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有个人狼狈不堪的逃来了夏王宫。
风尘仆仆,历经磨难好不容易九死一生的从商王手下逃了出来。
此人名叫伊尹。
没错,就是那个历史上有名的贤相。辅佐了商汤、外丙、仲任、太甲、沃丁五位商王,为商王朝立下了汗马功劳的人。
这剧本看着熟不熟悉,苦肉计。是的,可能商王觉得程行知一个人来忽悠夏桀不够,又派来了个心腹伊尹。
伊尹乃是莘国的一名厨师,但因为此人很有才华,所以商王迎娶黛眉的时候,伊尹也跟着一起前往商国。并且得到了商王重用。
温言觉得夏桀也真的是时运不济,谁能抗住这两个人的忽悠。被灭也是迟早的事情。
夏桀此人自大,傲慢,对各国诸侯压迫日益增长,要求上贡的物品越来越多,各国诸侯很多早已对其十分不满,只是还不能与之对抗,只能忍气吞声。
这个时代乃是分封制度,各诸侯方国据地一方,各自为王,手握一方兵政大权。
虽一国不能与之对抗,联合起来就不一定了,只是须得有个有才能的人才能撑得住这个大场面,而这个天选之子就是商王成汤。
一呼百应,可惜树大招风,夏桀得知此消息,便找了个借口命商王入国都朝见。
虽然夏桀早已人心不稳,但仍然有忠心耿耿死心塌地效忠于夏的方国部落,顾、昆、吾这三个夏属国实力强劲,商王知道此时还不是举兵反夏的最佳时机。须得再忍耐一些时间。
只能选择应召前往夏朝王宫。
夏桀见到子履,此人居然生异心胆敢反他,勃然大怒,直接将人关进了水牢。
这可把商国众人急坏了,各国诸侯也慌了,这好不容易出现的带头人,就这么被关起来了。
此时便聚集在一起,商讨该如何应对此事。当然也是各执己见。
“应该趁机联合,一举攻上夏都。”
有人耻笑,“说的好听,那是说攻就能攻下的吗?”
“就是,我看此事还是要从长计议。”
“可若是商王就此丧命,唇亡齿寒,谁又能保证下一个不是你呢?”
众人陷入一片寂静,这是不争的事实。谁知道下一个会是谁呢?
一番商议之下,觉得还是不能要先礼后兵,先求和,于是商国便收集了大量珠宝美玉敬献给夏桀,以表忠心,只求释放商王。
夏桀此人坏就坏在十分傲慢自大,程行知伊尹两人天天在耳边吹耳旁风,一般也就是夏桀如何如何英勇无敌,实乃民心所向,众望所归,是天定之子,是君王的不二人选云云诸如此类。
至于小小商汤,不足为惧,放了也无妨。
这耳朵边的耳旁风吹的多了,好话听多了,也就分不出好歹来了,就当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轻视了商王,再加上有珠宝的诱惑和不想同商国对战,脑袋一热,就给人放回去了。
有些上次的经验,商王回去后,痛定思痛,再行事时便小心翼翼多了。
其实这次被夏桀抓了一回也不是都是坏事。
之前没有投奔商国的方国部落一看夏桀抓了商王,生怕下一个小命不保的就是自己,与其这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生活在夏桀淫威之下,不如揭竿而起,和商国一起搞一番事业。于是又有不少部落纷纷加入灭夏大部队。
这下实力强劲了,有了和夏桀对抗的能力,那就干吧!
正式向夏桀宣战,夏桀一拍脑袋,这才明白是这么回事,悔不当初,可已经为时晚矣。
就算正式宣战,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战胜的事情,注定了是要血流成河,没有谁能够兵不血刃就能得天下的。
这将会是一段痛苦漫长且残忍的过程,会有千千万万的人失去生命。
既然已经开战了,那伊尹也就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商王更需要他。
最近王宫里氛围很不好。
半年来,夏桀连败几场战役,整个人显得异常暴躁,整个王宫无人敢接近他,除了妺喜。
放了商王的事,夏桀更多的是听从了妺喜的意见。现在这么个局面,妺喜以为夏桀定会杀了她解恨,这样最好,她也能解脱了。
妺喜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将自己收拾整齐,在王宫等着夏桀回来。
夏桀见大势已去,为稳定军心,亲自上了战场。
此时的王宫已不复往日,硝烟四起,往日阿谀奉承的奸臣贼子见状不妙,早已打包了行李悄悄逃离了王宫。
王宫里静悄悄的,夏桀满身躁郁的回来,妺喜一改往日娇媚,只冷冷的看着夏桀,等待着夏桀给她个痛快,没有人在会原谅背叛了自己的人。
夏桀举起了手中血迹斑斑的青铜宝剑,妺喜闭上了眼睛,一切都结束了。
哐当——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妺喜睁开眼睛,夏桀只静静坐在她的旁边,一言不发。
良久……
“爱妃,去雒水暂避,等我去接你。”
妺喜睁大了眼睛,夏桀脸上还有未干的血迹。一向骄傲的夏桀此刻微微弯了脊梁。
……
程行知作为莘国的大王子,当然是在这个时候完美的发挥了他的作用,被完美的用来当人质了,成为要挟莘国的筹码。
夏桀也突然想起来还有温言这么莘国送来的公主,于是派人严防死守,温言这下子真的是逃不出去了。
程行知不愧是程行知,这种情况下,他还是相当平稳,一点要逃跑的感觉都没有,严格遵守他的这个身份应该做的事。
这让温言一度咋舌,不怕死也不能真的就这么死了吧!
就算他想死,自己可是一点都不想!
但眼下也没有办法,逃不出的不是这王宫,逃不出的程行知手里,这变态不仅对自己要求严格遵守规则,也要求温言遵守规则。温言气得一度想要骂娘。
温言正忧愁的在屋里踱步,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然后门从外面打了。
朝门口瞧去,妺喜从外面进来,旋即门又从外面关上了。
这个时候能来这里的恐怕也没有几个人了,也难为妺喜还能来看看她。
但是妺喜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一副神不在焉的样子。温言看她也不说话,问道:“怎么了?”
妺喜坐在榻上,半阖着眼皮,低声道:“大王要把我送到雒水去。”
温言记得历史记载,夏桀得新宠,弃妺喜于洛水。
妺喜继续道:“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温言微惊,怎么回事啊!
“你做了什么?”
妺喜一直低着头,眼睛失神地看向地面,“夏会亡吗?”
“……额,”温言站在妺喜旁边,看着失神的妺喜,她能怎么说呢,“应该会吧……”
妺喜苦笑一声,“大王攻我施国,害我只能困于王宫,我助子履,也算是还他的。”
温言听到了什么?难道妺喜一直在给商王传递夏桀的消息吗?还是妺喜助长夏桀暴行只是为了激起各诸侯不满,加速夏桀的灭亡。
妺喜抬起头,略显茫然问温言,“夏朝要完了,大王要完了,为什么我没有大仇得报的感觉?”
“……这个,”妺喜情绪太复杂,苦乐交织,温言一时不理解她的想法。
妺喜情绪有些激动,“为什么我说什么他都言听计从,我想要什么他都给我,为什么不管我怎么对他,他都不跟我生气,他明明知道,那些事就是我做的,我就是要他死!”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他不直接杀了我!”妺喜眼眶湿润,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滑到嘴角,是苦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