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马元明再度提出那些引人深思的疑虑,细想之下,确实有其道理。自己虽无法涉险前往,然而若错过此番机缘,却又显得太过惋惜。
“此事……”
“咳咳!”
“嗯……马军侯所言确有其理。”县太爷沉吟道,“但这般情形,若是当真,岂非白白错失了一个修为进阶的良机?”
“主簿,你对此有何见解?”他转向身后的主簿询问。
“大人!”
“马军侯!”
“依卑职看来,这Qiyi妖军的目的昭然若揭,乃是图谋我三河县的灵谷资源。”主簿上前抱拳说道,“诚然,那Qiyi妖军正如马军侯所说,势力已壮大不少,但他们此举意欲发动修炼界的叛乱,占领我三河县府,对他们而言并无任何实质性助益,反而会因这处修行重地,牵制自身大量修为者,实乃下下之策。”
“因此,在下以为,必须前往应对!不仅应当前往,大人您更需亲身涉险,以彰显我方的决心与诚意。”
“万万不可!”马元明闻听主簿之意,震惊不已。先前他还觉得这位主簿颇为机智,怎料在这明目张胆的修炼策略面前,竟会如此不明智,竟催促县太爷踏入险境。
“马军侯!你虽身负军令,执掌兵权,却不能只顾个人修炼进阶之需!”主簿回敬道,“如今Qiyi妖军即将离去,我大人作为三河县府的守护者,自应为全境百姓安危着想。倘若我们不予理会,一旦妖军反扑城邑,马军侯又有何力量抵御?届时你或许能留下英名流传千古,可我城内百姓,岂非要遭受无妄之灾?”
主簿言语冷冽,让马元明哑口无言。他虽一心打算与三河县共度难关,却未曾想到那些无辜百姓也会陷入绝境。
“那便请大人速速安排百姓疏散,我等在此坚守阵地!”马元明向县太爷恳求。
“马军侯,百姓疏散之后,万一那些Qiyi妖军避开城邑,对我们突袭又该如何是好?且我三河县百姓世代居于此地,又能逃往何处才能保得安全?这里尚且无法护他们周全,其他之地又焉知便可安身立命?马军侯,你作何打算呢?”主簿冷眼望向马元明,质问道。
“咳咳!”
“此事关乎重大啊!”
“罢了,容我静心思考一番,再做定夺吧!”面对马元明与主簿的争论,县太爷显得颇感头疼。于私,他当然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继续过上醉生梦死的日子;然而当前情势,他又要考虑到对马嫣儿的承诺,不便直接拂逆马元明的意思,于是采取拖延战术。
“主簿,你先行安排手下搜集并保护好那些灵谷资源,无论是否前往对抗妖军,我们都应该早做准备。”他指示道,“即便最后不去迎战,也能确保资源的安全。”
县尊仙君向身边的文书修士叮嘱一番后,这才转身,面带祥和笑意望向马元明,一位修炼有成的武修世家子弟。
“马贤侄,此事无须忧虑过多,本尊定会深思熟虑。”他语气平淡中透着威严,“如此,本尊先沉吟片刻,今夜,由本尊设宴,在寒舍恭候贤侄与令千金马仙子光临,届时我们再深入探讨。”
“在此之前,在城墙之上承蒙令千金搭救之恩,本尊尚未有机会致谢,贤侄万不可推辞才是!”言罢,县尊仙君便引领满腹疑云的马元明离开了大堂。
待马元明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他已经策马返回自家府邸的路上,心中不由得发出一声长叹。
历来,修炼界的主战与主和两大派系之间矛盾重重,朝廷官员大多倾向于主和,企图通过签订诸多修真盟约和约定,换取一时的修真界安宁。然而,若真是这般轻易便能达成和平,这世间修行之事恐怕也就少了许多波折。
然而在大夏国疆域之内,掌兵者唯有领兵征战的权力,军队后勤供给却由朝廷严密掌控。一旦切断粮草供应,即便是修为通天的高人也无法施展开来。
先前,马元明曾多次听闻陈大刀这位武将抱怨此类事宜,未料想今日自己身为一个小军侯,竟也会面临此境。
倘若明日县尊仙君真的赴宴,那么——若不幸遭难身亡,倒也罢了;可万一那些叛逆修士擒住县尊仙君,将其押至城楼下逼迫投降,那时究竟是该挥剑决战还是开城投降?马元明一想到此处便头疼不已。
无论如何,必须阻止县尊仙君涉险前往。既然他已邀请晚间共聚,表明此事尚有转机。即便需要以身代劳,也要确保县尊仙君安然无恙。
只是,为何县尊仙君还要求马元明携同女儿马嫣儿一同前往呢?难道是因她曾在城墙上救人一事?
对此,马元明心中充满困惑。但他深知今晚嫣儿便要随丁深离城,此一别,或许便是永诀。念及此处,马元明不由得心生哀伤,却又迅速收敛心绪,扬鞭催马疾驰向军营。
此刻,深月仙楼之内,丁深与众弟子正收拾行囊,准备启程离去。老何尚被困其中,只能暂避深月仙楼等待时机。即使胡都古寻来,凭借老何的修为,也能安然脱险。
于是,丁深安排一辆马车,打算带众人离开此地。至于目的地何处,丁深尚未确定,总之先逃离当前困境再说。
对于丁深的决定,众人并无异议,简单整理一番后,一行人踏上了出城之路。
李大牛驾驭马车带领众人前行,丁深和马嫣儿各自骑乘灵兽骏马,伴于马车两侧守护着队伍。尽管马嫣儿心中亦觉奇怪,此番出行更似远走高飞而非寻常差事,但她看丁深一路神情神秘、欲言又止,也就不再多问。
毕竟,能与丁深同行,已是最大的福分……
这段时间,马嫣儿一直闭关修炼于深月仙楼之内,对外界之事一无所知。
马元明曾数次前来探访,却并未将实情告知马嫣儿。
因此,对于县府面临的修真危机,马嫣儿毫不知情。否则,她断不会如此安然地随丁深等人离府。
不只是马嫣儿,整个县府中的大多数修士对此亦是浑然未觉。若真相大白于众修士之前,恐怕局面早已失控。
此刻的县衙之中,县尊丁深再度端坐在灵石酒案前,品味着手中小酌的灵液,满脸郁郁寡欢,连入喉的灵酒似乎都失却了几分醇厚滋味。
“大人!”
“这是小的刚刚以重价从一位深藏不露的富商手中购得的深月仙楼佳酿。”
恰在此时,赵长生手捧一坛封存已久的仙酿步入室内。
“嗯?”
“深月仙楼不是已经暂停营业了吗?你从何处得到此酒?”
丁深略感疑惑。
“嘿嘿!”
“小人深知大人喜好此酒,特地高价购自一位先前收藏了此酒的富豪之手。”
赵长生边说边开启坛封,为丁深斟上一壶。
“嗯!”
“果然仙香扑鼻!正是那个味儿!”
丁深品饮一口,满眼满意地眯起眼睛。
“难得你如此贴心,来,坐下陪我共饮几杯!”
丁深邀请赵长生同席,赵长生欣然应允,满脸堆笑地落座。
“大人近日为何愁绪满怀?”
赵长生斟满两杯仙酿,一杯敬丁深,一杯自饮。
丁深借着微醺之意,将近日所遭遇的困境向赵长生娓娓道来。
赵长生闻听此事,眼中顿时闪烁出异彩。
他正愁无从开口劝说丁深必须前往山狼秘境,不想丁深竟主动提及此事,真是天赐良机,不劳而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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