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天明上月末到达荌州,第二天就是初一,他带着一家三口去给夏大娘的坟上祭拜,初二与戚良策喝酒时表现一切正常,言谈间并不像遇到了什么事,还曾许诺离开荌州前会再次去见戚良策,然而根据车夫伍水木家人的说法初五天还未大亮的时候魏天明就要求出城了,也许是这个晚上发生了什么事,让魏天明必须马上离开。
必须要了解清楚的是初四到初五天亮之前这段时间内魏天明的行踪。
袁清请滕子龙用王府里的棉花给养济院的每个人老人做了暖手筒,带到了养济院。她还特意给老乞丐做了一副护膝,上一次去看望的时候见他的手一直在膝盖上摩挲,应该是天冷关节痛了。
这次老乞丐换了个更好的房间,说是老薛提出换的,因为他是王爷送进来的人,给他换了一个单独居住的房间。
袁清和三爷将暖手筒分给院里的老人,杜宝山没有在院子,老薛也要上来帮忙,滕子龙对他说让他自己去别的,自己陪老人们晒会太阳。
老薛没办法只能走开,眼睛却总往身后瞧。
老乞丐是刚进来的,没有见过魏天明,袁清便向老乞丐的同屋老孙头打听魏天明。
老孙头道:“是前几天一家三口来的那小伙吗?说是以前也住过这院子,这院子有三十来年了,确实养活了不少鳏寡孤独废疾之人。这小伙子不错,前几日去街上还给我们买了酒喝。”
“老人家,您说的是哪天?”
“哪天啊?”老孙头想了想,“大家伙一块喝酒哪天是初四吧?”
他用拐杖轻轻捅了一下旁边的一个老头,那老头应道:“是初四没错,那晚大伙喝得可高兴了!”
“老人家,你们肯定喝到很晚吧?”
“喝到尽兴就睡着了,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
院子里都是老弱病残,又都喝了酒,当晚发生什么未必有人知道,除了清醒的人。
滕子龙问:“老薛可有跟你们一起喝酒?”
“老薛他从不喝酒啊!”
三爷和袁清对看了一眼,看来这个老薛没那么简单。
杜宝山从外面回来了,一看到滕子龙在,就有些迫不及待地将他请到一边,问道:“王爷,天明的事可有眉目了?”
滕子龙道:“还在调查当中,今天来是想问问院主还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给我们。”
听到案子还没查清楚,杜宝山看起来有些担心:“我这段日子忙于院里的事情,同天明坐下来促膝长谈的机会也没有,也无法得知他到底遇上了什么事,现在也不知道如何做才能帮上忙,我实在是懊恼!”
袁清想起刚才老人们的话,问道:“院主,不知道老薛在养济院做了多少年了?”
杜宝山想了想:“这个我到记不太清,大概有个七八年了吧,在我接人这个院主位置之前他就在了。”
袁清又问:“他为人做事如何?”
“袁姑娘这样问,可是老薛做了什么糊涂事?”
滕子龙插话道:“就只是了解一下而已,和魏天明有过接触的人,我们都需要里了解。你不要多虑了。”
杜宝山稍稍安心了些,说道:“老薛这人平时话不多,但办事还算稳妥,所以院里很多事情我都交给他一手负责。”
“魏天明在这里的时候,他们两个之间都有过什么接触?”
“天明一家在院里的住宿是我吩咐老薛安排的,不过二人之前并不相识,即使在这之后应该也没有太多来往,毕竟时间还这么短,天明也不是时时待在院内。”
一圈问话下来,暂时没有发现老薛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二人告别了杜宝山,来到后院找老薛,他正在清点刚拉来的碳。
他看见滕子龙和袁清来找自己,脸色微变。
对这样胆小的人,也不需要旁敲侧击了。
滕子龙眼神犀利地盯着他,问:“老薛,你很怕我们来找你?魏天明夫妇的死和你是不是有关系?”
老薛吓得手一抖,手里的账本掉在地上:“王爷,这和小人怎么会有关系?您不要吓小的。”
“那你为什么看见我们出现就脸色发白?想必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不,不,小的天生就是胆子小。”
“老薛,你不是第一次见本王了,以前可不见你有这么怕我!”
老薛“噗通”跪了下去,头磕到地上:“王爷,小的真没有做什么,什么都没有做……”
杜宝山过来呵斥道:“老薛,你干什么?王爷问话你好好回答就是!”
老薛带着哭腔道:“院主,王爷说小的杀了人,小的能不害怕吗?您帮我向王爷说句话呀,我哪有那胆子……”
杜宝山无奈地摇摇头:“枉你这把年纪了,怎么连个话都说不好。”
看这老薛耍赖的样子,看来要从他自己嘴里问出什么是不可能了。
三爷和袁清只好先作罢了,临走前袁清趁着谁也没注意,悄悄告诉老乞丐,帮她多留意老薛说话做事。
一回到王府里,袁清就抱着幸儿去了院子里玩,这几天幸儿能自己站一小会儿了,因此袁清一有空就抱着他在空地上练习。
滕子龙拿着自己的玉佩在面前引着幸儿,想让他学着往前走。
袁清笑道:“他才刚会站,你就想让他走了,哪有这么快。”
有一个真理,就是凡事在这样的场面里,小蝶必定会出现……每到这个时候袁清都会抱起幸儿默默退出去,但这一次她听到小蝶的话忍不住放慢了脚步。
“王爷,过几天我们该去看望王妃姐姐了。
袁清竖起耳朵。
“我在准备王妃姐姐的祭品,王爷可有什么要交代的?”
王妃的祭品?这么说三爷不但有妻子,还是已经去世了。
滕子龙的声音:“就照你往年的安排就好。”
袁清忍不住问柏青:“王爷还有个王妃?”
柏青忍不住笑道:“袁姑娘,你怎么现在才问起这个?”
袁清不明白:“我应该早一点问吗?”
“奴婢是以为袁姑娘对王爷的事早就清楚了呢。”
就算是个下人也看出些什么。
柏青见她愣愣地,像是一头雾水的样子,说道:“我们王爷成家比其他王孙贵族都要晚几年,据说他一定要找个自己满意的女子成婚,后来先皇忍不住了,下旨给王爷赐了婚。谁知道王爷和王妃成婚不到三年,王妃就病逝了,也没留下一儿半女。从那以后王爷就一直这么过,没续弦也没纳妾。”
“是因为他们感情深厚,王爷太过思念王妃吗?”
柏青摇头:“不知道,那时奴婢还没进王府,没有见过王爷王妃如何相处,不过听府里的老人说王爷和王妃算是相敬如宾,王妃病逝的时候王爷并未表现出多少伤心。”
结发之妻过世没有多少伤心,这有点不像他,至少袁清眼里他不是那么感情淡薄的人。
“那小蝶姑娘又是怎么回事?”
柏青:“袁姑娘可真沉得住气,原来这么久了你对王爷身边的女人这么一无所知啊!小蝶姑娘是三年前王爷从京城带回来的,说是他的义妹。这些年王爷确实当小蝶姑娘是妹妹,但谁都看得出小蝶姑娘对王爷懂了心思,也不知道王爷是不懂还是装不懂。自从袁姑娘来了王府,小蝶姑娘看起来可不太高兴,只有你这个傻姑娘两耳不闻。”
袁清淡淡笑道:“我在王府也只是暂住,犯不着跟这的主人结梁子。”
“王爷为了袁姑娘可是呵斥了小蝶姑娘好几次,她又见你们整日同进同出,这个梁子早就已经结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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