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昭就像讲美国大片一般,说自己当年年少,如何美貌动人,竟是被先帝德祖皇帝给瞧上,结果他们的便宜爹急了,劫了她丢到榻上……
丢到榻上做什么,她没说,他们俩就是这么怀上了。
结果因她恨透他们的爹,不想让他知道,吃了什么青牛果,兄弟俩便在肚子里待了十二个月,在刚怀他们时,他们的曾祖母沈太后赏了五位男妾……
冯昭觉得,与其别人添油加醋地告诉他们,不如由她来讲故事,她得给他们知道,为什么她没与他们便宜爹在一起的原因,那是因为沈太后赏了男妾逼她为冯家嫡长房留后。
冯旦、冯白对冯昭以前的事都知道,而且很离奇,最离奇的便是曾祖母干的荒唐事,直接造成了他们的便宜爹既不能入赘,而她娘被毁了名声,有过男妾成了她最大的污点,也不可能嫁给他们的爹。
他们觉得这曾祖母还真是奇葩,为了一个预言给自己孙子媳妇赏男妾,估计等他们出生,也呕得要死。
冯昭不紧不忙,沐浴更衣,换了身清爽的衣裙,这才慢腾腾地对着外头大喊:“给我准备清淡的吃食,越多越好!”
半个时辰后,冯昭坐在一张偌大的石桌,已经吃了一大锅的燕窝银耳羹,现下抓了苹果吃橙子。
冯旦、冯白瞪大眼睛看着冯昭,明明清清瘦瘦一个人,这些东西是怎么装进去的。
冯昭眯了眯眼,微微笑道:“我闭关两年,你们是不是惹事了?”
冯白立马道:“没。”
冯昭继续啃吃苹果,“你们觉得是我吃得多?这有能耐的人多吃几个不算什么。”
二人又点了一下头。
兄弟俩打着眉眼机锋,最终冯旦道:“娘,我们得到消息,便宜皇帝爹病了,要不回去看看罢?”
冯昭反问道:“你们俩心动了?”
冯白道:“是哥哥说的,太子位不能便宜外人,要是他给,哥哥就接。学得文武艺,售与帝王家。帝王家原就是我们家,我们当然得回去。”
冯旦亦准备了一大堆的话,想说服冯昭离开总坛。
冯昭
道:“你们拿主意罢,想好了我们就离开。”
“娘,那你与大师伯、二师伯说一下,他们不打开法阵,我们也出不去。”
冯昭默了片刻,“你收拾东西,我带你们出去。”
这里是一处山谷,周围是山峰,谷口是树林。
待两个儿子收拾了包袱,冯昭带着他去寻两位师兄说话,以前未曾接触,但这几年亦多亏了师伯们照顾与教导。
蓉蓉、傲雪已经先后离开了谷中,与那几个嫁入官宦不同,她们更喜欢自由自在的江湖生活,因随冯昭行走过天下,他们亦爱上了大好的河山,两个人都学会了颜派的书画,绘得都不错。
左护法道:“师妹要带他们回去了?”
“是,大师兄。”
寒喧了一阵,冯昭带着两个儿子出了树林,到了外头的小镇,雇了马车离开。
拜月教总坛设在洛阳城山野,离洛阳城还有十二里路,待到洛阳城,冯昭带着他们进了四方客栈,拿了“小梦溪”的印鉴给对方瞧。
“原来是宗主大驾,在下立马通禀掌柜的安排客房。”
等得不多时,就听到外头马蹄声声,靴潮滚滚,尘土飞扬,在薄雾之中,行来了几百官兵,领首之人一袭紫红官袍,人未近,声行到:“下官薛昕拜见晋国夫人,见过大殿下、二殿下!”
冯白道:“你认识我们?”
“下官认识晋国夫人,二位殿下十几年前办满月宴,见过二位的不少,大殿下眉眼酷似陛下,二殿下眉眼有几分似晋国夫人,今日一见,果真不凡。”
冯旦问道:“你这是要护我们回皇城。”
“二位殿下,陛下已寻你们数年,请随下官回朝。”
昭隆帝就这两个儿子,要不是当年让晋国夫人怀上,怕就没子嗣骨血了。
薛昕想的则是,终于寻到了,立了一大功。
从洛阳到皇城,因是急行军,一日后便抵皇城。
皇城的文武百官,上上下下俱已知晓二位皇子归来,早有左右丞相领了官员候在城门口,虽说二位殿下入的是冯家族谱,但这亦是皇家血脉,不容有
失。以晋国夫人的才学,想来二位殿下亦不会差。
天,刚蒙蒙亮,左右丞相亦不知望了多少回,远处终于看到了旌旗、骏马,其间还有一辆马车。
东使薛昕他们是认得的,在薛昕身边跟了两个少年,一个五官眉眼甚是熟悉,另一个生得温润如玉,明明是双生子,却不甚相似,一个像爹,另一像像娘。
冯白这里望望,那里看看,“哥,哥,你有没有觉得前方那座城很眼熟?”
冯昭在马车里淡淡地道:“当然眼熟,你们十岁那年,不是到城外乞丐庙称王耍霸,抢了牛王庙丐帮帮主来做。”
这种事兄弟俩没少干,反正只要不闹出人命,少胳膊缺腿,都有人娘出面扫尾,久而久之,他们亦学会了把握分寸。
冯旦道:“娘又哄了我们,都到皇城了,也没让我们进去。”
“你们九岁那年的中秋节,我们不是摸进一座没人的院子,那是先帝赏给面团儿的秀水园。”
冯白的脸色白了又白,“我听说皇城的五味楼极好,里头的吃食最美味。”
“又说没吃,八岁那年的上元佳节,你们俩在灯会上看到一座五味楼,非要进去,点了一大桌的菜,菜还没上一半,就看到杂耍的,跑去玩乐了,后来还拉着我帮你们猜灯谜。别再说没在皇城玩过,一会儿进去,你们俩又说眼熟……”
“为什么娘没告诉我们那是秀水园,那是皇城灯会,还有那个五味楼便是名动天下的皇城五味楼……”
“你们俩长点心,不会自己观察判断,要我说?”
冯昭真是被两傻儿子弄得很无语,此刻从包袱里寻出一面小铜镜,“铁蛋儿、面团儿,你娘我今天美不美?要是不美,我就不露面了。面团儿,你回晋国府,找了陶嬷嬷,取一套顶顶漂亮的衣袍、首饰来,你娘我一定要打扮得像你们的姐姐般年轻貌美……”
冯白张口即道:“美,娘你太美了,美呆了,我都不敢看了,往后寻媳妇,找不到和娘这般美的,日子没法过了。”
冯昭笑了两声,“面团儿,你不会不想跑腿又要糊弄我?我不管,
我就是要闪亮出场,美杀四方。快去取我的衣裙,现在这几身,都没法穿了。”
冯旦轻声道:“娘,我去帮你取,只是我不大寻得路,能寻个带路的不?”
薛昕道:“二位殿下,下官已通知晋国府大管家。”
城门口近了,两侧已经清场,只有左右丞相带领的文武百官,一个个翘首期盼,人越来越近了,待面似皇帝的少年近了,两位丞相高呼一声:“臣等拜见大殿下、二殿下!千岁千千岁!”
这等声势,好生浩大,呼声如潮。
冯旦骑马行在前头,朗声道:“免礼,诸位辛苦!我这身委实不易入宫见父皇,且先随我母亲回晋国府换身干净袍子。”
龙章风姿,就他这模样、这气派,果真是皇家的种,像当今皇帝,亦像当年的高祖皇帝。也亏得还有两位殿下,否则立谁为储君,朝堂就得有一番争斗,现下有他们好,少了争斗,一个继承帝位,一个继承冯家嫡长房,两不耽误。
左相抱拳道:“晋国夫人与二位殿下的袍服,宫中是有预备,请三位入宫更衣,早日拜见陛下,陛下想念二位殿下已久。”
冯白对马车里的人道:“娘,要不我们先入宫,父皇病重呢,儿子亦想见见他。”
“成,先入宫罢。”
一行人簇着冯昭母子三人,浩浩荡荡地往玄武门行去。
街道旁,凌烨与司马雷立在一侧,目视着远去的人群。
司马雷似笑非笑,“当年的晋国夫人下了一盘好大的棋。”
“是她下的棋?”
不是她,他在背后动了手,若不是他动手,萧治就会有子嗣,既然她定要萧治成为孩子的父亲,他就在背后推了一把。
他想着,给她天下最尊贵的身份,然后相爱一生,可她不信他,也不屑他的情爱,这一生,他自恃看懂了很多人,很多事,却唯独没有看懂她。
司马雷与曹素雪私下议论时,曾说孩子可能真是陛下的。原因有二:一,冯昭当年说没有被四皇子所污,是不希望他和千斤为此愧疚自责一生;二,她后来演那么大一出戏,就是不想让人
知道孩子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父亲是谁,对晋国夫人来说已经不重要,孩子是她的便好。
司马雷曾与曹素雪分析,极有可能连凌烨当年也是在演戏,因为以他对凌烨的了解,若孩子真是凌烨的,他不可能放开手,只能证明不是凌烨的,凌烨方才放手。在四皇子登基之后,凌烨迎娶太原冯崇武之女为妻,更进一步证实,凌烨亦是在演戏。
真相是什么?
凌烨脑海里掠过当年自己头顶盖头,像女人一样嫁给她的情形,半月的夫妻,于她只是一场露水清缘。可过去十几年了,他始终无法忘怀,忘不了,她替他抹药膏,为他调养暗伤的情形。
他身上的伤痛不知道比当今皇帝严重多少倍,可当年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或多或少都有暗伤,唯独是他,一身轻松,后来几年的战场受过几回伤,却并不严重。
他的身体很健康,健康到没有任何暗伤。
他想,他能如此,得益于当年她精心调养的半月。
冯昭,她到底有没有爱过他?
太极殿。
母子三人已经换上了宫中的新袍。
昭隆帝躺在龙榻上,谢贵妃将他扶在怀里,柔声唤道:“陛下,大皇子、二皇子与晋国夫人回来了。”
昭隆帝睁开了眼睛,在晨曦之中,他仿佛看到当年从月色中走来的少女,翩若惊鸿,淡若浮云,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旧这般明丽,“冯昭……”
“陛下,是我,小梦溪冯昭回来了!”
他不过四十有余,便时时承受当年在北疆落下的病痛折磨,不仅是他,还有他登基后封的伯爵、候爷们,亦都是如此。在未卧床前,他们亦常与说起病痛。唯独凌烨似乎没有这般痛苦,明明亦是四十多岁的年纪,却强壮、健康得像是二十多岁的青年。
昭隆帝静静地望向冯昭,似有万千的言语,颤着嘴唇,视线落到冯旦身上,泪光闪烁,“旦儿,这是朕的儿子冯旦?”
冯旦长身一揖,对着昭隆帝重重一拜,“冯旦拜见父皇。”
都说他与皇帝长得像,可他自己没瞧出来,父皇
的年纪亦不过四十一二岁,怎么就病成这般,莫不是当皇帝的人,寿数都活不大。
冯白将冯旦与昭隆帝比对着,眉眼里确有几分相似,难怪那些大臣看到哥哥和他没有半分质疑,血融于水。
冯白跪在冯旦身侧,昭隆帝看着两个少年,兄弟俩并非一样,但两人的额头、下颌却一般无二,不同的是一个的眉眼像似了昭隆帝,另一个眉眼与冯昭很像。
这是他的儿子,只看一眼,就觉得倍加亲切。
昭隆帝抬了抬手,“起来罢!”
“一别十余载,孩子们亦有十六。我替你诊诊脉,这些年在外头,别的本事没有,学会了医术。”冯昭伸出手,握住昭隆帝的手腕,“春天时患有风寒、咳疾,后来未认真调理,现下入冬复发,你胸口中过一箭,伤及肺部,咳疾牵动了旧伤。”
谢贵妃连连迭声应道:“夫人说得可真神。”
后宫六人,都是昭隆帝登基后入宫的,昭隆帝对女颜上头并没有多看重,对谢贵妃、陶德妃敬重有加,另四位嫔位娘娘那儿,身体康健时,每月都会过去坐一阵儿。只是她们都未能育下子嗣,这亦是她们最大的遗憾。
冯昭站起身,“铁蛋儿、面团儿,陪着你们父亲,我回晋国府取些东西来。”
“是。”
兄弟俩交换了眼神。
昭隆帝对谢贵妃道:“你退下罢,朕与两个皇子说说话。”
“是,陛下。”
冯旦扶着昭隆帝,他们出生,他未看上一眼,待他登基,想养在身边教导,晋国夫人生怕他抢儿子,带着他们离开了。儿子就像在梦里,第一次见面,他们就长成大人了,且还是这样的翩翩少年郎。
昭隆帝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这些年,朕派了明镜司、通政卫寻找你们,可一会儿说在巴蜀,一会儿说在琼州南海,一会儿又说在东海,可待寻去,总是没人。”
冯白讪讪笑道:“娘亲说,皇城是个大牢笼,皇宫便是天下打造最华贵漂亮的赤金牢笼,这地方不好。她带我们去了很多的地方,我和哥哥以为,十六年来,除了不记事的幼时
在皇城,其他地方哪都去了,就这里没来。
可原来,我们小时候在皇城的灯会玩过,还在秀水园的屋子里住过,估计白泽书院也是住过的。我们和娘做了许多有意思的事,娘常说,行千里路、读万卷书,要让我们成为世上最优秀的男儿。”
昭隆帝面带欣慰,“她将你们教导得很好。”
冯白道:“九岁以前,我们就是娘的命,她天天盯着我们读书识字、习武功,一天也不落下,我们的武功学好了,娘也成了武功高手。连大师伯、二师伯亦常说,我娘是习武奇才,现在娘能与他们打成平手。”
为了督促儿子习武,将自己练成了武功高手,倒亦有趣。昭隆帝知道冯昭一直很聪明,且很好学,只是没想到,他能学成这般,还一下子成了高手。
冯白比冯旦的话多,生得更为清秀温润。
冯旦则更显刚硬,眼睛更为犀厉有神。
高总管已经苍老得后背微驼,指挥着他的干孙子侍奉茶水,一双眼睛笑得见眉不见笑,皇子们回来了,陛下的病就能好大半。
大殿上,都是亲人相聚的温馨与快乐。
昭隆帝生平第一次依在儿子怀里,这感觉是从未有过的踏实与欣慰,他亦是有儿子的人,当年那一时血气方刚,受胞兄挑唆污了晋国夫人,如今看来却是此生做得最正确的事。
对于冯昭,他有愧疚。
对儿子,更是觉得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
昭隆帝问道:“你们俩都学了什么武功?读过什么书?”
太极殿,父子三人你问我答,冯白更温润有礼,冯旦则有些高冷严肃,往往一个眼神就吓得宫人们不敢靠近,反而对冯白颇有亲近之心。
冯昭回到晋国府,刚迈入大门,两侧时不时地传来:“拜见宗主!”
“夫人回府喽!”一声高昂的呼唤,晋国府各处的奴仆下人云聚而至。
冯昭径直进了宁心堂,陆妈妈走出来,双鬓已有银发,看到冯昭愣了又愣:“夫人回来了?”
“我先进内室寻点东西,一会儿还得入宫,陛下病了,我总得试试。”
陆妈妈应了一声,皇帝只晋国夫人生了两个儿子,只是看重的,对于他们的身世,除了夫人,没人知晓。
那个人不是亦改变了容貌,只要夫人不说,那人不认,他们的身世就会成为永远的秘密。
冯昭进了秘道,又进入储物室,从地下掘出一只酒坛,自坛中摸出一只用油纸包裹的东西,层层打开,里头是一只瓷瓶,当年她曾用蓝明珠药膏给凌烨祛疤疗伤。她想用真空存放,可只想到这个泡入酒坛的法子,且拿去试试罢。
她并未拧开,将洒坛封好,起身出了秘室,行色匆匆,骑马再离晋国府。
近了玄武门,将缰绳递给了宫门卫。
待她近了太极殿,听到齐声高呼的“见过晋国夫人”
左右丞相、六部尚书俱在,其间亦有御林军统领司马雷、平远候凌烨。
冯昭微微颔首,太极殿门微阖,里头传出昭隆帝与冯白的说话声,偶尔冯旦会补充两句。
她立在殿门外,“陛下,药取来了,你试试罢。”
她推开殿下,正要进去,凌烨一纵身,“夫人,陛下的病,太医院的太医们更清楚,你还是莫要给他乱用药的好。”
“平远候,我们家的事你还是少插手,这药不是服食,只是外用搽抹。”她冷冷地扫过凌烨的脸,一别十几年,彼此再也回不到从前。
凌烨对昭隆帝做过什么,冯昭心里明白。
他的手拦住了冯昭,而冯昭抬手,平静地推开。
冯昭迈入大殿,轻声道:“铁蛋儿、面团儿,将你们父皇的衣衫解开,我拿药来了。”
昭隆帝见到儿子,心情大好,能靠在龙榻上了。
冯昭坐到榻前,“这药极好,当年就剩下了半瓶。陛下试试用。”
她指挥着冯旦、冯白解开衣衫,待露胸膛,昭隆帝胸品乌黑的毒箭疤痕跃入眼帘,冯昭打开瓶盖,从里头抠了一团蓝盈盈又透明的药膏,里头隐约有一股淡淡的酒香味,用手均匀地抹在伤口上。
香气飘散,蓝色的药膏化成浅绿的光芒闪耀。
胸口的疤痕立时轻浅了大半,从早前的乌
黑变成了暗红色。
冯白惊呼一声,“娘,这药膏好,给父王肚腹的伤口也用些。”
他伸手抠了一团,当即抹到昭隆帝的肚腹上,这是他身上最大亦最明显的战伤,一处是毒箭留下的,另一处则是九伤,这一抹之后,颜色轻淡不说,他浑身似乎也没这么难受了。
昭隆帝不可思义地看着冯昭手里的瓷瓶,却见里头升出缕缕绿光,丝丝缕缕甚是华美,“这……这是仙膏?”
冯旦惊呼一声:“娘,仙膏……”
冯昭快速将手往瓶子一挡,绿色的灵力融入手掌之中,化成了强大的生机修复之力。“药膏放得太久,开启之后,药效流失挥发太快。”
她两手快速掐了一个诀,本想封住药效,可化成丝缕的绿光还是融入了她的手掌与纤指之间,就似她的身体能吸引它们。
封存无用,冯昭纤指一动,召出药力,化成丝缕引入昭隆帝的口鼻,是极弱极细的一缕,昭隆帝吸入之后,顿时浑身一松,感动到多年未有的轻松感。
冯昭只觉得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需要立马消融,“你们陪着陛下,我去偏殿打坐,一会儿再过来。”
她搁下瓷瓶。
冯白好奇地捧在手里,“药效消失,好生厉害的样子?”
冯旦心里却晓得,母亲有事瞒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