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后。
老何带领着手下的千名战士悄然出发。
褚腊带来的兵马接手了河谷县的防卫重责。
老何在押注,而这场赌局,他别无选择。
他赌的是,褚腊并未识破他的真实身份,所以才敢率众离开。
若留下一部分人,也于事无补。面对褚腊众多的军队,稍有异动,留下的士兵恐怕难逃厄运。
于是,老何思量再三,决定全员撤离。
就算褚腊占领河谷县,至少这千人还能保住性命。
城墙上。
褚腊望着老何部队那满载的补给物资,嘴角微微抽动。
可恶!
若非知晓你们即将奔赴战场,单看这阵仗,还以为是要野外探险呢!
好大的手笔。
河谷县的存粮几乎被搬走一半,更不必说肉类蔬果了。
“大人,下一步有何打算?”
扈元青上前询问。
这次远征三河县,扈元青并未同行,而是留守河谷县。
他知道,褚腊此次率领大军,必定胸有成竹。
“派探子尾随,密切监视他们!”
“他们的动静,我必须知晓!”
褚腊眼中闪过寒芒。
“呃?”
“大人,这其中莫非有诈?此人可信度低?”
扈元青惊讶不已。
若是不可信,又何必让他带着大批人马粮草离开?
“你看这个。”
褚腊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扈元青。
扈元青打开一看,脸色大变。
“这是……”
“这是刺史大人遣人深夜送来的,但内容与我们的情报大相径庭。”
“或许是刺史大人判断失误,或者这个何姓之人伪装得太巧妙。”
“然而,刺史大人一贯谨慎,绝不会轻言,此事细想起来,确有诸多疑点。”
褚腊皱眉说道,心中尚有不明之处。
“疑点?”
“何等疑点?”
扈元青一头雾水。
“哼!”
“你认为,区区两百人能俘虏一千兵马,可能吗?”
褚腊冷言质问。
“不是说他击杀了敌方将领,所以残部才投降,他们自身也损失不少兵力吗?”
扈元青感到困惑。
“斩杀敌首,威慑全军,虽非无可能,但可能性微乎其微。”
“如果情况真如他所言,我们便得了一员猛将。”
“若非如此,我们需早作准备。无论如何,三河县已无存续之必要。”
褚腊语气平淡地说道。
“嗯。”
"阁下,面对此情此景,我们该如何应对呢?"
"是否派遣一支骑兵队伍悄然尾随,以便随时应变?"
扈元青谨慎地询问。
"不可!"
"无论消息真假,三河县被袭一事已然传开,云中县之人必定闻讯增援。"
"那时,我军一分为二,一路设伏半途,阻击援军,一路乘虚直捣云中县。"
"州刺史所虑有误,此战胜负的关键不在三河,而在云中县!"
褚腊语气坚定地阐明。
将帅在外,王命有时难遵,盖因战局瞬息万变。
唯有亲历其境,方能洞察最佳决策。
此刻,老何一行正缓步朝三河县行进。
甫离河谷县界,老何便下令驻足,支锅煮饭,休憩养力。
好不容易赢取七日时间,老何已无计可施,早遣信使分别通知云中县的丁深与三河县的黄辰之,告知实情。
自身则尽可能拖延时日。
自离家那刻起,老何心中便定下计策:
每日六餐,饱食后即眠,雨天不赶路,夜晚不骑行。
只一个字,稳步前行!
与此同时。
丁深已收到老何遣人传递的消息,震惊不已。
"这该如何是好呢?"
"难道我们要兄弟相残?这郡守手段未免太过阴险!"
"若不迎战,必会被对方察觉,那时老何等人也将陷入险境;若要对抗,又该如何下手?"
吴大勇忧心忡忡地说。
闻言,丁深身旁众人皆皱起眉头。
褚腊这一举动无疑给他们出了道难题,迫使老何的身份暴露无遗。
"假设如老何所言,褚腊带了大量兵马,那山前县作为郡府所在地岂非空虚?"
"既然老何他们有七日缓冲,不妨令其围而不攻,我们何不趁机夺取山前县?"
胡都古思索片刻,缓缓建议。
"嗯?"
众人一听,颇有道理。整个河阳郡兵力有限,难以兼顾,此乃常态。
如此一来,岂不与丁深此前攻克云中县的情境相似?
"不仅如此,若那褚腊得知我们进军山前县的消息,必定会率部回防,毕竟山前县的战略地位远超河谷县。"
"届时,我们可令老何他们调转方向,两面夹击,一举消灭褚腊的部队!"
胡都古继续阐述。
闻言,谢云松惊讶得合不拢嘴。
原以为胡都古仅是不起眼的卫队长,却不知他胸藏深谋!
丁深身旁,果真藏龙卧虎。
"正是!"
"胡队长的计划高明,大人,我们就依计行事吧!"
吴大勇向丁深征询。
其余人也纷纷望向丁深。
"为何褚腊明知老何归顺刺史,仍带大军前往河谷县呢?"
丁深未回应,而是缓缓发问,字句间弥漫着神秘色彩。
“或许他们担忧何老并非出于诚心。”
“率军行动需谨慎。”
胡都古沉思后建议。
谢云松正欲开口,闻言点头,便不再多言。
“若非确信无疑,亲自出征实无必要,况且即便前往,亦无需动用如此庞大的三千兵马。”
丁深向四周众人揭示道,这番疑惑源于何老传递的讯息。
“大人,您的意思是,褚腊早已布下军事棋局?”
“他的目标并非何老?”
谢云松豁然开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