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仲从徐阳房里出来后,没有回房,却是往金鹰院走去,不一会就来到了朱元昌的房里。
这时,张得安和高义两人正向朱元昌报告着什么,田仲向朱元昌行了一礼,在高义下首处坐下。
张得安问道:“大少爷,白沙帮怎么处理?”
朱元昌冷哼一声道:“既然他们想找死,那就成全他们好了。这次白沙帮明目张胆的去拜访傅玉鸣,完全就是一个试探,如果我们不做反应的话,那就对不起他们的一片苦心了。”
高义道:“这白沙帮真不识抬举,咱们多次招揽,都以不想加入各方而推辞。袁世勋这狗东西,也不知道收了什么好处,咱们都放出风了,不许各帮各派拜访淮南世子,竟然还大张旗鼓的去迎接,当真是找死!要不是大少爷仁慈,他们早就魂归冥界了。”
朱元昌面无表情:“有好处也要有命去享受才行,高义,你明天通知白云鹤,让他下午再去试探一下袁世勋;得安,你派人把白沙帮在外人员全部监视起来,听到命令立刻斩草除根,不留一个活口。”
说完对着田仲道:“你今天做的很好。那周天行志大才疏,竟然以这种拙劣的方式挑拨我们和宁家、淮南王,看来以前是高看他了。”
田仲道:“谢大少爷夸奖,有句话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元昌笑道:“有话你就直说,你跟着我有十年了吧,还有什么要顾及的?”
田仲道:“今天我看那徐阳看见玉馨郡主,就好像丢了魂似的。这会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影响?”
朱元昌点点头道:“那玉馨郡主有绝世芳姿,就连我也是怦然心动,徐阳年岁尚青,有些许反应不足为怪。不过,以后你要多加引导,以他现在的武功修为和进步速度,以后定能成为我手中的一把尖刀。”
田仲回道:“是,属下明白怎么做。”
第二天下午,白沙滩白沙帮驻地,袁世勋房中会客室。
袁世勋道:“不知道白帮主这次来有何要事,是不是有什么生意要关照小弟的。”袁世勋,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满脸络腮胡子,身高体壮,看起来很是威猛。自从十几年前接手白沙帮以来有不少作为,在凤阳城周边一带都小有名声。
白云鹤道:“袁帮主这几年把帮派管理的是越来越好,而我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袁帮主这是拿我说笑了。”白云鹤身体清瘦,一身文士打扮,看起来倒像是个秀才。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白云鹤借机顺势问道:“听说昨天早上袁帮主在码头拜见了淮南世子,那世子对你可是不错,白沙帮以后有了世子的照料,肯定会越办越红火的。”
袁世勋笑道:“白帮主从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啊,我只是想目睹一下淮南世子的风采而已,这淮南世子不愧能和朱宁两家大少爷并列为大冉七公子,那风采真令人心折啊。”说完还似乎回忆了一下淮南世子的风采,顿了一会才又接着道:“再说了,这淮南和凤阳中间还隔着一个天风郡,淮南郡的世子哪里能够得着照顾到凤阳郡的小弟啊。倒是白帮主与朱家来往密切,以后遇到什么好事还要请您蛇帮多多关照啊。”
白云鹤道:“那这次还真有好事,就是不知道袁帮主愿意不愿意了?”
袁世勋问道:“什么好事?”
“袁帮主也知道,近三十年来,朱家一直大力发展药材生意,而白沙帮在药材方面已经做了好几代人了,如果袁帮主以后专门为朱家提供药材的话,那么……”
袁世勋一听,立马起身说道:“承蒙朱家看得起我这小家小业,可是白帮主也知道我白沙帮为凤阳城好几家大药铺服务,这不管是跑江湖还是做生意都讲究一个诚信,如果真要那样做了,岂不是要陷我于不义之地。”
白云鹤赔笑道:“那倒也是,咱们行走江湖做生意,这个‘信’字万万丢不得的。”两人又聊了一些帮派之事,待到太阳快落山,白云鹤才离去。
白云鹤一走,袁世勋立刻召开帮里大会,命各个堂口注意小心防备。然后带着左护法来到密室,一进密室,袁世勋就对着左护法跪下,说道:“刘安,好兄弟,只怕帮里即将遭受大难,一会如果有危险还请把小儿安全带走,为我袁家留下一点血脉。”
刘安一看帮主对自己下跪,赶忙上前要扶去,见扶不起来,自己也连忙跪下。说道:“帮主对我有救命之恩,老帮主对我也有授艺之情,帮主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少帮主的。况且,事情也许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
袁世勋摇摇头道:“那朱家作风我怎么会不知道,以前不对付我们,只是因为不值得动手而已。这次朱家只怕要杀鸡儆猴了,怪只怪我报仇心切,其中利害没拎的清楚。”
时值年初,凤阳城不比西北之地酷寒,却也有几分冷意。天黑下来以后,凤阳城街道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除了一些流浪汉缓慢的脚步声,所有街道听不到其他声响发出。
突然,一阵马蹄声混合着脚步声响起,一队人马出现在街道上。借着街道两旁房屋里传出来的微弱灯光依稀可以看到,一堆四五百人的队伍,前面骑马的三十多人一身紫衣,后面跟着跑的几百人一身黑衣。这些人马,快速通过一条又一条街道,往西城门而去,到了城门口,门已经打开了,所有人马径直往城外而去。
待全部人马走后,城门又关了起来。没过多大一会又是一队人马出现在街道上,方向也是往西城门而去。到了城门口,见城门紧闭。一骑上前,马上人大喊道:“快打开城门,宁家出城办事。”
此时,只见一片火把亮起,把城门四周照的通亮。城门楼上出现一位将军,对着下面的人喊道:“城门已关,任何人不得出城。”
这时,那马背上说话之人道:“我是宁家宁风奇,宁家城外庄园遭窃,我现在要出城查寻贼人,赶快开门。要是放跑了贼人,我就拿你回去复命。”
那位将军道:“原来是宁家的人,恕罪恕罪。还请这位少爷不要为难小将了,这城门已关,不到天明小将是万万不敢开门的。大冉王朝有规定,不在开门时间打开城门可是要杀头的,还请少爷见谅啊。”
宁风奇怒道:“你要当真不开的话,那我可要闯了。”说完,一招手就准备往门口冲去。突然,城门上出现一排弓手,对着下面的人马。宁风奇赶忙令队伍停下,说道:“你什么意思?”
那位将军正声:“这位少爷,还请你三思而后行啊!这冲撞城门可是叛逆的大罪啊!”宁风奇刚要反击:“你。。。”话没说完,旁边一人上前拉了拉宁风奇的衣服,对着城楼说道:“这位将军,我这里有淮南王的令牌,还请通融一下。”
将军喊道:“那你把令牌送上来,我让人到上面请示一下。”那人见明显出不了城了,对着宁风奇小声道:“风奇少爷,回去吧!向世子和大少爷禀告,再做决定。”宁风奇狠狠的瞪了那将军几眼,狠声道:“好!好!我们走!”带着人马回转而去。
宁风奇回到宁府,见到宁风致和傅玉鸣,坐在二人下首,狠狠的说道:“气死我了,那该死的狗东西,小小的一个城门守将也敢拦住我的路。大哥、傅大哥,咱们怎么办?”
宁风致和傅玉鸣对视一眼,只听宁风致道:“虽然以前已经高看他了,可是没想到他下手这么快,这次我们还是输了一局,以后对他要更加小心了。”
傅玉鸣点点头:“朱元昌都这么难对付,那不知他父亲该有多厉害?我总听父王对朱天常评价很高,这次也算明白朱家父子是多么的难对付了。”
宁风奇皱着眉,不服气道:“要不明天把那个守将杀了,就权当出这口气。”宁风致摇了摇头道:“三弟,别耍小孩子脾气,杀一个城门守将没什么好处,还显得宁家不大度。”又对着傅玉鸣道:“玉鸣兄,咱们这次也算是摸摸朱家的底了。”
再说城外那一行人马,离开城门后,直奔白沙滩而去。凤阳城外也有不少的居住地,其中又以沧澜江边为多,有不少渔民聚集在此,也有不少帮派建立的小寨。白沙滩本是这里的一块浅滩,两百年前白沙帮在这里立营扎寨,风风雨雨走过两百年,这里也就与他们帮派的捆绑在一起了。
到了白沙滩,只见骑马的那些人里,出来三个人,各自手一挥带领小队人马把白沙滩上的小寨围了起来。这小寨一半建在陆地上,一半就由各种大小船只组成,漂浮在江面上。
几百人的响动声很快就把寨里的人惊动了,只见袁世勋带着一帮人,拿着火把走了出来。看着眼前的一群人,不禁感到一阵悲哀,只怕这两百多年的小寨就要成为历史了。袁世勋上前两步道:“不知各位是哪路英雄,大晚上的,到我白沙帮有何贵干?”
这时,一人骑马上前了几步说道:“怎么了,袁帮主?连老朋友都不认得了?”来人上前几步,却是能看得清脸。袁世勋一看,拱手道:“原来是朱府的高爷来了,不知这时候来到我白沙帮有何指教?”
高义嘿嘿一笑道:“听说近来城里一些药铺卖出假药,经过多方查证,终于查明是从你白沙帮流出来的。你说我是来干什么的?”
袁世勋道:“原来如此,不过,我白沙帮在凤阳城做了这么些年的药材生意了,一向名声都还不错,从不买假卖假。这次只怕有些误会,要不我随你回去查探一番?”
高义古怪一笑道:“既然你这么配合,小爷我就发发慈悲。你们把自己都相互绑上跟我回朱府,真像你所说的话,自然会还你们一个公道的。”
袁世勋拱手道:“那就谢谢高爷了。”说完,做了个手势,猛地往寨内跑去。这时,寨内射出上百根弩箭,那些紫衣侍卫很快躲开,可是马却死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