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珩又道,“不瞒陛下,臣的确在教坊司遇见过苏小姐,那日苏小姐因苏大人含冤入狱,在教坊司受尽老鸨折磨,不堪受辱,要投河轻生,正巧被微臣拦下,这才有带回去问话一说……”
谢玉瑾听到这里,浑身一颤,如遭雷击。
他仿佛被人捂住了眼耳口鼻,呼吸困难,后面靳珩说了什么,他一个字都听不见。
婳婳那日说的都是真的,她竟然被那位周嬷嬷逼得要自尽。
可是,他明明给了银子,让周嬷嬷照顾她。
原来,婳婳是这样遇见靳珩,他竟差点逼死她。
他都做了什么……
谢玉瑾再恢复五感时,先是听见陛下一声怒吼。
“刘士诚!”
“靳爱卿说的没错,他出京抓捕刘棠,乃是机密,连朕都是在他回京后才得知,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刘士诚刘御史扑通一声跪下了,“陛下,臣……臣……”
他“臣”了半天也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这件事是严帆派人给他递的纸条,让他这么说的,也没说靳珩出京是机密啊。
严帆也是没想到。
刘棠死那日,靳珩就在大理寺,而且他曾听侯夫人赵雪梅来府上提了一句,靳珩出京了,他派人秘密调查过,的确是靳珩抓的刘棠。
本以为陛下派他出京,怎么也会走漏出风声,没想到是秘密出京。
刘士诚觉得自己今日难逃一死了,若是审问起来供出严帆,怕是家人也会跟着遭殃。
他起身往后退了几步,狠了狠心,猛跑几步一头撞在龙柱上,血溅当场。
太和殿先是一阵寂静,接着禁卫军上前,将刘士诚拖了出去。
梁文帝早有心理准备,昨晚他召见了无极道人,他说今日早朝会有奸臣出来作怪,甚至有血光之灾,没想到还真让他说准了。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气的脑仁疼,他要回去吃一颗仙丹。
梁文帝一指身旁的内侍,“念圣旨!”
那内侍立刻展开圣旨唱声道,“苏文熙即刻无罪释放,官复原职,封其妻为四品诰命,抄没家产尽数归还,赏银五万两。”
“另,着大理寺丞贺宴清查涉案官员,上报陛下,钦此!”
贺宴跪地道,“臣遵旨。”
靳珩咬了咬牙,带得额头条条青筋暴起,显然是对此结果不满。
不过,他也知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下朝的路上,靳珩看着前方背影如游魂一般的谢玉瑾,突然心情大好。
他快走两步跟上去,与谢玉瑾并肩。
“谢大人,这个结果没想到吧,苏文熙出狱,你却要接受调查。”
谢玉瑾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靳珩,更不想看见他得意的嘴脸。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说道,“我有眼无珠,判错案子,怨不得别人,就是不知道大哥有婚约在身,打算如何处置苏婳。”
“四品诰命的女儿,给人做妾,怕是不合适吧。”
靳珩鹰隼般的眸子看着谢玉瑾,低笑两声。
“这就不劳烦谢大人操心了,待我八抬大轿迎娶苏婳时,一定请谢大人喝喜酒。”
“哦?”
谢玉瑾笑了,觉得他是痴人说梦,“就是不知道岳丈大人,祖母她老人家,会不会答应。”
满朝文武都知道苏婳进过教坊司,侯府怎么会允许苏婳进门。
靳珩拍拍谢玉瑾的肩膀,一副长辈的口气,“这就不劳谢大人操心了,你还是多想想自己吧。”
他拍了拍手,一副碰完人家,却又想起这人脏的样子。
“还有,你确实有眼无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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