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视线在裴渡俊美的一塌糊涂的脸上流连片刻,又望向画报上那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男人。
摇了摇头,“要是画师见过,说不定早就抓到了嘛。”
裴渡当年平安无事,那作画的画师定然要记大功一件。
“好一个童|养|夫。”
裴渡笑了,托起她的小脸,在额头上郑重落下一吻。
“芍儿养了这么多年,可还对我这个童|养|夫满意?”
江晚芍看着他,笑眯眯道,“那要看他有没有忘记自己肩上的责任,敢不敢为那些枉死的冤魂复仇了。”
打心眼里,她定然是希望裴渡能平平安安在她身边,维持眼下的平静。
可她同样知道,裴渡隐忍蛰伏多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为故国复仇,为枉死的父母和北燕百姓们复仇。
“芍儿,我不会让你失望。”
裴渡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贴于胸膛。
自从国破家亡,从云端坠入泥泞深渊的那一天,我活着的意义便只剩下了复仇。
麻木地,毫无感情地,为此付出一切。
直到我遇到你,芍儿。
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意识到,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有感情,有价值,还有——爱的能力。
你,就是我活着的意义。
…………
南夏的朝野上下,近几日出现的天翻地覆的震动。
在边关百无聊赖修筑防御工程的太子,被一道圣旨紧急召回。
许多本以为太子即将倒台,索性另投他处的太子党慌了神,无头苍蝇似的,只能祈祷太子回来不要怒火冲天。
而这道圣旨的根源,在于南夏帝吃了一枚炼制九九八十一天的丹药后,身体状况急转直下——这是太医们的说法。
在南夏帝口中就并非如此了,他自称服下那丹药后,先是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醒来后,眼前就成了雾蒙蒙的,恍若身处仙境,时不时,他还能看到几位白袍仙人在他面前悠然走过。
南夏帝大喜过望,下旨在太乙宫摆下三天三夜不间断的宫宴,同时将西戎边境苦兮兮的太子召回。
接到圣旨,户部尚书上奏,说受到接连不断的天灾影响,钱粮需要送往灾情严重的州县。
以至于,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举办这宫宴。
南夏帝眉头一皱,不过一瞬间便又解开了。
即刻下旨,南部三个受灾州县的救灾粮草停止运送,抓紧返程,确保宫宴的钱粮顺利到位。
在南夏帝口中,这宫宴是取悦上天,同时也是他升仙之前的最后一次盛大宴会,必须要隆重。
至于那些受灾百姓……他登仙之后,随手一挥,多降下些雨露恩泽便是了。
南夏帝也想不到,自己下旨不过第二日,太子便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明黄色长袍,金冠束发,上嵌一颗硕大的东海明珠,哪有一点风尘仆仆的样子。
皮肤非但没有被西戎边关的风沙摧毁,反而愈发白皙。
“父皇,好久不见。”
太子笑眯眯行了礼,挑了最近的一只蒲团坐下。
南夏帝脸色猝然阴沉,“太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儿臣担忧父皇龙体,几日之前便启程返回,这不,正巧接上圣旨。”
太子从怀里掏出那卷明黄色的圣旨,随意扔到供桌之上。
“赵乾朗,没有朕的命令,你怎敢擅自返回?”
“父皇,别那么瞪着我。”太子笑嘻嘻的。
“你我父子心有灵犀,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吗?”
南夏帝脸色阴晴不定了一会儿,沉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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