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又陆陆续续的来了一些人,这些人朱元昌却并没有起身相迎,坐在另一边的周天行也是如此。
待所有座位客满,宁风致带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那男的一身紫袍,面貌英俊,衣服胸口绣着一只独角犀牛,那是大冉皇家的标志——辟水犀。
女子一身鹅黄衣裙,身材苗条而不显瘦,肤色白皙。一张瓜子脸,下巴略圆,一双清澈的大眼,配上细长的柳叶眉,鼻梁坚挺而不觉得线条坚硬,朱唇微翘透着三分笑意。
徐阳竟看的有些痴了,只觉得以前见过的那些美貌小姐,和眼前女子一比顿时都失了颜色。
宁风致领着二人来到主位,面对着大家说道:“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两位就是淮南世子傅玉鸣和淮南郡主傅玉馨,大家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
说完众人齐齐举杯,待一杯酒下肚,宁风致带着二人下了主位,要给二人一一介绍这些宾客。
首先就来到了朱元昌跟前,见到三人来到自己跟前,朱元昌拿了杯酒站了起来,徐阳和田仲也连忙跟随一同站了起来。
宁风致道:“玉鸣兄和元昌兄算是旧识了,我就不多做介绍了。”对着傅玉馨道:“玉馨妹子,这位就是朱家大公子元昌兄。”傅玉馨也不知是对宁风致叫自己玉馨妹子有意见,还是对朱元昌有意见,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傅玉鸣却热情道:“元昌兄,咱们也有两三年没见面了吧!这次可要找机会好好聊聊,我妹妹不懂事,还请元昌兄不要见怪啊。”
朱元昌道:“哪里话,令妹天真烂漫,又有绝世之姿,风致兄倒是有好福气了。”三人在那里相互打趣几句,倒像是老友聚会。
傅玉馨扭过头去,看见徐阳呆呆的看着自己,狠狠的瞪了几眼。
徐阳见傅玉馨瞪着自己犹不知觉,只看见那张脸分外迷人,直到田仲拉了自己几下才回过神来,赶忙低下头。
傅玉馨见徐阳低下了头,像个得胜将军似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煞是动人,可惜很快又消失了。
没过一会儿,宁风致又带着兄妹二人来到了周天行跟前寒暄起来。朱元昌坐下后,拿着酒杯在手里把玩,心里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宁风致也只是带着二人到了六七桌跟前介绍,没过多大一会,就又回到了主位,一场宴会宾主尽欢,大家你来我往相互恭维。徐阳坐在朱元昌身后,百无聊赖的吃着东西,偶尔趁人不注意偷偷瞄了傅玉馨几眼。
这时周天行站起身当着众人面大手一挥,说道:“素闻淮南王旗下多有猛将奇才,相信玉鸣兄这次也有不少高手随身护卫,何不让大家见识一下。”周天行刚刚落音,立马就有一些人跟着起哄。
傅玉鸣推辞道:“凤阳城位于大冉中心,才是真正的人杰地灵,淮南郡紧靠无回沼泽,人民生活疾苦。练武需要的花销可不少,哪里能有什么高手啊。”
周天行不依不饶:“谁不知道淮南王手中奇人不少,淮南王府也高手众多。再说,习武之道,相互切磋才能有进步,不如今天趁此机会让淮南武士和我凤阳武士切磋一番,互相学习嘛。”
傅玉鸣低声对宁风致道:“风致兄,你看这……”宁风致起身道:“淮南武士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只怕是不适合动手。”
周天行道:“风致兄,这话就不对了,练武之人岂能因为舟车劳顿而受影响,再说,切磋一番,又不是生死相搏,就当是助兴了。”
几番下来,如果再行推托,面子上就不好看了,而且这周天行显然也不是那么几句话能摆脱的。于是,傅玉鸣起身道:“好,既然天行兄如此说,那我也就不推辞了,不知天行兄要派哪些高手上场?”
周天行笑道:“我可没什么高手,你看我今天由于没有能拿的出手的高手,就带了两个丫鬟。倒是元昌兄带的两位少年看上去就英气不凡,不如就由元昌兄的两个侍卫出手如何?。”
朱元昌一直在旁边拿着酒杯把玩,就连刚刚大家附和着周天行起哄,也是没有什么反应。这时,听到周天行如此说,起身微微笑道:“好啊,既然这样,就由我的两个属下出手好了,就当为大家助兴了。”话刚说完,就引来一群叫好声,显然朱元昌的豪气令在座之人都很佩服。就连周天行也是一愣说道:“元昌兄永远都是这么豪气干云,令人不得不服啊。”
这时,宁风致道:“既然大家都这么有兴致,那我也来助助兴,每位比武的侍卫不论输赢,赏银千两,另外每人再到我的收藏中任意挑一件东西作为礼物。”说完令人在聚贤阁的比武场内再摆宴席。
比武场在一间高约三丈的大屋子里,数不清烛光把整个大屋子照的亮如白昼。
演武场在中间,四周都是看台,看台上摆着不少桌椅。
场边,徐阳和田仲在那里等候着淮南武士的到来。徐阳不安的问田仲:“过会比武怎么办?”田仲回道:“这个简单,尽力而为就行,败不要败的太惨,胜不要胜得太容易就行了。”徐阳恍然道:“这样啊,明白了。”
不一会儿,场上又来了两个白衣青年,想来就是来比武的淮南武士。果然,宁风致上前道:“本场比武意在切磋,输赢不必在意,点到即止,等一方制伏另一方,比试就结束了,你们混战可以,一对一也可以现在比武开始!”
说完回到自己的位置,对坐在身边的朱元昌、周天行、傅玉鸣道:“你们说他们谁能赢。”朱元昌笑道:“当然是玉鸣兄手下的英豪了,我这两个手下虽然练武也有几年,可怎么能比得上玉鸣兄手下经常击杀沼泽猛兽所练得一身武艺啊。”傅玉鸣道:“元昌兄谦虚了,紫鹰侍卫哪是我的那些没经过系统学武的手下所能比的。”周天行阴阳怪气的说道:“唉,都不必恭维了,看看结果不就知道了。”
这时,徐阳已经走到了演武场的中间,而那两个淮南武士看见徐阳一人走到了演武场中间,也上来了一人。
来人也是用刀,不过不是厚背刀,而是一种军刀,虽然也是一侧开刃,可是刀是弧形,刀尖部位易于往前刺杀。两人相互拱了拱手,算是认识,然后相互站开丈半,抽出兵器。
徐阳拿刀站定,对付这类使用轻兵器的对手,还是以不变应万变为好。
淮南武士见徐阳不先出手,于是踏着小步往徐阳缓缓走去,待快到徐阳身前,猛的发力横刀往腰间削去。徐阳把刀往身前一横挡在对手刀锋去路之前,向上一挥,往对手兵器击去。对手收刀后退半步,刀锋半转,往徐阳脖子点去,徐阳见势后退小半步,一抬手中刀,又往对手的刀上击去。两人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
看着下面的比试,周天行讥笑道:“元昌兄,你的那个护卫太胆小了吧。总是守着,也不见进攻。”朱元昌笑着没有说话,傅玉鸣道:“天行兄此言差矣,元昌兄的侍卫武器一招必伤人,此时防守,却是为了万无一失。”
如此胶着了两刻钟,那淮南侍卫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徐阳此时也有些脸色发白,找准一个机会磕掉对手的刀,把黑影架在对手脖子上,喘着粗气,汗如雨下。
徐阳把刀收回,然后向诸位少爷点头示意,退下场去。
台上,朱元昌微笑道:“却是我那侍卫占了兵器重的好处。”傅玉鸣道:“元昌兄谦虚了,我的侍卫前面找不到对手破绽,耗了半天内气,早就已经输了。”宁风致随和道:“比武就是有输有赢嘛!不是还有一场嘛,咱们接着看。”
这时,田仲已经站在了演武场中间和另一个武士对峙起来,那个武士和田仲一样使的是剑。
不像刚刚徐阳比武,先是徐阳一直守着,最后把对手刀打掉取胜。
田仲二人却要好看的多,两人就像是认识好久了的人在对练。先是舞了一会剑,然后双方的剑同时被击飞,各自换刀打了一会,最后又换成长枪。整场比武让人眼花缭乱,台上也叫好声连连,最后,田仲手慢了半步,被对手用枪指在了心口。
周天行拍拍手道:“这才叫比武嘛,第一场实在不好看。”朱元昌也笑道:“是啊,第一场那两人根本不懂比武嘛,回去应该教教他们。”傅玉鸣道:“既然宴会搬到了演武场,我让人把戏台子搬过来吧,过会大家听听戏,叫人带着四位武士去领取奖赏。”周天行道:“那可得要是文戏啊!这武戏大家都看过了。”说完,众人笑了起来。
这宴会一直持续到深夜才结束,徐阳和田仲一块回到了住处,到了小院后田仲又到了徐阳那里坐了一会。青萍给二人倒好茶,站在徐阳身后。
田仲道:“别说做哥哥的不给你提个醒,那个玉馨郡主可不是咱们能够攀的上的。而且,还和宁家大公子有婚约,咱们朱家和宁家什么关系你也清楚。别做出什么事来,对你的大好前程可是影响不小。你还年轻,有些事你要掂量着办,做哥哥的能说的也就这些了。”
徐阳闻言谢道:“多谢师兄提醒,这个我都明白,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话虽如此,可是脑子里还是不断浮现出傅玉馨的身影娇颜。
田仲道:“你能明白就好。”说完就起身离去了。
待田仲走远,青萍对着:“少爷,玉馨郡主是谁啊?”徐阳应付一句:“哦,玉馨郡主是淮南王的女儿,今天在宁家宴会上见到的。”
青萍又问:“那个玉馨郡主是不是很漂亮啊?少爷很喜欢她?”徐阳笑着摇摇头,摸了摸青萍的头道:“小丫头乱想什么呢?玉馨公主是天上的凤凰,而我只是泥塘里的蛤蟆,吃点泥塘里的青萍还行,凤凰我可够不着,即使到了跟前也会被她身上的火烧死的。”
青萍听的小脸一红,心里却甜滋滋的,说道:“少爷才不是蛤蟆呢!”
徐阳咧嘴笑了笑,从桌上的包袱中取出一根竹萧,递给青萍道:“你不是会吹箫吗?今天我弄到根好的,送给你。”
青萍一看竹萧,高兴了起来:“在哪弄得啊?看起来好名贵啊!”徐阳回道:“那当然,这可是宁家大公子的收藏。”
青萍一听连忙拒绝:“那我不能要,太贵重了。”徐阳摸着青萍的头道:“傻丫头,我可是专门为你选的,你要是不要,我又不会吹,不是白费力气了吗?再说了,你照顾我半年了,我还没送过你什么东西呢。”
青萍一听如此,半推半就接过竹萧抱在怀里,感谢道:“谢谢少爷。”
做完功课,徐阳躺在床上,傅玉馨的音容笑貌又不自觉浮现在脑子里。不禁暗嘲道:“我还真是个好色之徒啊,只见了人家小姐一面,就一直在想。可惜,想也是妄想,还是青萍实在,虽然没有那玉馨郡主的美貌,可对我却是全心全意的,以后可不能负了人家。”徐阳的脑子里一会浮现出那玉馨郡主,一会又浮现出自己的小丫鬟,慢慢的昏昏然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