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进营帐,便听见里面一阵鸡飞狗跳之声。
“鹿鸣,我说了,别碰我!”
“哎呦都这么多年兄弟了,让我碰一下怎么了……”
江晚芍同裴渡默默对视一眼,默契地缓缓掀开了锦帘。
只见鹿鸣将高烨压在地上,一只手攥着高烨的手腕,另一只手按着他的大腿。
姿势诡异。
“额……没打扰你们吧?”
江晚芍轻咳了声,这是什么奇怪的娱乐方式吗?
方才扭作一团的二人立刻直了身子。
“王妃。”
二人齐声道。
瞧着一脸正经的高烨,江晚芍有些惊讶。
“你不是……”
高烨换了种低沉的声线,一脸正经道,“王妃,我是抱剑。”
江晚芍:“……”
怪不得她只见过抱剑一两次,而鹿鸣天天在眼前晃悠。
原来这位是去执行角色扮演任务了。
裴渡将她拉到圈椅上坐下,手中塞上暖融融的手炉。
这才转向抱剑,淡声道,“没受伤吧?”
抱剑顶着高烨的脸,不笑的谄媚反而有些奇怪了。
“大人料事如神,我穿了软甲,并未受伤。”
说着,他手一用力,“噗嗤”一声从腿间拽出一个流淌的十分欢快的“血包”来。
鹿鸣大叫一声,就上去抢那血包。
“抱剑,亏我方才那么担心你,原来你压根没受伤,你竟然不告诉我!”
抱剑冷冷避开他的手,“为何要告诉你。”
鹿鸣一脸大受打击的伤心欲绝。
“抱剑,以后我再也不给你缝衣服了,若是你的黑袍坏了,我看你怎么办。”
江晚芍一口刚喝下去的甜茶险些喷出。
看他们两个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
“出去吵。”
裴渡拧眉,指节不紧不慢敲了两下桌边。
“是!”二人这才敛了神色,齐齐应声。
“对了,大人,昨晚您让我们观察的那些……”
鹿鸣的眼神不自然地瞧了眼江晚芍。
“但说无妨。”江晚芍弯唇笑了笑。
“呃……江相国昨夜在相府书房呆了整整一夜,砸碎了五只茶盏,撕碎了五卷书和十封信。”
“赵安宁一夜未眠,砸了两只花瓶,一架云锦屏风,一尊珊瑚盆景,还掌掴了一名贴身婢女。”
鹿鸣顿了顿,又补充道。
“当然,用的是没受伤的那只手。”
“这名婢女又被打了二十大板,打完之后,御医便去了。”
江晚芍忍笑忍得辛苦,忽然听裴渡一本正经道。
“一丝一线皆是民脂民膏,大公主断然不可如此浪费无度,列个单子,从她的月俸中扣除。”
“是。”
鹿鸣同样一本正经地记了下来。
“赵安宁的手,御医是如何说的?”
江晚芍对于裴渡的睚眦必报感到极度舒适。
“御医换了好几个,都说她这手筋彻底断了,以后再也拿不了东西了。”
江晚芍点点头,又问了那个被她掌掴打板子的侍女的名字。
赵安宁虽然为人狂妄,似乎又不太聪明,可毕竟在京城中嚣张了许多年。
她想要为澈儿出那一口恶气,便要靠自己的计策,先毁去赵安宁最为看重的荣华富贵,显赫地位。
再之后,便要让她也体会一遍裴怀澈所受的十指连心之痛了。
………
南夏帝虽然在这场刺伤中毫发无伤,但心中阴影简直大的没边了。
太子能力平庸,却专爱手段幼稚地玩弄权术。
他与刺客到底有没有关系还是未知数,同自己宠爱的贵妃又有了苟且之事。
可皇后母族势力庞大,废黜太子暂时无法。
再加上,他对自己“救驾来迟”的禁军质量甚为忧心。
于是他只得赶紧同自己最信任的摄政王裴渡商量,提前终止这次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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