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决定来一个地毯式的搜查,到百福庄所有村民中去打听消息。一百个人口中有一百个哈姆雷特,没准能套到一点能用的线索也不一定。
武阳和袁清两个人分头行动,一个从村东头开始一个从村西头开始,从晌午一直到天色微暗时两个人终于在村中央的大树底下碰上了,武阳累得口干舌燥,好在树底下有口水井,他拿起旁边的水桶拉上水就开始牛饮。
袁清问他:“哥们,都打听到了哪些消息?”
武阳拿手背抹了抹嘴:“咳,每家都说的差不多,就说不清楚不知道,也没听闻过王家有什么大仇人,不过也打听到了他们的一点家事,说王伦宝其实就是王大民的侄子,王伦宝小时候父亲早亡跟着母亲生活,十多岁的时候母亲也病死了,王大民就把他接到了自己家,这么多年都是这个叔叔抚养长大。”
袁清鄙视地看着他:“就这么一点消息?看你喝水的样子,我还以为你费了多少工夫。”
武阳不服:“我可是挨家挨户地敲门了,嘴皮子都说破了才感动了村民,给我说了这个!”
“你是怎么跟村民说的?”
“我当然先自报家门,说我是衙门的捕快,需要找他们问点关于王家案子的事。我知道得先让对方放下对我的防范,才能让他们对我知无不言!”
袁清叹了一口气:“你是不是在人家门口大声喊了?”
“人家在屋里,我在屋外,可不得大声喊才能听到吗?”
袁清:“你个憨憨,你这还叫让对方放下对你的防范?怕是让村民更加不敢告诉你他们知道的。”
“你是说得悄悄地进去问?”
“也不是悄悄地,起码不能这么喧哗,谁也不想被人知道自己背后说人。”
“那你是怎么问的?”
“我是女子,打听起来是比你方便一些,我没有特意表明自己是捕快,我的身份不用明说他们一看我穿着公服自然是明白的。我就专找那些年纪大的老妇人,因为他们才是对这个村子里的事情最了解的人,我就当是跟我祖母聊天,人家在剥豆子的你就抓一把边剥边聊,在洗衣服的你就帮她晒一下,这样一来人家就不会把你当公差看,自然愿意跟你闲聊。”
武阳竖起拇指:“哇,佩服佩服,学到了。那你都打听到了哪些事?”
“你说的王伦宝的事,我当然也知道,只不过你知道的只是一半。王大民家现在的房子有一半本来就是王伦宝的。王伦宝的父亲死后母子两个人生活艰难,但一墙之隔的王大民从来没有伸过援手。他母亲辛苦地供王伦宝去上学堂,是希望以后可以考点功名让母子两人生活有依靠。一直到王伦宝母亲死后,王大民以照顾侄子为由把他家的房子占为己有,同时也霸占了王伦宝的田地,也不再供他念书,而是每天逼他下地干活。”
“原来还有这些内情,我还以为这个王大民是个重情义的好叔叔,没想到完全相反,真不是东西。”
“这么一来王伦宝杀人动机就有了,可是他没有时间。”
“有没有可能是雇凶杀人?”
“王伦宝这些年在王大民家温饱都不一定能满足,所以才跑去码头做苦力,一个瘦弱的读书人去卖力气连糊口都困难,我想着他应该没什么钱再去雇凶杀人的。”
“会不会找朋友?”
“什么朋友会冒杀头罪来帮忙?有的话也是关系匪浅了,而村民和码头的人也说王伦宝性子内敛不喜与人来往,根本没见过什么朋友。”
武阳表示同意:“说的也是,而且看起来武阳倒是真的挺受打击的。”
这话提醒了袁清:“王大民和王洪生一直对王伦宝不好,王伦宝肯定对他们没什么感情,他受打击伤心看上去是真的,但我猜应该不是对王大民和王洪生,可能是对王氏!”
“我早就说了他对她不一般嘛,你还不信!”武阳一副“我早知道”的样子,“不会他俩合谋纵火的吧?”
袁清白了他一眼:“你怎么确定王氏就对他也有意了?王氏又怎么会把自己烧伤?王氏和王洪生夫妻在火场拼死相护又怎么解释?”
武阳挠挠头:“也是,这矛盾了……那关于王氏的事,你有没有问出点什么?”
“半年前来朋县闹水灾和瘟疫,有不少人逃难来到玉县。有一天村民看见王洪生就带个姑娘回来说是逃难来的,愿意跟着王洪生回来过日子。这姑娘平时从不出门,几个月后很多村民看见王洪生带她去过医馆,回来的时候王洪生高兴地跟大家说是怀孕了。王家的院子独门独户,和其他家都有点距离,他们家人又不怎么往外说事,所以村民并不很清楚其他情况。”
“那咱们就去找王伦宝问清楚。”
“你看他根本就不说话,我们这么没头苍蝇一样瞎问也不行。今天就这样,回去再好好想想,明天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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