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驰哥,考核结束了。”
时景怜讪讪地提醒道,转移着许驰安的注意力。
闻言眼前的男人立刻站起身来,后脑传来的钝痛让他脚步踉跄了几步。
随即许驰安用力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点。
接着他拉开操纵室的大门,往外边走去。
***
训练场。
乔意礼屈膝坐在地上,她将手搭在膝盖上,头埋进臂弯里,缩成小小一团。
结束考核后大家都离开了训练场,有的还在路上急切地讨论着成绩,一般这种时候都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可该欢喜的人此刻却忧愁至极。
乔意礼眼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在自己的怀里,就算是假的。
这一幕冲击对她来说冲击还是太大了,以至于她一时半会根本缓不过劲来。
她让秦瑶他们先离开,她想一个人待会。
苍决原本看乔意礼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想要待在她身边陪着她。
秦瑶愣是一个劲儿把他拽走了。
手上戴着的手环传来“滴滴”的提示音。
乔意礼眼皮半抬,视线落在那展开的蓝光电子屏上。
枪械考核的成绩出来了,她的名字不出意外,是位于前列的。
第三名。
她浅浅瞥了一眼,面上情绪淡淡,没有多高兴。
随即。
乔意礼熄了手环,重新将头埋进臂弯里。
她好困好累,有点想睡觉。
反正一会她还要照常在训练场里边给自己加练,干脆就在这小憩一会好了。
少女眼皮沉沉的,竟也就以这缩成一团的姿势睡了过去。
***
食堂内。
训练生的目光纷纷落在那个他们从未见过的陌生男人身上。
黑发男人身材高大,内里穿着一件纯黑背心,外边套着一件黑色冲锋衣,下身是黑色长裤,一身黑的打扮,看起来又酷又拽。
不过此刻他俊朗的脸上看起来有些着急,那双金色的眼眸四处扫视着,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有些女生和他对上了眼神,脸颊发烫地迅速移开了目光。
那是一双十分具有侵略性的眼睛,注视着你的时候宛如雪夜里蛰伏的饿狼。
不是她。
这个也不是她。
许驰安兜了大半个圈,视线扫过好几个棕色头发的女生,她们都不是他要找的礼礼。
按理来说结束考核后,时间也不算早了。
一般训练生们都会到食堂吃饭来补充体力,毕竟一天的训练和考核很消耗体能。
许驰安抬眼看向窗外,现下夕阳已经贴近海平面了,天空已经染上墨蓝。
“你别拽着我!我自己有脚会走!”
苍决大大咧咧地闹着,嘴上嚷嚷得厉害,却又不敢碰女孩用力拽着他的手。
秦瑶扯着苍决的衣服,拖着他往前走。
“你以为我想管着你。”
“我要是不看着你,你就又偷跑回去烦人家意礼了。”
秦瑶无奈叹了口气,而后松开攥着他衣袖的手。
许驰安刚刚留意了一下那边的动静。
他敏锐地捕捉到秦瑶话里的那两个字眼。
几乎是瞬间。
他发间的黑色狼耳冒了出来。
男人一个转身,三步化作两步朝旁处的两人走去。
面前突然站了个高大的人影,秦瑶和苍决明显都愣了一下。
许驰安的目光落在苍决的脸上。
这是刚刚在考核里为礼礼挡了子弹的小子。
苍决被他眯着眼带着点审视的目光看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们知道乔意礼在哪吗?”
从刚刚秦瑶的话里来看,十有八九他们是知道乔意礼在哪的。
苍决疑惑地瞅了一眼面前的男人,随即异常警惕又反骨地回道:
“你是她的谁?我凭什么告诉你。”
一脸欠揍的模样说完后,他立刻躲到秦瑶身后去。
因为许驰安盯着他的目光实在是有些渗人。
他这样说就代表他一定知道。
许驰安看在他保护了乔意礼的份上,才忍住了被他激得有些暴躁的脾气。
秦瑶和苍决可不一样,她可有眼力见多了。
眼前的男人仅从他身上散发出的费洛蒙气息就可以闻出来,他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强大的压迫气息。
“你们告诉我她在哪,到时候我是她的谁,你们自然会知道。”
许驰安嗓音似乎跟一开始一样,听不出来有什么变化。
但是秦瑶明显感觉到了萦绕在他们周围的那股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性费洛蒙更浓了。
呛得她鼻子痛痛辣辣的。
“她在训练场。”
秦瑶看见他眼里流露的急切和担忧不假,索性就告诉他了。
看起来他和乔意礼的关系不一般。
也就苍决这个傻子什么都看不出来,一点眼力见也没有。
眼前的黑发男人立刻往外跑了出去,快得没影儿。
“你告诉他干嘛啊你!”
苍决伸手捂住她的嘴。
手心里传来女孩唇瓣柔软的触感,像果冻一样Q弹。
苍决的心跳蓦然间漏了一拍,可他还没来得及发现这抹异样的动静就感觉到手上传来一阵剧痛。
是秦瑶咬住了他的手心。
“哎哟痛痛痛痛痛!”
苍决吃痛连忙将手往她口里抽出来,他幽怨地瞪向浅黄色短发的女孩。
“你一条鱼你是属狗的吗怎么还咬人啊!”
秦瑶嘴唇上沾了他手心里的血,红润的唇瓣亮晶晶泛着光,像一颗饱满的车厘子。
“下次再乱碰我小心我折了你的老鹰翅膀!”
秦瑶一双杏眼瞪圆,是一只气鼓鼓的松球鱼。
“喂!都说了是苍鹰,才不是什么老鹰,把我叫的老死了!”
秦瑶懒得理他,抬脚往前加快了步子。
苍决屁颠屁颠地跟在秦瑶的身后,那个嘴巴依旧咕哝个不停。
倒还真挺像秦瑶口中说的“傻大个”模样。
——
乔意礼睁开眼睛,周围大雾四起,是灰蒙蒙的一片。
怀里沉甸甸的,好像是拥着什么。
她顺着视线往下看去。
一个女人七窍流血,血红的眼睛睁得大大地注视着她。
是死不瞑目的模样。
而这个女人的脸,是她母亲的容貌。
“啊!”
乔意礼猛地惊醒,后脑勺撞在了一个结实温热的物体上,给她的感觉像是塞满了稻草的麻袋。
可是她明明记得她身后靠着的是铁杆来着。
“怎么了,礼礼!?”
一道急切又温柔的声音从她身旁传来。
好熟悉的语气,好熟悉的称呼。
少女几乎是立刻把头扭了过去。
男人那张自渡轮那日一别就再也未见的面容出现在她的眼前。
“迈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