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穆重岚的想法,苏成墨赞同地点了点头:“好。”
虽然她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小,但是也明白有些事情本来就是很不可思议,所以穆重岚提出的这个可能,也并非完全没可能。
不过,答应归答应,苏成墨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提前说好,于是便对穆重岚说道:“小姐,我们要乔装一番再过去,而且您得答应我到了地方要听我的,不能仗着武艺高强就深入敌营,一切都要以安全为起见。。”
“好。”穆重岚点头,她本来也没指望真的探查出什么来,让苏成墨带自己去,纯粹是为了碰碰运气,想着万一自己的猜测正确,那些人真的是假海盗,自己也算帮萧羡棠大忙了。
而且,听苏成墨这意思,似乎是想顺便教她一点探查的功夫,毕竟她好歹也是个高手啊,到哪都是噼里啪啦闹的人尽皆知也确实不是个事儿。
那边穆重岚和苏成墨二人商量着去晒盐场的事情,这边萧羡棠则是挨个见了县衙里大小官吏,包括驿官和僧道两个会司,都打了个照面,也便算是正式接手了陇铜县。
萧羡棠掌了大印之后,窦兴祖和左宏二人便有些神色不自然,显然是担心萧羡棠会彻查前县令孙贤的死,或者查账看县衙这些年的收支。
不过,他们倒是想多了,萧羡棠既没有那善心帮孙贤调查死因,也深知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何况他昨日看到卷宗时,看到那一则一则严谨的卷宗,便已经能瞧出端倪,明白这县衙的账目轻易是不可能瞧出什么的。
萧羡棠不查,那窦兴祖和左宏两个人反而提心吊胆,最后干脆主动拿出了历年来的账簿,请萧羡棠查看。
盛情难却之下,萧羡棠随意翻看了一番,简单问了几句,心中暗道这账簿果然做的十分漂亮,甚至远远要比自己预料的还要漂亮,若是这账房调查之下没有什么问题,倒是可以推荐给穆重岚当个管事,左右她是打定主意要把醉霄楼和绝色坊分店开到盐州了,多个脑子灵活,经验丰富的账房,绝对要比临时去聘请一个不知根不知底的好。
“阿嚏——”穆重岚打了个喷嚏。
“小姐,您受寒了?”苏成墨见到穆重岚打喷嚏,很是紧张地问道。
穆重岚摇了摇头:“没有,没有,我好着呢。”
“可是……”
“我想应该是萧羡棠在骂我呢。”穆重岚笑嘻嘻道。
“……”听到穆重岚的说法,苏成墨顿时感觉十分无语,她是真不明白了,像是自己家小姐和姑爷到底算不算是恩爱?
“好了,不要想这点小事了,还是先进去再说吧,我瞧着他们巡视放松懈了不少。”穆重岚指着晒盐场的方向,她们起初没想到,等来了之后才发现这里是有人来回巡视的,所以二人现在已经乔装打扮成这些晒盐场百姓的样子,甚至为了看上去更靠谱一些,就连人皮面具都戴上了。
“好。”苏成墨点了点头,虽然她远远看了一眼晒盐场,发现晒盐场的地形实在是太过空旷,但是来都来了,也断然没有打退堂鼓的意思。
盐州之所以叫盐州,就是因为盛产盐矿,在盐州地界内,陇铜县并不是最广阔的,但因为靠近海,晒盐场却是盐州中最大的一个。
穆重岚与苏成墨二人悄悄潜入了晒盐场后,穆重岚看着眼前几乎可以称得上一望无际的晒盐场,惊讶地直咂舌。“那日来这里的时候,我只看了一眼,还当只是一片而已,此时一瞧,这晒盐场居然有这么大。”
“嗯,这是盐州最大的晒盐场,也可能是整个大盛最大的晒盐场。”苏成墨环视了一圈四周,警惕地观望着,若是有人有走过来的意思,她会毫不犹豫带走穆重岚。
“他们在做什么?”穆重岚指着一群正在将海水往石头上泼的盐矿工问道。
苏成墨不动声色抬手,将穆重岚的手给按了下来,然后压低声音道:“不要指。”
穆重岚眨了眨眼睛,先是不解苏成墨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是等发现有人在看向她们时,穆重岚才反应过来,明白是自己的举动瞧着太另类,让那些人察觉到自己不是这里的盐矿工。
好在,那发现她们二人异常的并不是巡视的守卫,只是寻常的盐矿工,所以只是看了她们一眼,便又低头继续背海水去了。
每天都在辛苦劳累的工作,已经让这些盐矿工没有过多的心思去过问别人的闲事,此时的他们几乎已经变成了每月按时拿月例回家的行尸走肉。
穆重岚与苏成墨二人谨慎地又换了个位置继续查探,穆重岚看到这边的晒盐方式又和方才那边的不同,便低声与苏成墨询问了一番。
苏成墨其实也不是很明白这其中的操作方式,不过比起对晒盐一无所知的穆重岚,还是有些了解的,所以很快便给穆重岚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两边晒盐的方式会不一样。
原来,就算是同一个晒盐场出产的盐矿,也是分有三六九等的,像是刚才穆重岚所指的地方,看上去好像是在往石头上泼海水,其实那些被泼海水的石头并非一般的石头,而是特制的。
这些盐矿工将采集来的岩石摆放整齐后削去顶部,并在边缘刻意留下一圈,再把石头中间打磨平滑,做成一个石槽。
他们看似是将海水泼在石头上,其实是将海水倒在石槽中,然后靠日晒达到晒出盐的目的,而且,他们背桶中的水也不是直接背来的海水,而是经过简单过滤的海水。
至于他们现在所看到的,则是盐井取卤水,然后将卤水倒入锅内用火熬煮成盐,只是这种煮盐法产量不多,还要消耗很多的木柴,所以远远没有晒盐法来的好用。
而之所以明明知道很消耗木柴还有人在煮,那是因为这样煮出的盐,要远远比晒出的盐细白一些,那晒出的盐十分的粗,还掺有不少的杂质,所以百姓就算买回去,也多是要用水化开才能用的。