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步步靠近,铅华坐直身子:“手术我可以做,我是外科医生。”
阿成和乔同时将目光投了过来。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管怎样此刻铅华必须站出来,否则他们三个都得死。
为了消除歹徒的质疑,铅华立马专业的解释道:“你们老大应该是受了枪伤,这类手术我做过很多次,他现在失血过多不仅要做取弹手术还要紧急做输血手术。”
“血包有吗?”铅华问道。
“有,工具都有。”阿成快速地从急救包中取出血包,引流管,麻醉药,穿针刺,剪刀,镊子,每次出任务这些都是必备,阿罗在这次任务中不幸牺牲了,以往都是他负责紧急手术,他和乔只能瞄准时机从附近医院绑架两名下班医生。
“那就没有问题。”
“好,我现在帮你松绑。”阿成俯下身子帮铅华松绑。
解绑后,阿成欲摘去铅华的头套。
“等一下,你们可以将面部蒙上吗?”铅华知道,自己如果见到了他们的真面目,即使救活了他们的老大,很可能也会被杀人灭口。
阿成明白了她的意思,嗯了一声,“我们出任务都会蒙面的,你放心。”
“还有也请帮这位女医生松绑,这名护士她腿部受到枪伤,虽然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长时间处于失血状态,她很可能瘫痪,现在也需紧急取出子弹,进行包扎。”
闻言,阿成投来了赞赏的目光。
眼前的这名女子从刚刚的被迫挟持,到现在的泰然自若,深思熟虑,即使受过专业训练的雇佣医疗兵也难以做到;现在竟还不置他人安危于不顾,属实令人钦佩。
“少他妈废话”不耐烦的乔刚想一脚踢过去,却被阿成紧急阻止“听她的”。
“最好治好他,否则你们几个都一起赔命。”乔一把扯下铅华的黑色头套。
脱去了头套后铅华深吸两口大气。
灯光虽然微弱,可掩盖不住铅华窈窕的身段,胳膊精瘦而有力度,和印象中的医生大相径庭。
阿成急匆匆的瞟了一眼,女子面部沾满了鲜血虽看不清容貌但眼神却十分坚定。
铅华扫视了一下周围,这应该是一间废弃的仓库。
昏暗的灯光下,布置十分简陋,简易的木床上躺着一个男人,他身形修长,手臂肌肉线条清晰分明,一席黄色僧衣裹身,这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老大也是刚刚挟持他的假僧人。
另外两个男人,一个身形高大,一个体形匀称;
地上坐着的应该是刚刚被绑架来的女医生和护士。稍矮一点的男子此刻正在给女医生松绑。
铅华走到床前,微弱的灯光照在男人的脸上,虽蒙着面,俊挺的浓眉,浓密的黑发,可以判断这应该是一张英俊的脸。
她掀起男子被血浸染的僧衣,其腹部紧实有力,虽已被血模糊,但八块腹肌的走势清晰可见,整个腹部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紧紧撑着,给人一种骇人的感觉。
松完绑后的阿成立即将急救箱抱了过来。
铅华从中取出乳胶手套戴上,紧接着扒开男子伤口,“从我的经验判断枪伤应该未伤及筋骨和神经,但因为在腹部且有一定时间了,现在失血过多我们需要紧急输血,出现休克就不好了。”
她熟练的拿起镊子,找准弹口取出子弹。“现在需要立即对伤口进行清创处理。”
“生理盐水。”铅华示意阿成拿起一旁的生理水,阿成立马递了过去。
铅华拧开瓶口,对着伤口反复冲洗,确保肉皮组织下的异物和细菌清除干净。
“会有生命危险吗?”阿成紧张的问道。这次任务不知道是被谁泄了密,刚到交货地点就被人埋伏。
“不会。”铅华回答的很坚定,这种枪伤如果放在普通人身上可能早就撑不下去了,但看到床上男人即使昏迷肌肉依然能保持高强度警惕状态,这次应该也能挺过去。
斩钉截铁的判断令一旁的阿成佩服。
铅华将纱布敷于伤口,打好平结,示意阿成过来帮忙按着。
紧接着拿起血包,引流管,输血器,找准男人的经脉插下针头,动作一气呵成。
这边忙完,铅华立马向阿成示意自己是否可以过去帮忙。
阿成点了点头。
女护士伤的不算重,取出弹后,做了简单的包扎,便闭目坐着休息。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铅华拔掉男子颈间的针头。
这次手术很顺利,从男子的身体意志力来看他应该很快醒来。
做完手术后,她再次环顾四周。水泥地上劣迹斑斑,屋内除了躺着的那张木床再无其他物件。
“他还要多久能醒?”阿成走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个不一定,快的话今晚就能醒,慢的话可能要明天早晨。”
阿成皱着的眉头总算舒展开,“谢谢。”
铅华点了点头:“我希望你们会放了我们,我们不会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而且我们从头到尾没看到你们样貌,对你们今后不会造成任何危险。”
铅华明白虽然歹徒向来残暴,但眼前的阿成应该是比较好说话的,他们抓我们来纯粹是为了救他们的老大,并无杀意;
“可以。”阿成将头套再次套在铅华的头上,并将其双手双脚绑了起来“抱歉,马上会有人来接我们,我们走后会有人过来救你们。”
三个女人手脚都被捆绑起来背靠墙角。
过了不知多久,震耳欲聋的直升机螺旋桨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此刻的安静,听声音应该不止一架。
“他们来了。”乔喜出望外。
片刻,几十个手持蝎式冲锋枪的雇佣兵冲了进来,像是一层堡垒将整个屋子围住。为首的男人扫了一眼坐在墙角的三人,便径直冲到床边。
阿成凑在为首男子的耳边嘀咕了两句,男子点了点头同意。
短短的一分多钟,屋内雇佣兵全部撤离,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轰轰响起。动作之迅速让铅华感到震惊,不像是歹徒倒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几名警察推门而入,发现墙角围坐的三人立即跑了过去。
这场命运般的绑架也算到此结束。
夜里回到旅馆铅华做了一个梦:男子在前面跑着,一个小姑娘在后面追着。
“爸爸,等等我。”不知跑了多久,突然砰的一声,铅华惊醒,满脸泪痕;
窗外突然下起了雨,无声无息;“爸爸,对不起,我找不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