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在回答苏晚晚问题的时候,许言的目光,还是不断的在厂房附近已经挖出的地基上来来回回的游荡。
地基边上就是堆的满满的建筑材料,其中两块已经挖好的地基当中已经填充了材料,就等着建筑地上部分。
而属于苏晚晚办公室的部分,是建的最快的,一些青乎乎又有点发棕的土砖,整整齐齐的砌在一起,已经将办公室的轮廓围了出来,甚至连办公室的门都已经初具雏形了。
“就算你要负责很多事情,也不能不吃饭呀,不吃饭哪有力气干活?”苏晚晚一边说一边突然从门槛上站了起来,一路小跑着跑进了其中一间厂房,从一处桌子的抽屉里取出了一个备用的小勺子。
这个小勺是她提前放在抽屉当中,以备不时之需的。
毕竟赵英不是每次送饭都能将勺子带来的,偶尔也会有将勺子落在家里的时候,所以苏晚晚会自己准备小勺子用来吃饭。
今天母亲赵英刚好给她又带了一个勺子来。
“你这是?”
见苏晚晚跑回厂房又跑出来时,手中多了一个反着阳光的小勺子,许言眨了眨眼。
“反正我娘每天中午给我送的盒饭我也吃不完,既然你不愿意去食堂的话,那我就勉为其难跟你一起吃好了。”
虽然心里是坦坦荡荡光明磊落,没有任何不好的想法,然而苏晚晚说着说着,还是不知为什么,声音竟然就低了下去,居然给人一股有点做贼心虚的样子。
“我吃了你的饭,你不会吃不饱吗?”双眼含笑的望着苏晚晚,许言虽然伸手接过了她递给自己的勺子,却只是将勺子简单的拿在手里。
“咋可能?我娘每天都送这么大的饭量,你就可劲儿的吃就是,反正这饭盒也大,要是不够的话,明天我就让我娘再换个更大的饭盒就是了。”苏晚晚一边说,一边打开了饭盒的铜铝盖子——
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里头满满一层的猪肉就闯进了两人的眼帘。
“看到了吧,我娘每次都把这些饭和菜压得这么紧实,不知道的以为她养了一头小猪。”
苏晚晚伸手,轻轻挖了一勺:“哦对了,大姐二姐她们平常在家能不能吃上肉呀?”
许言摇头,面部似乎若有若无的笑了一下,这才也跟着苏晚晚一起挖了一勺饭菜。
“可是我们上回明明打了那么多的野猪,你就没有留点给大姐二姐吗?”上一回去许家,苏晚晚一进去就被许梅给带到了里屋的炕上,没有去厨房看过。
也不知道许家的伙食怎么样。
“那段时间我爹还在家里,还有一个许恩,为了不节外生枝,就什么东西也没往家里带。”许言坦诚的回答。
“那现在你爹和许恩都在县里,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来,你就随便去镇上买点猪肉回家给两个姐姐嘛,反正她们俩也不会往外说的。”
尽管心里对许言的二姐许梅颇有微词,但细细想来,许梅也从来没做过什么真正不好的事情,只是一张嘴不好而已,不说话的时候还是很和谐的,要是对比起来,不知道比她那个三嫂要强到哪儿去。
何况这两个姐姐转眼就到了出嫁的岁数,指不定哪天,一下子就嫁出去了,嫁了人后只怕就真的实现不了吃肉自由了。
“嗯,你说的这个我会考虑的。”许言又吃了一勺,“伯母做的饭菜我很喜欢吃。”
“哈哈哈,那你就多吃点,明天我让我娘再多带点儿饭,反正家里有的是。”这点自信苏晚晚还是有的。
“哦,对了,你上回为什么要送我那个乌龟的糖?”苏晚晚吃着吃着,任凭微冷的风和有点暖意的太阳同时吹向和照向自己,一下子便想到了当天晚上她看到箱子最底下的那个糖时的心情。
好好的一个糖人,怎么就做成了乌龟的形状呢?
“你不是最喜欢乌龟吗?”许言冷不丁回答。
“哈?”苏晚晚皱眉,“我怎么会喜欢乌龟那种东西啊?”
“以前我路过池塘边上的时候,经常见你在池塘附近抓蛤蟆和乌龟,我以为你会喜欢的。”许言回答的样子居然还显得有些委屈。
苏晚晚:“……”
自作孽啊!
原主当初之所以魂穿,就是跟池塘有关。
夏天村里的池塘水草丰盛,不少人会去池塘附近割水草,带到牛圈里喂牛,也有一些村里的青年喜欢在池塘里玩。
原主就很喜欢在池塘里摸点没用的东西,想不到许言那个时候居然就已经注意到她了。
只不过不是现在这个她……
“咳咳,所以你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关注我了?”为了缓解尴尬,苏晚晚装作咳嗽了两声。
“那倒没有,我只是觉得奇怪。”许言的坦诚出乎苏晚晚的意料。
她第一次不希望许言继续往下说了。
原主以前出过太多丑了,许言说的越多,她就越得伤脑筋想办法给圆回来……
“一个姑娘,为什么会像其他男青年一样下池塘里去玩脏水,村里其他姑娘就不会有这个行为。”
果然,许言还是将这话给说了出来。
苏晚晚想哭的心都有了。
她哪里知道呀!
“咳咳,谁还没有童心呢?你不觉得夏天在池塘里摸几只蛤蟆也是挺……挺快乐的事儿吗?”
说出这话的时候,苏晚晚自己都觉得脸热。
许言看什么不好,非得在那个时候看到她……
“确实挺快乐,所以我给你选了一只乌龟。”
“嗯……我挺喜欢的。”事已至此,苏晚晚只得硬着头皮承认。
“但你刚才不是说你不喜欢乌龟吗?”
苏晚晚:你到底有完没完啊?
“啊……你说……要是我爹问起……我嫁到你们许家之后住在哪儿的话……你怎么回答?”
知道自己应付不过问题了,苏晚晚在头皮发硬的同时,机智的转移了一个话题。
“我会跟伯父说,我家暂时没有空出来的屋子了,一家人都睡在两张炕上,今后我爹和许恩回来的话,只怕是睡不下。”
苏晚晚:“你这话别说是说给我爹听了,就算是说给我听,我都气的想打你。”苏晚晚甚至边说边笑。
刚刚她还觉得许言诚实,现在是不是有点诚实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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