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晏君初站起身,随着胡思易去了正殿。
此时正殿中议事的大臣已经没了踪影,只能看到他的父皇坐在宝座上眉头紧皱,神色看上去并不太好,他上前一步见礼,“儿臣拜见父皇。”
皇帝这才抬起头,“太子啊,你怎么忽然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晏君初微微颔首,“是,父皇,儿臣已经将庞澜描绘出的塞外舆图重新整了一遍,特意拿来给父皇一观。”
“这么快?”皇帝还挺惊讶,严肃的神色也缓和了几分,笑着看着太子,“拿过来给朕看看。”
晏君初将舆图递给快步过来的胡思易,胡思易双手接过去快步送到御案前,弯腰放在桌上,然后上手将牛皮舆图铺开来这才退到一旁。
这份舆图画的并不是很仔细,但是也能看出前后几次添加描绘的痕迹,有些地方有些潦草,后面又经过校正,字迹不同,校正后的字迹是太子的,这就是太子说的修正的意思。
皇帝的指尖从榆林卫开始,绕过漳平府,然后顺着商队的路线一路前行,随着线路的延伸,皇帝的神色越来越严肃。
晏君初慢慢的等着,听到父皇终于开口问他,“年前商队走过的地方,就是舆图上新描绘出的路线?”
“是的,父皇。”晏君初恭声说道,“儿臣没有辜负父皇的期望,年前一场大雪将他们整支商队阻拦在塞外苦寒之地,熬过风雪又绕了路,这才回了榆林卫。这一路上走过的地方,庞澜全都记下来在舆图上描绘出来,便是父皇看到的路线。”
皇帝的神色有些兴奋,“如此看来,他们这次收获不菲啊。这份舆图,跟早些年苏淳带回来的很有多不同之处。”
晏君初颔首,“是,苏大将军走过的地方与商队前行的路线有区别,虽有交汇之地,但是为了不引起鞑靼诸部的警惕,商队走的多是牧民放牧之地。”
皇帝被朝臣气出来得心梗,这会儿看到这份舆图总算是舒心了些,笑着说道:“当初你进言,朕虽然最后同意了,但是其实也知道未必能如愿,没想到这支商队可比预料中强悍啊。”
“父皇,商队有儿臣与七弟的人,还有苏家的子弟,他们可不是绣花枕头,此次能安全归来,纵然有庞澜领路之功,但是途中历经狼群之祸,还有牧民夜袭之险,都是苏家人顶在前头,确实有功。”
皇帝点点头,“有功当赏,只是现在不好张扬,暂且先记下。”
晏君初嘴角抽了抽,瞬间平复如常,“儿臣此次来还有件事情拿不定主意,特意来请教父皇,还请父皇指点。”
“哦?你说说看,是什么事情?”皇帝这会儿心情大好,若是商队真的能将鞑靼在草原的路线摸清楚,这对南齐来说是一件大喜事。
太子当初坚持己见,皇帝当时虽有不悦,但是现在想想却很是满意。
所以,现在太子又有事情回禀,皇帝就没那么排斥了,心情还很不错。
晏君初便道:“父皇,当初这商队组建的仓促,很多事情都没有安排妥当,商队从塞外回来之后,不辞辛苦就又要南下贩货,如此一来一回很是耽搁时间,而且商队的人也没办法好好休息,长此以往并非善事。”
皇帝闻言仔细思量一下,微微颔首,“你说的也有道理,看来是有想法了?说出来听听。”
“儿臣是想,既然这次商队取得的效果不错,看来这个办法能行得通,既然这样的话,就应该把事情做得周密才好。”晏君初缓缓而言,将与苏辛夷商议过的事情从另外一个角度阐述出来。
皇帝闻言陷入了沉默,抬起头打量着太子的神色,半晌才说道:“你要知道,这可不是小事,万一要是惊动了鞑靼的探子呢?消息泄露,对商队也不是好事。”
“父皇说的是,所以儿臣才想着边关互市不能开,但是内市可开。只要减轻商人前往边塞贩货的课税,必然会有商人愿意前往,如此一来咱们朝廷的商队混入其中便不显眼了。”
“商队的消息已经送回来很久,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晏君初听到这话一凛,不敢迟疑立刻说道:“儿臣一直有这个想法,只是不能肯定能不能行,直到舆图修正过后,这才觉得也许是可行的。只是儿臣才疏学浅,这才来请教父皇。”
晏君初站立在殿中,看不出父皇的神色有什么异样,他的眼睛依旧盯着舆图,他知道,父皇一直想将鞑靼这个心腹大患收拾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