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蝉衣闻言就高兴了,却又听着母亲说道:“那你说吴道宏突然受重伤,是为何?”
朱蝉衣还真就不知道,于是摇摇头,“那是不是他有别的仇家?”
朱大夫人见女儿难得有愿意与她商讨这些事情的兴趣,也愿意趁机教教她,于是就说道:“先是苏世子受伤,随即吴道宏受袭,这两件事情一前一后,谁敢肯东没有关联。”
朱蝉衣心里也怀疑,但是她却还是说道:“正如苏世子受伤,当初得了消息的时候,您也曾与父亲说过吴道宏对苏世子下手很是可疑。”
朱大夫人听着女儿那她曾经说过的话堵自己,一下子就被逗乐了,看着女儿说道:“是啊,照常理来讲是不应该的,但是如果不照常理呢?不管是苏翼受伤还是吴道宏被袭,都不能以常理来论断,更何况这后头还有其他的推手,又岂是这么简单的。”
说完,她看着女儿,“假如吴道宏受伤是永安县主所为,但是太子殿下与容王殿下却依旧为她作证,你想这是为了什么?”
“这不可能……”
“如果可能呢?”
朱蝉衣说不出来,于是摇摇头。
朱大夫人轻笑一声,“不过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罢了。这件事情与咱们家没什么关系,咱们只需要站在一旁看着就好。”
朱蝉衣下意识地问道:“那今早梁夫人急匆匆地请您过去,难道不是要您帮忙?”
朱大夫人看着女儿,“吴道宏被袭与苏世子受伤必然有关,事情尚不知深浅,又岂能轻易松口。”
“我还以为您会看在同族的份上帮忙,毕竟我瞧着您还挺喜欢梁夫人的。”朱蝉衣道。
“咱们家以军功立身,梁家也是军户,且与李家还有些关系,自然不好交恶,不过是寻常往来罢了。”朱大夫人看着女儿细细教导,“且私交归私交,但是一旦涉及到朝堂大事,做任何事情都要慎重,你要记住,你的背后还有父母兄弟亲人,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给他们带来危险。”
朱蝉衣一怔。
朱大夫人看着女儿,“我知道你与永安县主交情不错,但是你没发现吗?县主听你说了我与梁夫人的关系,你可曾听她与你打听梁家的事情?”
朱蝉衣摇摇头。
朱大夫人就叹口气,“永安县主如此行事,便是我都佩服三分。以她与你的交情,便是趁机从你口中打听梁家的事情,你对她不设防,必然会有问必答,但是她没这样做。你知道为什么吗?”
朱蝉衣隐隐明白了,闭口不言。
“那是因为县主做事有分寸,她将公事与你的私交分开。将来若是梁家知道县主有些事情是从你口中得知的,必然会迁怒咱们家,虽然说咱们家并不怕梁家,但是两家背后还有李家这门姻亲,谁也不能预料会发生什么。”
朱大夫人看着女儿的神色,神色柔软了一些,“永安县主真是让人很惊讶,我一直以为她是乡下长大的姑娘,就算是功夫厉害些又能如何,现在看她做事,才知道她能被陛下选中做太子妃并不是侥幸。”
朱蝉衣听着母亲夸赞好友,这才低声说了一句,“辛夷,本来就很好。”
“你能遇上这样的朋友是你的运气,只是县主做事情知进退有分寸,你这性子也不要给县主惹麻烦。”朱大夫人笑了笑,“今日县主来做客,若是有人问你,你就直说县主因为苏世子受伤一事心情郁闷,找你来说话解闷的。”
“啊?”朱蝉衣愣了一下,“您不是说不许我插手吗?”
“大事之上不表态,并不是人心冷漠,而是有时候立场持中反而是好事。但是,今日咱们欠县主一个小人情,你还是要还的。”朱大夫人教导女儿,“而且,你说的是实话,这就是对县主最大的帮助了。”
朱蝉衣细细琢磨母亲的话,也慢慢想明白了,她有些担心地问道:“那梁家那边没有关系吗?”
朱大夫人慢条斯理地说道:“有关系,但是那又如何?如果苏世子受伤一事真的与梁家有关系,这样的族亲,咱们才更要小心。”
朱蝉衣从母亲那里出来,一时间也竟不知道吴道宏被偷袭到底是不是齐国公府的人做的,或者是不是辛夷做的。
但是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正如母亲所说的话,她虽然没听懂神仙打架,指的是谁,但是凡人遭殃她懂了。
这世上难道只能允许苏翼遭殃,就不能允许别人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