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什么意思,我在大理寺待得好好的,为何要去都察院。”
谢玉瑾心里清楚,靳珩此举一定跟苏婳有关,他若离开了大理寺,以后还拿什么牵制苏婳。
靳珩不紧不慢道,“大理寺丞是从四品,都察院左都御史是正四品,谢大人这是升官,还不满意吗。”
靳珩拿出一张任职帖,一封信,摆在桌面上。
信上写着【婳婳亲启】,谢玉瑾认得那是自己的字迹,慌忙拿起来看。
那是一封情书。
他以前在扬州写给苏婳的,字字真挚,句句是情,一腔情意,全都写在了那封信里。
他写完封信才知道苏文熙是自己的杀父仇人,所以一直没将信送出去,而是压在了枕底。
没想到,靳珩竟然派人去扬州翻出了这封信。
看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靳珩的眼皮底下,他早就知道他和苏婳订过亲!
谢玉瑾如同被靳珩扒光了扔在街上,额头青筋突突跳着,隐忍道,“还请大哥明示。”
靳珩缓慢转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上一次,你在权势和良心之间选择了权势,这一次你在权势和苏婳之间,会选择什么。”
他不提萱萱,只提权势,将谢玉瑾看了个透彻。
“对苏文熙,我问心无愧!”
谢玉瑾呼吸微微变得急促,语气中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靳珩点点头,脸上的神情了然且不屑,他用目光示意桌上。
“选吧,谢大人。”
谢玉瑾看着靳珩运筹帷幄,气定神闲的样子就烦。
嘴上说的好听,让他选,他有选择的余地吗。
如果他选那封信,靳珩怕是会将自己的所有事情都告诉靳萱,到时靳萱一定会跟他和离。
一旦和离,侯府嫡女仍然可以有一门好亲事,他的名声和仕途都毁了。
谢玉瑾拿了那张任职书。
他硬挤出一丝笑容,“对我来说,没有人比萱萱更重要,大哥明知道我会选什么,还试探我。”
靳珩这条路走不通,他还有靳萱,只要他晚上哄几句,靳萱就会去找侯爷,找侯夫人帮他想办法。
靳珩拿起谢玉瑾写给苏婳的情书,中间对折送进了红泥炉。
“谢大人,记住你说的话,男人要说话算话。”
宣纸遇火一触即燃,那封情书迅速被火舌吞噬,谢玉瑾肝肠俱焚。
谢玉瑾走后不久,白德耀进来了。
“爷,昨日墨羽提到那间香药铺子,属下已经打听清楚苏小姐进去买了什么。”
靳珩手执茶海给自己斟茶,“买了什么。”
白德耀支吾道,“避子香囊。”
靳珩动作一顿,收了茶海,清冷的神情不辨喜怒。
白德耀往下咽了咽,又道,“那掌柜说,这香囊不伤身,十两银子一只,苏小姐买了四只……”
白德耀越说声音越小,苏小姐可没少买啊,不知道是谨慎,还是真不想生。
靳珩捏着白釉茶盏,看着金黄色的茶汤,迟迟不往唇边送,半晌才道,“知道了,你出去吧。”
室内一片静谧,只有水开的咕咕声。
靳珩想起,谢玉瑾的那封信。
【至爱吾妻:
见字如面,展信舒颜。
承恩月老牵合,缔此良缘。
虽尚未成亲,然与卿成亲之景,吾已料想万遍。
吾今困潦,然娘子不弃,温言细语,慰藉于志,无以为报,唯有奋发,拔得头筹,许你半生荣华。
唯此一心,只做长情,往后余生,青庐合酒,披红骑马,儿女绕膝,共享天伦。
书不尽言,余生面叙——】
不愧是状元郎,那些诚挚之言,力透纸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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