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褚砚似笑非笑,上扬的嘴角藏着血腥。
“你想要本王护着你?”秦褚砚问的直接。
“是。”沈慕吟应声。
话音落下,秦褚砚的身形已经贴在沈慕吟的面前。
她闻的见这人身上的血腥味,入眼可及的依旧是那柄长剑。
沈慕吟说不害怕是假的,但现在,她却只能选择面对。
但沈慕吟现在根本猜不透东宫这位的心思。
两人站在原地,她腿脚有些发软,但却丝毫不敢露怯。
秦褚砚的眸光在沈慕吟身上打量,忽然这人打了一个响指。
沈慕吟还没反应过来,春香就已经被侍卫拉了进来。
春香吓的面色苍白,再看见沈慕吟脖子上的血痕,她险些尖叫出声。
“太吵。”秦褚砚不耐烦的开口。
下一秒,春香就被点了哑穴,瞬间安静了下来。
“想要攀东宫的高枝,没点诚意岂可?”秦褚砚捏住沈慕吟的下巴。
而原先的利剑现在却放在了沈慕吟的手中。
沈慕吟的指尖都在颤抖。
一来是刚刚解毒,二来是捉摸不透秦褚砚的心思,生怕这把剑最终刺向自己。
“臣女不明白殿下的意思。”沈慕吟谨慎开口。
秦褚砚的手忽然握住了沈慕吟的手,利剑指向了春香的胸口。
“东宫不养闲人。”秦褚砚不紧不慢开口。
一场杀戮,对于秦褚砚而言,好似再正常不过。
瞬间,沈慕吟明白了秦褚砚话里的意思,她的瞳孔睁大,看向这人。
鼻间依旧是这人身上淡淡的龙涎香传来,却让人不寒而栗。
他要自己杀了春香。
沈慕吟是要杀春香,但却不是这个时候。
这个时候动手,就好比把自己的一切都暴露在秦褚砚的面前。
那才是无处遁形。
而现在秦褚砚的态度,却让沈慕吟完全没了反抗的余地。
不杀,她死。
杀,她也不见得活。
“背叛主子的人,什么下场?”秦褚砚握着沈慕吟的手微微用力。
沈慕吟镇定道:“死。”
秦褚砚挑眉,松开沈慕吟,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这人就在软榻上靠下,仿佛在看一场热闹。
春香吓的浑身颤抖,面色苍白的看着沈慕吟,拼命摇头。
沈慕吟的思绪却逐渐冷静,脑海里想到的都是上一世春香对自己做的一切。
她把春香当成知己,春香却把自己当做棋子。
一枚献祭的棋子。
确确实实留不得,只是早了点。
何况,这不是沈慕吟这一世第一次杀人,再拿利剑的时候,她竟然觉得自己心平气和。
下一秒,沈慕吟毫不迟疑,利剑刺入春香的胸口。
一阵掌风而过,沈慕吟错愕了一下,看向秦褚砚。
利剑就这么硬生生刺歪了。
春香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沈慕吟。
“没刺到要害,再来。”秦褚砚挑眉,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
沈慕吟握着利剑,忍不住咒骂。
这人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何止是杀人如麻,这种事大概在东宫眼中,好似在看戏。
但东宫的态度,却让她清楚的知道,有朝一日,东宫要对自己下手的时候。
她连死法都没有的选择。
上一世,她怎么会认为这个疯子是自己的一盏明灯,给了自己最后的希望。
沉了沉,沈慕吟深呼吸。
她的指尖收紧,来不及动作,秦褚砚的声音低沉传来。
“刺偏了,你这是要本王帮你?”秦褚砚戏谑的看向了沈慕吟。
这人在笑,但是这人眼底却没有任何笑意,只有血腥和残忍。
沈慕吟知道,自己再犹豫一秒钟,这人怕是就会直接动手了。
这下,她没有迟疑,快速的把利剑从春香的胸口拔出,瞬间鲜血四溅,沾染了她的罗裙。
秦褚砚就在软榻上看着,懒散的要命。
沈慕吟深呼吸,下一秒,利剑重新刺入了春香的胸口,这一次,没人阻止。
春香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沈慕吟,整个人缓缓的在她的面前倒下,再没了声息。
“把本王的剑擦干净。”秦褚砚残忍开口。
沈慕吟没说话,把利剑重新拔出来,沾染了血色的罗裙直接擦拭了锋利的剑锋,重新递给了秦褚砚。
秦褚砚就只是看着,并没接。
李德全走上前,手放在的春香的鼻间,叹口气:“殿下,人已经死透了。”
“扔了喂狗,别染了本王的眼。”秦褚砚杀人如麻,一点愧疚都没有。
暗卫从暗处走出,无声无息的拖走春香。
侍女第一时间就把厢房清理的干干净净。
这期间,秦褚砚没和沈慕吟说过一句话,沈慕吟就这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一直到秦褚砚从软榻上下来,一步步的朝着沈慕吟的方向走来。
他在沈慕吟面前站定。
“至于你,回了京府尹,告诉他们,这贱婢擅闯别院,被东宫喂了狗,尸骨无存。就算是刑部亲自出面,也查不到任何踪迹。”秦褚砚忽然开口,说的散漫。
他的话音落下,沈慕吟当即跪下。
“臣女知罪,还请殿下饶恕。”沈慕吟磕头认罪。
这话,沈慕吟听得明白。
秦褚砚可不是为自己处理这些烂摊子。
毕竟一个奴才,死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何况还让刑部出面。
这么说,无非是借着春香警告自己。
他对背叛和利用自己的人,有的是手段。
只要沈慕吟有其他的想法,那么春香的今日,就是她的明日。
倒是秦褚砚看向沈慕吟在自己面前跪下求饶,他微微挑眉。
是真的有些意外。
京府尹流落在外的嫡长女,竟然能如此聪慧,确实是让他刮目相看。
最重要的是,东宫很久没有这么有趣的人儿了。
好似不管面对什么,宠辱不惊。
这种人,留着也不错,让现在日子多了一丝的乐趣。
但全程,秦褚砚都没开口,就只是看着。
沈慕吟也没起身,一直就这么跪着。
直到秦褚砚缓缓起身,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沈慕吟,口吻都是阴冷无情的。
“把她收拾干净,送她出去。”秦褚砚缓缓开口。
话音落下,秦褚砚大袖一挥,就从容离开。
李德全这才走上前,命人给沈慕吟处理好脖颈上的伤口。
他看了一眼沈慕吟的衣裳,上面全是血,这衣服怕是毁的彻底。
“沈小姐,委屈您了,奴才给您拿一身宫女的衣服换上。”李德全笑着开口。
“有劳李总管。”沈慕吟这才松口气。
很快,沈慕吟脖颈上的伤口上了药,再包了一圈的纱布。
透着铜镜,沈慕吟总觉得自己是被裹了一圈的白绫,不太吉利。
而侍女也很快送来宫女的罗裙,给沈慕吟换上。
沈慕吟低头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但她却很清楚,这罗裙接下来能保命。
今天的意外,让她回到沈家,就有一场硬仗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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