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险却短暂的小插曲很快过去,时光日日流淌,天气渐冷,雪花落下了。
祭天大典已经过去两个月,在瑞雪兆丰年的时刻,姬晗的生辰也在一年末尾热热闹闹松松快快地到来。
她未曾置办酒席宴饮宾客,只将一大堆公务暂时抛之脑后,给自己痛快放了几天假,吃完团圆饭后,和夫郎们一起凑在暖阁里扎灯笼、剪窗花、打络子。
窗外雪花飞舞,红梅横斜,积雪如毯,屋内地龙烧得正暖,热腾腾的香雾从炉中渗出,轻盈缭绕,随处可见的四角琉璃宫灯散发着耀眼却柔和的光芒。
以姬晗为中心,美人们或坐或倚,衣香鬓影,笑语盈盈,满室生光。
良辰美景应如是。
“殿下,您看,”莫惊鸢轻笑着举起自己的扎的锦鲤灯笼,愉悦地向她展示,“这是寻常人家最喜欢的花样,意为‘年年有余’。”
修长漂亮却出奇有骨感的一双手中,捧着一尾纸糊的大胖鲤——说实话,若不看画的鳞纹,那形状瞧着简直胖得像根棒槌。
让她不禁想起莫惊鸢院子里的观赏池……
花色琳琅,品种名贵的一池小鱼,刚送来时在水中轻灵飘逸,如今硬是被莫惊鸢养成了另一副模样。
小金鱼成了一只只实心的鸡翅包饭,锦鲤成了一根根粗壮的大鸡腿。
倭国爱以金鱼喻美人,正是因为其轻盈鲜艳的身形,但到了这人手中,姬晗还担心这些鱼早晚因为太胖游不动而懒死。
姬晗双手捧过胖鲤鱼灯笼细细看了看,昧着良心点头夸赞道:“这锦鲤颇为丰腴啊,果真活灵活现,憨态可掬。”
“哈哈哈哈哈——”姜凤澜夸张地指着莫惊鸢的灯,毫不留情地大声嘲笑:“谁家好锦鲤长这样?还锦鲤呢,猪鲤还差不多!”
“我养的就长这样。”
莫惊鸢微笑着,十分淡定的样子,眼神轻飘飘地扫到姜凤澜手中的灯,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手艺不好,不如车兰王君心灵手巧。你的,嗯,肥鸡,瞧着真是可爱,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姜凤澜:“……你瞎啊,这是孔雀。”
“噗。”
某人忍不住笑出了声,又赶忙低下头去遮掩,憋笑憋得肩膀都在颤抖。
姜凤澜的眼神瞬间锐利,刀子一般飞快捕捉到声音来源,抓起桌上的一冬枣扔向对方,转移目标道:“傻大个,你笑什么?”
符琥头都没抬便分毫不差地接住了那颗水灵灵的冬枣,垂着脑袋装无辜。
“得意什么,你做得很好?”姜凤澜腾得一下起身,提着衣摆气势汹汹地朝他走过去,骂骂咧咧:“你那双蒲扇大巴掌,耍耍刀还行,这种精细活你比得上谁?”
“王君,别看,我也做得不好。”
“啊?什么叫也?”姜凤澜顿时眉毛倒竖,扑上去就要抢,“就看就看!”
符琥一个头两个大,既缠不过对方,又怕不小心将人推出三米远,只能小心翼翼地用手掌护着手中的物件一点点露出来。
相比起猪鲤和肥鸡,这只小纱灯非常娇小玲珑,也是一只圆滚滚的雀儿,胖胖的小胸脯,纤长的尾羽,一双黑曜石豆豆眼,尖尖的小鸟喙和显眼的锅盖头。
和前面的硬夸假夸不同,姬晗是发自内心的觉得这只小灯活灵活现,憨态可掬。若不是那只会动的就在符琥肩膀上跳来跳去,她都无法在第一眼认出那是只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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