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侯夫人也气的紧,上前一步说道:“四夫人倒是善心待人,只是别被小人蒙蔽。我家玉容今日半条命都要没了,齐国公府总要给个说法。”
满屋子的夫人们瞧瞧这个又看看那个,江大夫人眉峰微微蹙起,想要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别人她不知道,但是苏四夫人的性子她是清楚地,从来不是个胡闹的人,莫不是今日的事情真的别有隐情?
苏四夫人也不搭理安定侯夫人,一双黑黢黢的眼睛只盯着东黎王妃。
“东黎王妃,官员断案尚且要听双方苦主的话,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是一言堂了?你问都没问我家辛夷一句,就认定是她推人下水?”
许玉容眉心一跳,下意识的看了苏辛夷一眼。
没想到正对上苏辛夷面无表情的脸,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更重了。
她不能让四夫人这么说下去,不然指不定还会说出什么。
于是她立刻颤巍巍的站起身来,白着脸用发颤的声音说道:“四夫人,今日的事情我也有不对之处,苏姑娘才认回国公府没多久,对京都的事情并不清楚,对我有些误会也是有的。好在我们都没什么事情,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吧。”
众人微微点头,许大姑娘倒是大气,反倒是显得苏四夫人母女有些刻薄了。
苏四夫人心想若不是听辛夷说了真相,只看着许玉容这姿态再听着她的话,只怕她也会认为她说的有道理,还要称赞对方一声识大体。
越是这样,苏四夫人越是恼火,直接说道:“这话说的好像是我们齐国公府仗势欺人似的,许大姑娘,你说是我们辛夷推你下水,那总要有个理由才是。今日花宴前来的姑娘足有十几个,怎么她不推别人只推你?说起来我们家辛夷与许大姑娘素无往来,也无恩怨,委实令人奇怪。”
苏四夫人这样一讲,众人也觉得有些奇怪。
是啊,推人总有个理由吧,之前许大姑娘说两人拌了两句嘴,可并未说因何拌嘴。
许玉容心头一跳,捏着帕子的手不由攥紧。
她中意江仲卿多年,她想嫁给他,也让母亲去试探过江家的口风,江大夫人虽没有明着拒绝,但是也说学业为重,婚事等中了进士之后再议不迟。
中进士这种事情谁能说得准,就算是江仲卿有神童之称,也很难说一次就能考中。
她觉得是江家的推托之词,再加上她们家虽然是侯府,但是京都别的不多,就勋贵最多。
安定侯府没有出色的子弟,自己的父亲又是个庸碌无能之人,他们家只是在吃祖上的老本,抱着个爵位表面风光而已。
她以后的生活要想更好,就得要嫁得好,所以她努力经营自己的名声,让自己成为大家交口赞誉的闺秀。
她喜欢江仲卿也是因为更多的是看中他的前程,有江尚书在,江仲卿只要中举以后的前程肯定差不了。
她一直以为江仲卿醉心读书对男女之事不开窍,直到那天她看到一向冷淡寡情的江仲卿伸手扶住了苏辛夷这个村姑,心头的那根线一下子就绷紧了。
她今日本没想推她下水,她只是看到苏辛夷那张狐狸精一样的脸,一时没有忍住。
她只是想要教训她一番,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别去肖想不该想的人。
怕被人怀疑,她推了苏辛夷下水,自己也跟着跳了下去。
而且还能给苏辛夷冠上一个心狠手辣的名声,如此一来就算是江仲卿中意她,江大夫人肯定不会让这样的女子进门的。
她算计的十分周全,苏辛夷才被认回来没多久,在国公府的日子过得小心翼翼,就算是吃了亏,肯定也不敢请国公府的人撑腰,只能自己咽下去。
哪知道……
许玉容肯定不能认了,脑子里转了转,就笑着说道:“也怪我一时嘴快,问了些苏六姑娘乡下的事情,哪知道就惹得六姑娘不高兴了……”
这话说的半遮半掩,但是足够别人去猜想了。
苏四夫人神色一厉,正要开口,却看到身后的辛夷上前一步。
听着她说道:“许姑娘这话说得好奇怪,我竟不知道你问了我什么乡下的事情,但是有几句话许姑娘的确是说过的。
‘乡下来的村姑,想巴上江大公子,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贱人就是贱人,骨子里脱不去的贱性’
‘苏辛夷你不就是仗着一张脸勾引人吗,我就算是今日把你推下水,满上京的夫人闺秀们也绝对不会相信你说的每一个字’
‘像你这样穷山僻壤长大的粗鄙之人,就该嫁一个村夫过一辈子,江大公子那样的俊彦可不是你能高攀的,你最好识相一点’。”
随着苏辛夷的话说出来,周围的人神色一下子变得精彩起来。
许玉容脸色一僵,她万万想不到苏辛夷竟然敢把这些话说出来,她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