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韶很厌恶王道绩,不许他出现在宴席上,把他赶到厨房,让厨房的管事扔给他一点剩饭,还吩咐厨房的人,等他吃完就赶他走。
王道绩说他当时顾不上丢不丢脸,他的眼睛只盯准了炉子上为王道立熬得鹿鞭汤,等王韶走后,他假装站立不稳摔倒,盘盘碗碗碎了一地,等厨房的人忙着收拾的时候,他就趁机下了毒。
因为这一摔,他一个堂堂的王家少爷,还被厨房的下人们打了一顿。
不过,值了。
王道立,死了。
苏辛夷听完之后半晌没回过神,这比她还要惨吧?
如果是真的,亲爹,亲娘都是被害死,未婚妻也被抢走,连他的性命也是装着自甘堕落苟着,确实不容易。
“王道绩所言属实吗?”苏辛夷思量着问道,“他怎么会把事情都交代了,没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杀人的事情交代的一清二楚,这基本上就算是把自己也折进去了。
“嗐。”容王难得有几分义愤填膺的开口,“他想要从王韶那里把指挥使的位置抢过来不太容易,他的至亲家人都死了,族人肯定更倾向于支持有兵有权护着的王韶,剩下的也全是豺狼虎豹。据王道绩自己说他也不想活了,但是要为父亲与母亲讨个公道。”
苏辛夷微微垂眸,她能懂这种感受。
容王没察觉苏辛夷的异样,转头看着太子,“大哥,你说王道绩交代的这么清楚,应该不是假的,现在的问题就是要查证当年王直芳与其夫人的死因,王道绩虽然有证据,但是证据并不足以结案,这就有点难了。”
晏君初却没忽略苏辛夷的那点异样,听着容王的话,他微微思考一下,这才说道:“当初王道绩证据不全,是因为他没有足够把握去查王道信王道立兄弟身边的亲信,现在只要彻查跟着二人做过事的人,应该会有些发现。”
此时,一直没说话的襄王开口说道:“大哥,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是有了人证,怕是物证也不好收集,再说王家指挥使的位置也得再议。”
出了这样的丑事,王家人这官职肯定是保不住了。
一时也说不出个结论,还是要拿到证据。
吃完饭,晏君初送苏辛夷回后院,俩人踏上游廊,晏君初把人挥退,看着苏辛夷牵住了她的手,“我有话跟你说。”
苏辛夷有些不自在的想要把手收回来,她上辈子嫁过人,但是从没跟商君衍牵过手,现在只觉得特别的不自在。
晏君初微微用力握紧了苏辛夷的手,“阿沅,你是不是不喜欢与我的婚事?”
苏辛夷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都忘记了把手收回来,抬头看着太子殿下摇摇头,“殿下为何这样说?我没有此意。”
她是真的没有不喜欢这婚事,只是觉得诚惶诚恐的,总觉得自己配不上殿下。
“我总觉得咱们定亲之后,你待我比以前更为生疏,让我觉得你对这婚事似乎不喜。若是你真的不愿嫁给我,我也不会勉强与你。”晏君初看着苏辛夷缓缓地说道。
苏辛夷一怔,她当初没想着能嫁给太子,但是赐婚之后也没想着解除婚约。
“我没有与殿下生疏的意思,就是太突然,太意外,我反倒是不知道怎么跟殿下相处。”苏辛夷不知道怎么解释清楚,说着说着自己也有几分丧气。
晏君初看着这样的苏辛夷很意外,难得她也有这样的一面。
“我也是第一次与人定亲,与你一样不知道如何相处。但是我想,我们既然有了婚约,就应该更亲近一些才是,你说对不对?”
苏辛夷隐隐约约觉得不对,但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驳。
看着她冥思苦想的样子,晏君初就笑了,“我虽不知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之苦。也不甚懂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之焦灼。但是,阿沅,这婚事是我费尽心思求来的,并不是你以为的只是圣旨赐婚。”
苏辛夷一脸惊愕地看着太子殿下,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怎么可能呢?
她有什么好的,能让殿下为了这门亲事费尽心思。
“殿下,你为何要这样做?”苏辛夷是真的不懂,她虽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差的,她努力活着,努力活得更好,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太子妃这个位置她坐上去有点心虚。
而她,更想不明白的是殿下为何会选她。
晏君初瞧着苏辛夷一脸茫然的样子,可见她当初参选就真的是奔着走一圈就回家的心思,他笑了笑,“也许是因为你一见面就护着我,也许是每次见面都护着我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