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客栈的大堂内,两张小巧的石桌相对而立。
桌上摆着两壶散发着清香的草木茶。
丁深与朱越分坐两侧,静默相对。
那位身材魁梧的男子则立于朱越背后,警惕地注视着楼上那些打扫同时窥探的陌生面孔。
"想不到仅一年光景,河阳郡竟落入你手中,看来褚腊败得不冤,他的智谋与你相比确实稍逊一筹!"
"我年少时虽已机敏,但胆略远不及你。"
朱越轻抬茶盏,拂过漂浮的叶脉。
"茶已凉,无需吹拂。"
丁深略感无奈。
"呃……"
"咳咳!"
朱越一脸尴尬,日常饮茶的习惯使然,若不轻轻吹拂或撇去浮叶,难以入口。
"你此行只为诉说这些?"
丁深目光中带着疑惑,眼前的男子与传闻中运筹帷幄的形象有些出入,那次在三河县的偶遇并未给他留下深刻印象。
"自然非为往事,我特来议和。"
朱越缓缓道出。
"议和?"
"我们之间有何恩怨?"
丁深装出一副纯真模样,心中暗自试探。
"无恩怨?"
朱越刚举杯的手一顿,几乎失手。
他望向丁深,满眼不可思议。
"褚腊乃我手下,河阳郡本应归我所有,如今却尽数为你所夺!"
"如此局面,你言无仇?"
若非顾及在场的赵大人,朱越早已欲怒斥出口。
"那……好吧。"
"议和之意如何?"
"过往之事,皆可一笔勾销?我斩杀郡守,屠戮你众,占据官署,全部忘却?"
"而后你们为示诚意,赠予我军马粮草,金银财宝?"
"使我对你唯命是从?"
丁深一口气道尽,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朱越:……
丁深见朱越神情如吞苍蝇,内心颇为畅快。
"暂不论此,河阳郡自今日起,归属你所有!"
"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朱越凝视丁深双眸,沉声询问。
"并非十分明晰。"
"无需赘言,河阳郡现下已是吾之领地!"
丁深淡淡回应。
此刻他手中握有炸药包这等近乎无敌之利器,尽管存量不多,但再掀风波亦非难事。
刺史等人,他无所畏惧。
"呼——"
朱越深深呼吸,闭目片刻,方才恢复往昔镇定。
先前交锋,竟险些被丁深牵制。
然而朱越迅速调整心态。
"不欺瞒于你,此前葛洪集结万军,欲进犯河阳郡,被我阻止,这是我之诚意。"
"至此,再装糊涂实无趣。"
朱越转为主导,亲自以桌上茶壶为丁深和自己添上热茶。
丁深眉头紧锁,正思量对策。
此刻是否应除去刺史?
如此可向方福交代,亦能免去诸多困扰。
然刺史素来谨慎,连方福前次行刺,因替身缘故未能成功。
现下无法确认此人真实身份。
即使确为刺史,他绝不会仅有二人前来,必定留有后手。
在幽暗的魔法森林深处,一座古老的城堡耸立于雾气缭绕的山巅,城堡内的密室中,丁深正与一位神秘的使者面对面坐着,周身环绕着微弱的魔力波动。
丁深心中暗自思量,他决定暂时保持冷静。“让我猜测一番,你一直在注视我,是否在考量,是否应借此良机将我除去?”他缓缓开口,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玩味。
“如此一来,便可永绝后患。”朱越轻轻展开手中的魔法扇,优雅地挥动了几下,空气中弥漫起了一股微妙的气息。
丁深微微一怔,随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确有此意!”他坦诚道,“除掉你,并非难事。然而,你的底牌尚未显现,若要与你为敌,我不得不慎之又慎。”
“哈,好!”朱越大笑起来,“你言辞坦荡,令人钦佩!我颇为好奇,为何你在河谷之地久居,却从未显露过真正的实力?”
“倘若我能更早发现你的存在,或许今日局面便会有所不同。严格说来,我们之间并无深仇大恨,你斩杀之人,占据之地,于我而言皆是无关紧要。”
“那位败北的褚腊虽是我的麾下,却因自身不济而落败,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朱越叹息道,“然我仍感困惑,何以你对我怀有如此强烈的敌意?”
丁深内心暗叹,穿越至此奇幻世界,难道就只能为他人效力?他不甘心,决意开创属于自己的道路,不再受制于人。
“世间变幻莫测,大肠经脉,谁能预知?”丁深望向朱越,“我对你并无恶意,仅是任何人欲加害于我,我必将先发制人。”
丁深之言出自肺腑,自从他初涉乱局,直至掌控整个河阳领地,每一步都充满了不得已。他所做的一切,无非是为了在这残酷的世界中生存下去。
“那你又如何?”朱越轻笑道,“你断不可伤我,至少此时此刻不行。”
“火锅,实乃美味佳肴,食后全身暖意融融。”朱越话语未落,丁深已瞬间擒住他的咽喉,而朱越随从的利刃也贴上了丁深的颈侧。
几乎同时,楼上跃下数名手持奇异兵器的勇士,将丁深三人团团包围。
“你是在威胁我吗?”丁深低吼,紧紧扼住朱越的喉咙。
“放开我们的阁下!”赵大厉声喝道,手中的长剑亦紧紧压迫着对方。
“放开我们的阁下!”赵大的声音回荡,瞬间,十几把锋利的兵刃抵在了他的要害,尤其是那把冷冰冰的铁铲,正紧贴在他的腰间……。
赵大咽下一口魔息,手中的巨剑微微颤抖。
“咳咳!”
“呵呵,我果真没猜错,那些人,就是你的护心鳞。”
“带着这样的软肋,任何人都能轻易掌控你。”
丁深扼住朱越咽喉,但后者并无惧色,反而淡笑着回应。
“你误会了!”
“他们并非我的弱点,而是我的逆鳞!”
“触之必狂,血染万里疆域。”
“胆敢动她们一根毫毛,我必取你性命!”
丁深双眸冷冽,字句间弥漫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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