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番嚎啕之后,营帐里的众臣都忍不住以袖掩面笑了起来。
江晚芍把脸转向裴渡,咬唇憋笑。
这高烨身为太子心腹,这智商却像是来搞笑的吧。
只是被抓住,什么都没问,却率先吐露了刺客的事。
“你住口啊!”
太子像是要气疯了,一张姿容俊秀的脸一会儿红成了螃蟹,一会儿又恐惧到发青。
“太子殿下,您对我情深意重,臣无论如何也要报答您的恩情!”
高烨像是不管太子的死活了,对着他一番深情言论。
转头又仰视南夏帝,“陛下,求您一定相信太子殿下啊。
他可是咱们南夏唯一的希望了,没有太子,咱们南夏可怎么办啊!”
这话像是摸准了南夏帝的死穴,句句话直戳他的心窝子。
果然,南夏帝指尖寒芒一闪。
那断了的短刀刀刃瞬间便扎在了高烨的大腿之上。
营帐内本就铺了柔软的红绒地毯,此时,那颜色愈发鲜艳猩红了。
“啊啊啊——我的腿——”
高烨抱着腿,爆发出一连串夸张的哀嚎之声。
皇帝听得心烦,挥挥手,高烨被重新拖了出去。
“太子,看来在南夏子民的眼里,你才是希望所在啊。”
太子垂着头,不敢和父皇那阴森森的目光对上。
“父皇才是我南夏万千子民心之所向,若没有父皇,我这个太子又能算是什么呢,儿臣如今因疏忽犯下大错,求父皇责罚!”
南夏帝悠悠看了他半晌,忽然道,“裴爱卿,你觉得呢?”
裴渡唇角微勾,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
“臣以为,太子身为国储,身系南夏之未来,国运之绵延。”
“此事太子除察事不力,被奸人利用之外,并无大错,陛下可小惩大诫一番。”
南夏帝扶住额头,笑着瞥向太子。
“都什么时候了,裴爱卿,你还要护着他。”
太子垂着头,一口银牙几乎都要咬碎。
裴渡哪里是护着他,只是笑面虎装装样子罢了,父皇难道当真看不懂吗?
“罢了,太子,朕瞧着西戎边境蠢蠢欲动,你就去磨炼一番吧。”
“父皇?!”
太子惊诧抬眼,还想辩驳什么,眼前便是一花。
一块艳粉绣着桃花的帕子丢在了他的面前,上面还隐隐带着些香粉气息。
就像被掐住了脖子一般,太子立马闭了嘴。
“儿臣……遵旨。”
做贼似的抓起那块帕子,弓着身子,缓缓退了出去。
那帕子是贵妃随手塞给他的玩意。
他记得……似乎是在书房暗格中藏得好好的。
父皇竟然连这也能拿到?
这么想着,他的身子不禁有些颤抖。
也不敢再向禁军追问,那个吃里扒外的高烨到底关去了哪里,匆匆躲回自己的营帐。
“夫君,原来陛下的身手那么好?”
回王府营帐的路上,江晚芍忍不住爆发出一阵惊叹。
“那个刺客眼看就要伤到他的咽喉了,可陛下竟然瞬间就空手断了白刃。”
裴渡笑笑,“真以为他只是个老道士不成?”
老皇帝……只是韬光养晦而已。
实际上,征战多年的那些武功依然傍身。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一直没……”
江晚芍一怔,忽然收住了话题。
男人垂眸,幽深的视线落在她莹白的小脸上。
语气有些意味深长,“一直没有什么?”
江晚芍眼睛眨了眨,弱弱憋出一句。
“没说自己武功厉害……”
方才的完整句子,她实在是不太敢说出来。
裴渡直勾勾盯着她看了一瞬,忽然笑了。
“或许也称得上厉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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