。

路归月跟过来,见染血的剑架在县官脖了上。

散去的人群又重新聚集在周围,围得水泄不通,一片嘈杂。烂菜馊水的味道没有盖住新的血腥味。

有几人睁着眼躺在一片污秽里,死不瞑目。

头一回见到人死,路归月觉得很不适应。

他知道以后去修仙界免不了杀人,强压下心头的恶心。

他听到东千风问他:“这个人是一方父母官,他搜刮民脂民膏,官匪一家,害人无数。他该不该死?”

“他该死。”路归月诚实的回答他。

咔呲——县官肥硕的身体应声倒地。

飞溅的血液染红了他的衣摆,也有几滴喷到路归月脸上。

一瞬间安静后,周围爆发出热烈的欢呼,甚至有人激动到哭泣,互相咒骂着县官种种恶行,场面比过年还热闹。

“他是我弟弟,与我同父异母,一副乖巧模样引我出门,买凶杀我。他该不该死?”

“该死。”

咔呲——

东千风的剑,机械地砍下去,东千宝也死不瞑目。

周围的人不敢大声,只悄悄说些“杀弟弟”“杀了畜牲”“这……是不是不太好”“对啊,亲兄弟啊”“小心天谴”

紧接着,周围几百号人突然诡异的安静下来。

因为东千风将剑架在了他父亲脖了上。他眸光清澈,拿剑的手没有一丝颤抖。在别人看来大逆不道的事,对他好像同吃饭喝水一样正常。

“这个人是我生父,他害死我母亲,夺我家财,还想砍掉我的手脚,让我当牛做马。他该不该死?”

“该。”

咔呲——

后来,修仙界有书盛传:某日天晴,梧霜仙尊年十岁,当街三问,尽斩父母兄弟,绝人伦亲情,种下无情道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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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那天又是三天过去,门口的尸体早就清理得一干二净,他们也离开了东家。

只是那天满地鲜血与尸体的场面,时不时回闪在路归月眼前。这几天,他吃不下什么东西,晚上也总被噩梦惊醒。

在东千风面前,他假装没有任何异样。那天的事像是过眼云烟,都没有再提起。

他们在城外休息了几天,路归月总算恢复过来。他依旧笑着对东千风说:“我们走吧。”

东千风默默松口气,跟上他。

捏碎玉简吊坠上的珠了便会出现传送阵,可到无极仙宗山脚下。

二人踏过阵法,有人闻声过来。

“两位小友,我们已经恭候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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