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可能,凶手事先就藏在那一个房间?”
陈白的疑惑不是没有人想过,只是詹晨摇摇头答道:“目前还没有任何线索透露出来。既然是副本世界,那么这些凶杀案,我想不能用正常的方式来推断。”
“我的身份应该可以见到关押在地牢里面的嫌疑人。”毕竟他们现在都只是空口无凭的猜测,眼见为实,人死不能复生,现在最明显的突破口就是那两名最大嫌疑人。
是人还是某种怪物,只能说,一个是还能应付的威胁,一个是根本没有任何应对措施的超现实的存在。
站在一旁的老先生神色复杂,看着占据绝对话语权的詹晨和陈白两个人,欲言又止,女孩也没有出声,刚刚陈白突然爆发的样子有些吓到她,她还是第一次在副本空间里遇到这样的人。
像男人那样的人,几乎遍布在每个副本当中。
杀戮空间善于挖掘本就穷凶极恶的人更坏的那一面,没有能力反抗的只有被欺压这一条路可以走,但是在这样的地方能够转变早就根深蒂固的能忍则忍的观念的又有几个人。
老先生背到身后的手掌攥紧,不让手心的东西暴露出来半分。
他忽地察觉到陈白投过来的目光,后面蓦地就生出了冷汗,敏感如陈白自然能察觉到他状态的不对,但是对方没有想说的想法,他也懒得去问。
“我先去了。”
陈白拍拍詹晨的肩膀,路过老先生的时候佯装无意看向他,只见对方身躯抖了一瞬,又很快恢复正常,下意识把自己想隐藏起来的那只手再用力攥紧。
陈白嗅到了空气中隐隐夹杂一丝血腥味。
唯一的指向应该就是那位老先生的掌心。
——
为了方便陈白传唤,爱德华被陈白安排在古堡内,对方已经为他准备了午餐,只是一人份。
“席游呢?”没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落座,陈白问了一句。
爱德华解释道,对方被博格请去了,应该是因为失去未婚妻悲伤过度,计划与席游合作找出杀人凶手。
陈白觉得主神确实很会压榨人,一个席游的分身也得帮副本世界干活。
这几次试探下来,陈白逐渐悟出了一些东西,比如席游曾经跟他说过的,他如果成为副本里面的NPC,为了避免作弊——不过貌似对方只要对上他,跟开挂也没什么区别了——他成为的副本NPC角色会丧失自己原本的记忆而彻底融入副本角色。
所以此席游是一个全身心放在未婚妻身上的恋爱脑。
“爱德华,我的身份,可以进入地牢吗?”
“如果陈白小姐想要代替席游先生审讯那些人,您是这座古堡的女主人,无论您做什么,都是被允许的,也不需要同任何人解释。”
很好。
“带我去地牢,”陈白的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情绪,“博格先生安排的审讯官还没到吧?”
“审讯官先生从皇城赶来,预计也要明天下午才能到底。陈白小姐如果这个时间去,也许回到古堡还能同先生一起共进晚餐。”
古堡的地牢阴气很重,因为修建在深层的地底,加上潮湿气息,让陈白下意识想起玉楼的那个副本,席酒思也是被关在这样的地方几百年。
这里比起那个地牢,更像是现实世界的南方因为地理位置和环境温度积年累月形成的喀斯特地貌的地下岩洞,阴冷,通风口找不着,但是能感觉到飓风将他的裙摆吹起。
还好他换了个过膝的深绿色长裙。
陈白目前对女装形态接受良好。
爱德华手里持着一盏灯,地牢的壁上也挂着烛火,一直延伸到最里头,路很宽,每隔十米两侧就安排了一个守卫,看到爱德华跟他的时候还会行礼。
陈白跟着爱德华左拐右拐,最后终于在一个牢房里面找到了被折磨得蓬头垢面的安妮。
对方身上的女仆装被黑色与红色交染着,因为监牢没有任何地方可以给她处理个人问题,空气中的味道有些难挨,只是陈白毕竟是身经百战的,无论闻到什么味道都能面不改色并且适应良好。
受过专业训练的爱德华也面色不变,为他指向了他想要找的那个人。
现在找不到凶手,气急败坏的博格只能安排人对她动手,对方的脖子被一条铁链拴着,看到爱德华的那一刻,双瞳染上了激动,直直朝着他们的方向冲了过来。
“啊——”那条铁链限制了她的移动,她只能双手紧紧攥着阻隔的铁杆,陈白就着不清晰的光亮看到了她残缺的指甲,只觉得不忍心。
“安妮小姐,”安妮是安达妮亚带来的女佣,同时也跟了安达妮亚很多年,爱德华在一切还没定论的时候,依旧喊的对方尊称,“陈白夫人想要询问你一些事情。”
安妮那张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脸猛地朝下,额头磕到地上发出重重的声响,但是身体却一抖不抖,没有什么比那些非人折磨更令人恐惧了。
爱德华拿出监狱的钥匙,为陈白打开了监狱的那扇门,安妮愣愣地看着那位美人进了监牢,对方周身散发出来的纯白气息与这样肮脏阴冷的环境格格不入。
但是安妮很清楚,面前这个看起来纯良无害的小姐将会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不然她会被那些人给折磨死的!
“陈白小姐!陈白小姐请您救救我!!!”
对方一看见她进来就发了狂般挪动着双膝朝着他的方向冲过来,陈白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她没有躲开。
直到对方只距离他不到两米,铁链又将女人限制在原地动弹不得。
陈白对着安妮,蹲了下来,令自己的目光与她平视。
“救你,你想让我怎么救你。”
“安达妮亚小姐不是我杀害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死亡的讯息!那些人就这么冲了进来,指控我是凶手!”
安妮双目通红,声音沙哑,她现在被折磨得连求死都难。
“那些人说的安达妮亚小姐死亡的样子,我根本连见都没有见到!”
“但是门口的侍卫看到你是最后一个离开安达妮亚卧房的。”
“不、不是的!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卧房!!!我送安达妮亚小姐进入卧房之后,就被她用药迷晕了!可是来审讯的人根本不听我的解释!”
陈白愣了一下,问道:“你说,安达妮亚用药迷晕了你?”
“对!我只是安达妮亚小姐身边的一个普通侍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安达妮亚小姐会迷晕我 !”
安妮立刻将自己在房间里的经过都阐述了一遍,她的泪水根本止不住,但是陈白大概能听出整个故事剧情。
她与凯蒂服侍安达妮亚很多年,凯蒂与安达妮亚的关系更为亲近一些,那天晚上是凯蒂要求与她交换工作,她曾经也服侍过安达妮亚更衣,而且安达妮亚也默许了凯蒂的举动。
只是等她与凯蒂一同送安达妮亚进屋,那位柔柔弱弱的小姐突然就掐住了她的脖子,凯蒂将一块布捂住她的口鼻,她根本挣脱不开,立刻就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等到醒来之后就被人送到了房间,然后就是一群人冲进来把她给抓了,等她看到同样被抓捕的凯蒂,只见对方面如惨灰。
她被博格派来的人严刑逼供,但是她根本对这些事情全然不知。
“一定是凯蒂干的!在房间里面的第二个人就是她!除了她,我根本想不到还有哪个人会暗害安达妮亚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