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谢砚醒的时候外面已见天光,身旁也空了。
谢老太又要留晏闻一顿早饭,被晏闻温和又不失强势的拒绝了。
晏闻和孙浩宇昨天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虽然最后没造成什么严重损失,还是被单独拎出来批评了一顿。
“闻哥,你没事就好!昨天真是吓死我了。”孙浩宇挨了训也不在意,反而是拍着胸膛,一脸的后怕加苦瓜脸。
“嗯,幸好遇见了谢砚。”晏闻倒是没把昨天的事怪他身上。
“他们说闻哥你还被毒蛇咬了,真是谢砚帮你吸了毒?”
“嗯。”
这一刻,谢砚的形象在孙浩宇心中高大起来,这样大无畏精神值得人尊敬。
时间很快来到腊月二十二,地里的活依旧有,却不需要那么多人出工,男人们干着活,女人们开始为过年忙碌。
二十五,知青点的知青也放假了,一年终于到底,他们也有了短暂的休息。
“闻哥,你要回城探亲吗?”经历过在山上被野猪追赶的事,孙浩宇老实了不少,不再整天想着吃肉了。
“不了。”晏闻黑眸沉静,对知青点的热闹仿佛没有察觉。
“不回?我已经找队里开了探亲假证明,足足有十天,明天就走。”
“嗯,路上注意安全。”
“行吧,等我回来给你带特产。”
知青点已经空了大半,来了几年的知青探亲假更长些,早两天就回城了。
剩下的要么来的时间短,要么就像晏闻这种情况。
留在队里不回城探亲的,加上晏闻也才三个,两个女知青,就他一个男知青。
晏闻微不可见的皱眉,隔日大早便去邮局取了家里寄来的包裹,两个,一个是他父亲寄来的,一个是他外公寄来的。
他父亲寄来的就一个信封,里面塞了二十块钱和一些粮票,外加一封信,信里的内容就是让他不要闹事,服从安排之类的云云,晏闻嗤笑一声,掏出打火机将信烧了。
倒是他外公寄来的是个大包裹,如今宿舍里就他一个人,他便大大方方的拆了包裹,两包牛肉干,一包奶糖,一包花生糖,一盒子饼干,一条正红色的围巾,还有一罐麦乳精,其它的就是钱,粮票,布票,钱足足有一百块。
晏闻漆黑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丝温度,也就外公还惦记着他,若不是为了低调,恐怕包裹里还不止这些东西。
将东西收整放好,晏闻又找了黑袋子将麦乳精和奶糖装里面,朝谢家走去。
“晏知青,你咋来了。”院子里的谢三妮最先发现晏闻,晏闻身材颀长,随随便便往那一站,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我找阿婆和谢砚,他们在吗?”晏闻温和轻笑,礼貌的站在门外没有进去。
“奶,晏知青找你。”谢三妮点头,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谢老太立马迎了出来,边走边笑:“晏知青快进屋里坐,三妮去给倒杯水来。”
随着晏闻走进谢家的院子,左邻右舍纷纷探出脑袋,眼里满是八卦和好奇,这晏知青来谢家做什么?手里还提着一包东西,也不知是个啥玩意。
“阿婆,小五不在家吗?”进到屋子里坐下,晏闻笑着询问。
“快过年了,地里的活也不太忙了,左右无事,所以小宝最近起的晚了些。”谢老太为自个孙子还在睡懒觉找借口,脸不红心不跳的。
听到这话的晏闻微不可见的眼角一抽,要不是知道谢砚是个什么懒性子,他就真信了。
平日里也没见谢砚出工干活,就靠家里养着,时不时的在外溜达,惹得不少人眼红,当然!眼红的大多是知青。
对于真正的农民而言,干农活对他们而言是做惯的事,他们对谢砚的游手好闲更多的是不耻和看不上,觉得这样的男人以后靠不住,离了爹娘连自个都养不活,更别说是养媳妇了。
晏闻最开始也对这样的人无感,直到在山上那次意外才对他进行改观,虽然人不爱干活,但也不是没有丁点可取之处。
更何况城里娇生惯养的人不少,他为何又要对谢砚有那么多的偏见,就因为谢砚是农村人?理应下地干农活?这样的思维也未免太狭隘了。
院子里偷偷听着动静的谢春花心中无语,奶也太会为谢砚说好话了,明明就是赖在床上不想起来。
心中腹诽的谢春花完全没想过,她自个弟弟谢爱党也好不到哪去。
这晏知青长的可真好看,就跟戏文里的神仙似的,谢春花没看过什么戏文,却听老一辈的人讲过,神仙就是美好的代名词。
自上次在院子里匆匆一瞥,谢春心的心就跟小鹿乱撞似的,青年容貌俊美,身材颀长,皮肤也白,和乡下汉子完全不是一种类型,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温和好听,总之是哪哪都好。
“那我就再等等他,上次他救了我,还没有好好答谢,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谢老太接过袋子一瞅,立马退了回去,这么贵重的东西她可不能收。
“太贵重了,晏知青你快拿回去。”
“阿婆你别推了,这罐麦乳精是给您补身体的,也是我的一片心意,这糖是给谢砚的,谢他帮了我大忙。”
晏闻一番话说的真心实意,谢老太再三推拒,最后推不过就收下了。
谢老太心里也因此对晏闻的印象更好,这真是个实诚孩子,送礼也不是这么送的,太实诚了。
“这…这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谢老太又瞧了眼麦乳精,这是县城供销社才有的东西,寻常人家哪会吃这精贵玩意,而且还是指名送给她的。
屋外的谢春花眼睛都听直了,这晏知青也太大方了吧!村里就没几个人能吃麦乳精,宋家算一个,正因宋老太吃上了麦乳精,让奶生了好一阵的闷气。
两人本就经常攀比,谢老太被下了面子肯定不舒服,可也不能为了面子去买这贵玩意吃,毕竟谢家算不得有多富裕。
“一点心意,阿婆能收下我就放心了。”
谢砚打着哈欠走出了房门,看到谢春花鬼鬼祟祟的缩在堂屋外,不禁眉毛微挑,这又是在做什么。
倒是谢三妮在老老实实的做家务,看到他道了句晏知青来找他了。
晏闻?晏闻来找他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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