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晏闻又被谢老太做主留下来。
“夜深了,晏知青你回去连口热水还得烧,正好灶上备的热水足,你拿小宝的毛帕好好擦擦,省了好些麻烦。”
一顿饭下来,谢老太被捧的心花怒放,直夸还是城里人会养孩子。
晏闻生的俊美,在他刻意的拉近下,谢家人对他的好感噌噌噌的往长涨,看的一旁的谢砚嘴角直抽搐。
他怀疑谢老太是个颜控,而且他还有证据,谢老太两个儿子,明显大儿子更英俊些,原主到底长啥样他不清楚,但从原文描写中来看肯定不差。
当然!这天底还是他这个魔种最好看。
而谢爱民和谢爱党是时下流行的国字脸,样貌周正,但和俊美是不搭边的,所以谢老太的眼光和后世贴近,喜欢长相俊秀的原主。
“这不太好吧,太麻烦你们了。”长的好看的人,就连皱着眉都好看。
“不麻烦,这有什么麻烦的,待会你和小宝一屋就好了。”懂礼,见识广,有学问,长的还好,这真是样样都戳在谢老太心巴上,他培养自个孙子就是往这方面培养的。
可惜都不是读书的料,就小宝还读了个初中,另两个都是小学文化,不是家里不让上,而是实在读不进去。
前些年那么一闹,更是让这些小子找到了借口不读书,反正读书没用,又不能考大学。
“路不远,今天多谢阿婆和婶子款待了。”
“知青点都出了村子,大晚上外边又冷,听阿婆的话将就歇一夜。”谢老太拉着人劝道,其实她也不完全是因为觉着晏知青好才上心,而是想着自个孙子,小宝以前总不着调,先前还能说年纪小不懂事,可眼看翻了年就十七了,她想让小宝和晏知青走近些,或许能学到些东西。
“奶,晏知青要回去就让他回去吧。”谢砚不知道谢老太是一心都在为他着想,只当是在说场面话。
原本晏闻是不想留宿麻烦人的,可见谢砚不想他留下,他不知怎的就应了下来。
“好,又要麻烦阿婆你们了。”
“有啥麻烦的,晏知青你今年多大了?”
虽不知谢老太问这话有何意图,但晏闻还是回答了:“翻完年就十九了。”
“那倒是没比小宝大几岁,挺好的。”谢老太笑笑,同龄人才有话说不是。
很多年以后,谢老太每每想起今天就悔不当初,若早知她是放了头恶狼进家,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人进门的,她那宝贝乖孙就是被她放进门的恶狼叼跑了。
谢老太一把辛酸泪,可事情早已成定局,她就是不同意也没办法,当然!这都是后话。
谢砚斜睨了晏闻一眼,他可是看透了这人的性子,表面温和,内里冷漠,他要是不想留下,估计有一百种推辞。
注意到他的目光,晏闻朝他温和一笑:“也麻烦你了,谢同志。”
“欸,叫啥同志,多生疏啊!叫他小宝或者小五都行。”谢老太抱着某种目的,对两人的交情很是上心。
“小…宝。”晏闻看着少年,语气略显迟疑。
“别,晏知青叫我名字就行。”小宝什么的,听谢老太他们叫就够了,听晏闻这么叫…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晏闻目光一凝,黑眸沉静。
事情安排好了,谢国斌就关了大门。
晏闻也跟着谢老太进厨房打了热水提回屋子,先供谢砚洗。
“孩他爹,你说娘干嘛拉着这晏知青啊?”屋子里,吴红娟贴在自家男人耳边悄悄问。
“你还不知道娘的性子?就喜欢有学问的人,只可惜谢家人天生不是读书的料。”
“娘不是还说知青都是绣花枕头?就会吃。”这话吴红娟没有往夸张了说,而是谢老太的原话。
“也不怪娘看不上知青,知青刚来村子那阵闹出了不少事,弄的我们几个队长加村支书头都大了,最后还是公社出面压下这些知青。”
知青怕苦怕累,一天不想下地干农活,专门想些乱七八糟的改良产量的办法,你说有用也就罢了,可这些知青就会纸上谈兵,地里刨食的农民看粮食看的比命还重要,哪里能由着他们瞎指挥。
刚开始村里的人还担心罚狠了得罪人,随着政策一道道下来,他们也跟吃了定心丸一样,都拿出了雷霆手段,才将闹事的知青制服。
再要闹就直接送农场劳改,那日子可比农村还要苦,有了一个例子就没知青敢闹腾了。
不管最早那批知青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下乡,最后能回城的没几个,没人主动下乡,各街道办就开始搞“强制”下乡,只要是两个孩子的家庭都有一个下乡名额。
“也是,好在现在知青不敢闹事了,不然一天够你累的。”
“这晏知青我看是个好的,娘想做什么就随她去吧,总归她不会害了小宝。”
“嗯,听你的。”
另一边的两人也洗好了,谢砚穿着背心短裤迅速钻被子里,他习惯了穿着轻薄衣服睡觉,这大冬天也不例外。
“晏知青,你睡里边外边。”谢砚缩在被子里,就把头露了出来,脖子都掩的严严实实。
“都行。”
“那你睡外边吧,记得熄油灯。”
“好。”
屋子里暗了下来,连月光都没有,晏闻躺在床上时还有种恍惚感,他怎么就应下来了。
晏闻家里条件算好的,虽说最后因为一些事和家里闹的不怎么愉快,但也从没和人挤过一张床,这还是第一次。
知青点是好几个人一屋子,但好歹一人一张床。
不过事情已经到这里了,他也不想再去多想,眼睛一闭开始睡觉。
晏闻还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结果没多久他就进入了睡眠。
不知睡了多久,晏闻被热醒了!他低头一看,借着淡淡月光看着钻进自己怀里的人,跟个八爪鱼似的双手双腿缠在他身上,他是穿着毛衣睡的,难怪会热了。
晏闻把人推开,把毛衣脱了总算清爽了些,只是下一秒他又被某人缠上!
“……”这究竟是个什么睡相!他都尽可能贴着床沿睡了。
晏闻抬手,怀里的少年拱了拱,脸贴在他胸膛上,带着莫名的异样感。
最终,他还是没有推开他。
算了,就当是为了报答谢砚的救命恩,他今天当一回人型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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