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到了迎亲的日子,赵喜娣是真有点着急了。原本她以为能赶在迎亲日子之前白回来,可都快一个多月了,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天只早晚在院里练功,还用上了奢侈的珍珠粉,都没有任何白回来的迹象。
看样子是夏季晒得太狠,不给她一点挽救的机会。
“哎!”她在屋内叹气,刘妈妈在潇湘院院内叹气,她的大哥已经失去联系有一个月了,就连之前还帮忙寻找的山寨弟兄也慢慢忘记了他的存在。
毕竟没有多少是真心实意的,都是利益驱使到了一块,眼下,虎头寨的二当家人选已经确定了,便也对刘业骁的敬畏之情没有那么深厚了。
“哎!”刘妈妈走进内屋,手中端着一碗七宝擂茶,不自觉地叹气而不自知。
李湘云有些疑惑地望了她一眼:“你最近怎么老是叹气?”
刘妈妈“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思忖着要不要告诉李大娘子。
“怎么这是,莫不是你家里有事?你老头子的事?没听你说过呀!”
面对李湘云的追问,刘妈妈终于还是忍不住倾诉起来:“是我大哥的事。”
“你大哥没有机会杀害隔壁院子那丫头?”李湘云猜到了一些。
刘妈妈点头又摇头,一系列的举动让李湘云一头雾水。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呀,吞吞吐吐的是要急死我呀。”李湘云着急起来,语速都变快了很多。
刘妈妈缓缓开口道:“我大哥不见了……”
“怎么回事?不见了多久了?”
“差不多一个月了,就是在那疯丫头有一晚没有回来那天。”刘妈妈语气悲哀,面如死灰。
“你别吓我?你的意思是那丫头真那么厉害,把你大哥给……”李湘云抹了抹脖子,眼神里都是惊恐之色。
随后又摇摇头:“不会不会,那丫头弱不禁风,即便是近几个月已经身体强壮了些,也不过还是弱猫,如何能打败你兄长?”
刘妈妈自然也不信:“只单单她一人,我觉得不太可能,有没有可能是她跟码头上那关家家主联合起来,拘禁了我兄长?”
李湘云想了想说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早前我就说过,她跟那关家的三爷混得熟,不是什么好事。”
刘妈妈听了心里也后悔不已,她望向李湘云的眼神里有怨恨:早前我就说让你把那丫头杀了,免得节外生枝,你总是给她机会,现在把我兄长搭了进去,生死未卜。
当然这些话她只能咽在肚子里,不能说出来。
“是呀,估计是跟关南村的人一起……我看那丫头近来是春风得意,指不定是有了计策,等员外回来参咱们一本呢!”为今之计,只能给李大娘子施压,让她为了自己的前途去想办法。
李湘云果然上当,心里跟猴子挠痒痒一样,坐立不安,手中的七宝擂茶都没有心思喝了。
“现下是真没有其他办法了,原本我倚仗你兄长,并且深信不疑,可你兄长……哎。”李湘云一筹莫展。
刘妈妈心里对赵喜娣的厌恶仇恨心理到达了极致,恨恨地说道:“要不要用毒?”
“毒?”李湘云抬头望着淡定的刘妈妈,心里有些惶恐不安,刘妈妈比她还要心狠手辣呀。
“你有吗?”她接着问道。
刘妈妈重重地点头,她准备了很久了,自从得知她兄长失踪后,她便想到了用毒:“我也刚想到的,不过我听说有几种毒,发作起来很快,而且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李湘云沉默了,她有些恐惧,做事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前两次都不能将她置于死地,那么,这第三次真的会成功吗?
她不知道,心里没有把握。
“大娘子,为今之计还是早早将她除掉,永绝后患。”刘妈妈又在一旁施压。
李湘云感觉气氛有些压抑,她心头也是笼罩着一团阴云。
“要不再等等吧!”李湘云还是犹豫不决,她现在有些相信之前府内的传言,说是赵喜娣是真人菩萨庇佑,不然怎么那么幸运,有那么反常呢?
刘妈妈见李湘云那不成器的样子,心里窝着一股无名火无处发泄,不是自己的兄长失踪,她自然是不着急。
“好。”刘妈妈只能勉强答应。
……
距离原定的迎亲日子还有三天的时候,她的爹爹终于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二叔父赵立。
李大娘子喜出望外,惊喜的同时又有隐约的担心,不过她知道,只要她咬死自己没有做错,是赵喜娣冤枉了她,无凭无据,自然也不能拿她怎么样,而且她母家硬气,实在不行和离,就算是最差的结果。
想明白了这一点,她便有恃无恐,又见赵安回来给她送了不少珠宝首饰,欢喜得不得了。
“安郎,安郎,这次一路北上去到了汴京,辛苦了吧,来,我来亲自给你揉揉肩。”李湘云将一箱子首饰都挨个儿试戴了一遍后,殷勤地走过来,给赵安捏肩捶背。
很久没有见到李湘云的赵安,多少是有些想念的,握着她捏肩的手,顺势将她拉到了自己怀里,细细地打量着她。
“不辛苦。”他细细的抚摸着李湘云细皮嫩肉的手背,又问道:“家里一切可否好?”
“都好都好。”李湘云自夸:“有我这个大娘子坐镇,府内一切安好。”
赵安很满意:“你写信给我说喜儿跟那韩公子定了亲,我开始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我在汴京时候,托人打听了一下,住在江陵府的韩氏族人只有近日被贬去的韩武将军一家。”
“韩武将军?”李湘云全身僵硬了几秒。
“是呀!韩武将军原先是从二品,给调离汴京后,只是一个团练使官衔,也不知道韩欲焉是他们家的哪个支系的公子?还是是家仆?”
李湘云大惊:“我当时没有细问,只觉得那孩子有些痴傻。”
“痴傻?”赵安确定道:“是不是白白胖胖的小郎君?”
李湘云回忆道:“白倒是挺白净,不过不胖,约莫比官人你,还要高上一些,长得倒是很讨人喜欢。”
“痴傻……”赵安反复念着这两个字,李湘云不解地望着他。
许久,赵安才说道:“我们家攀上高门大户的公子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