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随心趁着夜色,带着陆原从将军府的那一棵桃花树翻墙进去了,两个人去了陆澜江的书房。
陆澜江有一个习惯,喜欢将书信都放在一个抽屉里,陆原拿着蜡烛,陆随心从抽屉里将信一个个打开看,“这不是我父亲的字迹。”
尽管这字迹跟陆澜江的很像,但是陆随心仔细看了一会儿,依旧能辨别出来,这字迹并不是出自陆澜江之手,“这肯定是有人模仿我父亲字迹,然后趁人不备放进来的。”
陆原想了一下,“将军的书房都是重兵把守,不可能啊。”
陆随心:“有可能,或许有什么事我们忽略了?也许府里出现了内鬼?”
陆原:“看守的都是将军的亲信,不可能出现内鬼。除非是那一日。”
陆随心急忙问道:“哪一日?”
陆原:“走水的那一日,很多人去灭火,也许有人趁乱进了书房,也未可知。”
“可是将军府有人把守。”陆随心说:“不可能有人进得来。”
陆随心怕打草惊蛇,将书信揣进怀里,“我们先回去。”
翠儿给陆随心他们在迎春楼小厮住的地方安排了一间屋子,让他们暂时落脚。
陆随心回去的时候,听闻前面有人闹事,派陆原前去查看了一下,原是张玉锦跟梁言朗对上了。
“陆家现在只是看押,你别在这儿诅咒人家!”梁言朗跟张玉锦打成了一团,迎春楼的妈妈站在一旁只能干着急,两边都是她得罪不起的大人物,“两位公子别打了,别打了!”
张玉锦被梁言朗压在地上,嘴里依旧怒骂道:“我定要叫我爹爹跟我姑姑说,直接将陆家一群人拉出去砍了!”
梁言朗一拳打在张玉锦的嘴角,“你以为你是谁?你不就是有个当贵妃的姑姑吗?天天挂在嘴边,你自己一点本事都没有!如果不是你家,陆家怎么可能入狱!”
张玉锦:“等我表哥继承大统,定要你们梁家好看!”
梁言朗气笑道:“我现在就让你的脸变成姹紫嫣红般好看!”梁言朗一拳一拳砸着张玉锦的脸,两家的奴仆都打成了一团。
手腕被人握住,梁言朗正在气头上,语气冲道:“谁敢阻拦,我梁大少一样揍!”
翠儿开口道:“梁公子,住手吧。陆公子知道你是为他好,但他肯定不希望你这样为他出头。”
“翠儿姑娘,”梁言朗一见到翠儿,便想到了跟陆随心之前的点点滴滴,心中无不悲伤,“我要打的张玉锦不能开口说话。”
翠儿姑娘,“梁公子,翠儿房间有泡好的菊花茶,梁公子何不上去喝一杯,消消火气。”
梁言朗正准备拒绝,就看见站在人群后面的陆原。陆原见梁言朗见到了他,便离开了。
“那...?”梁言朗一时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是他看花了眼,还是那真的是陆原?
翠儿开口道:“哪儿?公子指的可是翠儿的房间。那还请公子跟翠儿一同上去。”
梁言朗听懂了翠儿话里的暗示,从口袋里掏出一荷包的碎银,丢给了站在一旁的妈妈,说道:“今日小爷心情不爽,打算留在翠儿姑娘房间里听曲儿。”
“好,好。”这场闹剧终于停止,妈妈哪里能不高兴,简直要喜极而泣了,“梁公子尽管听。”
梁言朗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衫,抬脚踩着张玉锦的脸庞,嚣张道:“你不是最喜欢告状吗?你尽管去告!”说完便跟着翠儿一起离开了。
翠儿带着梁言朗回了房间,见陆随心坐在椅子上,梁言朗走过去紧紧地抱住陆随心,“我还以为...总之你没事就好。”梁言朗心中实在焦虑,他父亲打探回来的消息,只听说陆家不在狱里,被傅丞相转移到别的地方关押了起来,但具体是哪里,谁也不知道。
“刚刚你不该为我出头。”陆随心怕梁言朗会被自己牵连,“那张玉锦的嘴的确臭,但是你现在打了他,他肯定要闹一番。”
“随他闹。”梁言朗将桌子上的菊花茶一饮而尽,“我不怕!”
陆随心:“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帮我做。除了你,我不相信别人。”
“什么事?”梁言朗说道:“你尽管开口,我父亲近日也在为你们家的事情奔波劳碌,只希望能尽早洗清你们的冤屈。”
陆随心听了,心里一阵暖流,“多谢伯父。”
梁言朗不喜欢这套矫情的说辞,摆手道:“我最讨厌这些虚头了,你要真是谢我,回头多陪我逛逛这逍遥窟。”
陆随心被梁言朗的话逗笑道:“那是自然。”
陆随心跟梁言朗说了线索,梁言朗听了,说道:“等我回家跟我父亲商议,再找人尽快去办。随心,我帮你找个隐蔽的藏身之处,这里人多眼杂,实在不是长久之计。”
陆随心解释道:“这里虽然人多眼杂,查人也不是那么好查的。我在这里很安全。”
见陆随心这样说,梁言朗也不再提及此事,“到时候我来这里找翠儿姑娘,我们之前传话的事,还要麻烦翠儿姑娘了。”
翠儿:“哪里的话,一点都不麻烦。能为二位公子做事,翠儿很开心。”
梁言朗为了不让人怀疑,便让翠儿唱了半宿,后面又喝了许多酒,直到家仆给他搀扶回家,这场戏才结束。
梁言朗办事快,在他父亲的帮助下,不一会儿便找到了当初跟在陆澜江身边的一位老兵,那人是个残疾,当初在战场上断了双腿。陆澜江自己出钱买了间屋子给他生活。
回忆起当年那件事,那老兵说道:“当初陆将军遭敌军暗算,差点性命不保。后来被人所救,但敌军却追杀了上来。陆将军不得已再次跑路。陆将军后来回去的时候,发现救助自己的那一户人家,早就被人杀了灭口。陆将军心痛万分,得知还有一小儿留在人世,便派着人一起去查找,想亲自抚养那孩子长大成人,最后只得知那孩子从悬崖上掉下去摔死了。”
老兵想到这儿,叹了口气,道:“这件事始终在将军心里始终是一件心事,如果不是那对夫妻,他也不会得救。如果不是因为他,那对夫妻也不会遭受灭门之祸。将军一直觉得是自己害了那一家人。”
张之桥那边,梁言朗的父亲还在查。
傅初霁一直派人在找陆随心,这段时日注意到梁言朗去迎春楼的次数增多了,只是找翠儿姑娘听曲儿。
桌子上的药冒着热气,傅初霁近日胃病犯了,总是没胃口,人都消瘦了不少。
“找到了?”傅初霁看着窗外的落叶,问道。
阿四回禀道:“找到了,在迎春楼,住在小厮的房间里面。”
傅初霁听了,站起身说:“走吧,去接随心回家。”
“是。”阿四跟在傅初霁身后,一起出了门。这件事他办的尽心尽力,为的就是赎罪,也给自己一个还能留在傅初霁身边的理由。
翠儿身边的小厮过来,告诉陆随心说梁言朗已经在翠儿姑娘的房间里面等候。陆随心听了,便朝着翠儿的房间走去。
“可是有眉目了?”陆随心关上门,看屋内没有人,只有幔帐后面坐着一个人。陆随心还以为梁言朗在跟他开玩笑,便调笑道:“怎么还遮遮掩掩?又在哪儿鬼混被你父亲打了?以为躲在帘子后面,我就看不到了?”
陆随心掀开幔帐,傅初霁放下手上的茶,笑道:“随心,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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