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郑氏急道:“鱼大夫,这位公子可有什么不妥?”
鱼大夫喜滋滋道:“如此强健有力的脉象,老夫鲜少见,公子身体极好。”
据他瞧的脉来看,男子大多是虚的,基本上就是那么回事。
但这男子却是独一份的好,精气皆足,强而不乱,旺而不燥,难得啊难得啊。
阮尽欢轻抚胸口,哎,吓死她了!她还以为这大夫要说太子无脉博,是鬼魂呢。
萧承熙默默想,她好像有些关心我。
他还有事要处理,便起身告辞。
郑氏热情道:“贤侄若得空,可来我家中坐坐,我儿子年岁与你差不多,也好舞刀弄枪,回头你们切磋下。”
她瞅见了萧承熙腰间的刀,反应过来他可能武功不弱,自忖几人共过患难,这年轻人脾性又好,是个可以来往的,干脆叫声贤侄吧。
萧承熙拱手道:“......多谢夫人,改日得空,定会登门叨扰。”
说着瞧了阮尽欢一眼。
阮尽欢心道,我可不敢将你莫须有的 ‘改日’ 给坐实。
送走萧承熙后,郑氏揪着手帕,脸上露出姨母般的微笑:“萧贤侄真不错。”
阮尽欢被她的笑得发毛,郑氏绝不想知道,她是在叫谁贤侄。
经此一事,她认定萧承熙是个非常可靠的人,他有权有势,有脑子有武功,品行高洁,情绪稳定,是个非常不错的大粗腿。
她能怎么办?当然是在父亲回京前,先抱紧这个大粗腿了!
郑氏拍拍阮尽欢,“孩子,婶母真是没想到,你竟肯舍命护我。”
今日之人换作她亲生女儿,她都不敢这么奢望,阮楚雨只嫌她粗俗丢人。
阮尽欢苦笑,我那是出于本能,总不能眼看着你被人弄死吧,再说那会我也吓得腿软,跑不动啊。
“婶母别这么说,当时情况紧急,我没想太多。”
“萧公子说得对,以后出门最好多些护卫跟着,回头婶母派个厉害的给你。”
阮尽欢也不推辞,“如此便多谢婶母,等父亲回来,我再将人还给婶母。”
看她一副父亲回来就万事大吉的样子,郑氏叹道:“傻孩子......你父亲八年前回过京,你那时才多大?他这些年都同徐氏在一块,情份不浅,徐氏也有儿女。”
“你父亲是疼你,但徐氏呢?你母亲又......至于你哥哥,不是我说他,他扛不了事。”
“是,婶母说得对。”
阮昭成倒也没那么软弱,比如他可以为爱送吴王一顶绿帽子。
“欢欢,你在别处瞎了不打紧,唯独择婿时不能瞎,你生得这般美,亲事肯定好寻。”
阮尽欢故作惆怅,“可惜上次皇后娘娘没瞧上我。”
郑氏叹道:“宫里的日子未必如意,还是寻个家世相当的,和和美美最好。”
压低声音:“萧公子不错,虽然他是平民百姓,但一看就不是酒色之徒。我琢磨着,他与你楚雨姐姐倒相配,若他们同意,我便出钱给他们置办宅子,两人关起门来过日子。”
萧公子说了,他家只有一处老宅,是多年前建的,几代人一起住,中间还翻新过几次。
阮尽欢没想到她有这打算,“这,这.......”
这委实有些歹毒了!
太子愿意入赘吗?
郑氏笑了笑,“我在想什么呢,你楚雨姐姐肯定不同意。她满心要嫁入高门,我上哪给她寻去。”
“对对......婶母快打消这念头。”
就是太子愿意吃软饭,皇帝与皇后也不干啊。
郑氏又看向她,“婶母做不得你的主,若是行,我便将你许给他。”
“咳,咳......”
阮尽欢脸涨得通红,婶母呐,可真有你的!
敢情太子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要不婶母你干脆做女帝得了,到时封我做个郡主!
郑氏拍拍她,“回头我与你父亲说,给你挑家底厚实些,门户简单的夫婿,别找那花架子,脸面不能当饭吃。”
阮尽欢笑道:“婶母说得很在理,侄女受教了。”
得罪太子不是小事,金吾卫小队长不敢怠慢,马上将此事报给南衙禁军总首领周隆声。
周隆声在屋内踱步,怎么就碰上太子了?
副将悄声道:“太子他想做什么,是故意和大将军过不去?”
东宫为何不给大将军留些面子,难道他在嫉妒大将军的外甥韩王?
可不应该啊,京中最出风头的是吴王,梁王也没少蹦跶。
周隆声摇头:“我也不知,但太子是储君,此事既让他遇上,于情于理,我都要去向陛下请罪。”
他们这位陛下,虽然为政清明,但疑心病不浅,得赶在太子告状之前,进宫谢罪。
说着,他戴好官帽匆匆出门,直奔宫中而去。
东宫议事厅。
太子议郎卢峻道:“殿下,此事要如利用?要不替周大将军瞒下,趁机收他为己用?”
萧承熙道:“不,将证据放出去,静观其变。”
今日昆仑奴之事只是由头,周隆声所犯的事情多着呢,就让皇帝去查吧。
他故意让那个小队长带话给周隆声,此人怕是已经进宫谢罪了。
“殿下为何不做个顺水人情给周大将军,他——”
府丞袁逢春打断他:“你以为这次放过他,他便会忠于太子?别忘了,他是韩王的舅舅,肯定向着自己外甥。”
“可韩王生性倔强,并不得帝心,不如将他们都拉拢过来,殿下以为呢?”
卢峻觉得自己真是个聪明人,多好的机会啊,将韩王和周大将军都拉到自己阵营。
萧承熙淡淡道:“你以为狗不叫,就不会咬人吗?此事就这么办吧。”
卢峻琢磨了下,感觉太子像是在骂韩王。
“你替孤挑一位宫女,要忠诚可靠,处事细心,另外武艺一定要好。”
袁逢春:“......啊?”
卢峻诧异道:“殿下......殿下这是要寻人侍寝?这,这要求......”
太子的品味就是与众不同啊,连睡人都要求忠诚,要求武艺,也是,太柔弱的女子怕是承受不住。
萧承熙微恼:“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孤要派人出去办事。”
卢峻嘿嘿干笑,他就说嘛,太子怎么突然想睡女人了?
袁逢春也笑:“听殿下这般要求,属下想到一人,很符合殿下的要求。”
“很好,你明日将人带来见孤。”
“是。”
萧承熙回到寝屋,拿出怀里沾血的手帕,是不要洗了才再还给她比较好?
想了想,吩咐宫人端来水,他将手帕在水盆里,轻轻揉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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