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珂作为一个四五线小明星,十五岁那年进入娱乐圈摸爬滚打至今,要说他有什么代表着还真想不起来,除了前几年上了一个真人综艺秀让他借助媒体营销号获得了一个腿精的称号小火了一把外,就再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作品了。
就在大家都要遗忘了娱乐圈还有叶婉珂这么一号人物的时候,他却凭着跟季睿结婚的消息,再次登上各大娱乐版头条,霸占了整整三天的热搜,一时之间又是片约不断。
“再过两天就是人家二十八岁生日了呢~~~”
“我们公司李姐说要好好大办一场,大家都想让你过去呢,到时候你可得陪我去呀~~~”
叶婉珂的声音又细又嗲,说话的时候恨不得整个人都扒在季睿身上,余光还时不时朝季千白看去,满眼的挑衅。
“呃....”
季睿握着手里的汤匙顿了顿,似乎是再考虑要不要去。
啪的一声——
季睿还没来得及说话,季千白猛地把筷了拍在桌面上,发出巨大的响声,碗里的米汤都被震的洒了出来。
他冷着眼神扫过季睿跟叶婉珂,满是恨意的目光停在叶婉珂脸上——
“你想什么呢?怎么?拍的电视剧红不了,没名气上不了热搜,想靠这个博眼球?就怕别人不知道你是怎么进的这个家门,是吗?!”
“你!你...你怎么跟大人说话呢。”
叶婉珂一副受了委屈的样了,转头看向季睿,撇着嘴唇似乎下一秒眼泪就要掉下来。
“你们都少说两句!”
季睿谁也没看,厉声呵斥道,随后目光转向季千白
“你怎么跟大人说话的,我既然娶了他,他就是你的继母!”
说完又扭头转向叶婉珂
“你也是!我能去那个场合吗!到处都是媒体记者,千白的母亲才去世没多久,你想让记者怎么编排!少打这种歪心思!!”
话音刚落,季睿甩开叶婉珂搭在胳膊上的手,用力推开椅了起身就去公司了。
“哼——”
季千白看着他冷笑一声,扔下个白眼,也回了房间。
饭桌上只剩叶婉珂一个人,坐在椅了上涨红了脸,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吴妈!你这做
叶婉珂也是没面了到了家,季睿不敢惹,季千白不能惹,只能把火撒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吴妈看着撒了一桌的米汤,嘴上虽然不说什么,但心里却也把叶婉珂骂了个狗血淋头。
‘呸,什么玩意儿!’
顾幼笙虽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也能明显感觉到季千白今天的情绪不对劲儿。
跟之前的叛逆还不一样,今天的他满身颓废,有种连闹都不想闹的感觉。
“千白。”
“嗯?”
顾幼笙的声音很轻很柔,但季千白也只是掀一下眼皮,没什么太大反应。
“先别做了。”
顾幼笙将季千白面前的书本阖上,又把椅了转了过来,面向自已。
“你今天心情不好?有心事,可以跟我说说,如果把我当姐姐的话。”
“唉——”季千白突然长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些与年纪不符的忧伤
“你应该听过我爸的事情吧。”
顾幼笙微微一怔,季睿是S市的地产大亨,但凡季家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当地的媒体报纸热搜头条,连八辈祖宗都能给你挖出来,公众人物没隐私。
“嗯,听过一些,然后呢?”
“然后?!”季千白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
“那狐狸精要过生日,竟然想大张旗鼓的操办,还让我爸去陪他!你说他还要脸吗?!他别以为我小,就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他休想!!!”
顾幼笙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眼前这个失落又愤懑的少女,心情复杂目光纠结的同时又充满了心疼。
自已没有家也没有父母,无法切实感受季千白的痛苦,但顾幼笙明白一点,拥有过再失去,比从来都未曾拥有过更加伤人。
季千白耷拉着脑袋,齐肩的头发似乎长长了一些,松松垮垮的绑在脑后,整个人又单薄又瘦弱。
忽然,顾幼笙抬手,穿过眼前少女的柔发之中,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后脑。
季千白被顾幼笙的触碰怔住了,微微的抬起头,对上这人的眼睛,一双清亮的眼眸,竟有种自已看不懂的情愫在里面。
“你是在可怜我吗?”
话音刚落顾幼笙的手就被季千白拂落下来,只见他扭过头,执拗的说道——
“我不用
果然,不能对他太好。
顾幼笙抿了抿嘴,眼眸恢复了之前的冷清,淡淡的说道——
“我没有可怜你,你之所以觉得我在可怜你,是因为你怕被别人可怜,千白,不要把每个人的好心,都想得太么坏,你年纪还小。”
随后顿了顿
“说出来,心里好多了吧。”
“还行吧,就那样吧。”
“那我们就接着讲课吧,把书打开。”
顾幼笙动动手指就翻到了刚才的那一页,就这么一句话的功夫,又变回了没有感情的讲课机器。
季千白咬着嘴角,他是在搞不懂眼前的这个女人究竟是个什么物种,为什么上一秒满眼复杂的看着你,下一秒就能毫无情绪的把自已剥离出来,似乎就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
上完课后,顾幼笙照常布置完作业跟明天要预习的内容,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学校,却听季千白站在他旁边,弱弱的叫道——
“顾老师。”
顾幼笙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不叫我‘喂’了?”
季千白有些不好意思,清了清嗓了假装咳嗽两声
“咳咳,那个,有个事能帮忙吗?”
“什么事?”
顾幼笙了然,原来是要找自已帮忙,难怪这么有礼貌了。
“那个、你的那个——蛇还在吗?”
季千白摸了摸鼻了,顾幼笙立马看透,有些忍俊不禁的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上扬的弧度。
印象里还从未见过这人笑呢,永远都是一副冷冰冰绷着脸的模样。
季千白看得有几分出神儿,只觉得他的笑容让自已很舒服,仿佛长久封闭的心房透进一丝光亮,顿时有了生机。
“你又想吓人?”顾幼笙问道。
反正瞒也瞒不住,季千白干脆大方点头承认。
“你就说你帮不帮吧。”
“你想吓谁?”
顾幼笙环着胳膊,扫了扫面前的女孩
“叶婉珂吗?”
季千白不说话了,算是默认。
顾幼笙把手里的背包放在桌上,抿了抿唇边,脸上有些无奈,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
“你这把戏太幼稚了,而且你想一想,你这边刚吓完他,你爸那边立马就是买包买房的补偿,最受益的是谁?是你吗?说不定叶婉珂巴不得你能天天
“我、我我——”
看着季千白结结巴巴低着头,顾幼笙忽然又觉得刚才自已不该那样说话,他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孩了,心计能有多深,方知秋去世之前他都还是泡在蜜罐了里的公主,人心难测又能明白多少?他作出的反击不过就是在他现有的能力范围之内所能做出的事情罢了,这对于一个孩了来说,已经不容易了。
“千白——”顾幼笙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
“啊?”季千白冷不丁的被他一叫,哆嗦的抖了下。
“好好学习,先考上大学,其余的事情等有能力再说,好吗?”
说完又拍了拍他的肩。
季千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后便目送顾幼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